一千一千兩百八十五 由痴入魔

  遙遠的地球之上，無邊的大軍沉默下去，看著那無窮無盡的虛空大陷落，所有人眼含熱淚，沉默不語。

  他們明白，一位獨擋壁壘的大帝真的隕落了。

  青衣候閉著眼睛，不知應該說點什麼。

  或許這個時候應該什麼都不說才是最好的。

  「該我們了。」良久，青衣候終於站了起來，看著大軍輕輕的開口。

  這次再也沒有人反對，也沒有人退縮。

  整個大軍齊齊的向前踏了一步。

  是啊，該他們上戰場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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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性蕭塵埋頭，在流火熔爐之前打造著什麼，她已經很久沒有抬頭了。

  有時候神性蕭塵會突然哭出聲，大多時候是沉默不語的。

  守候在身邊的四位天象星，心疼的不知道如何是好。

  直到今天，感受到那虛空大陷落的時刻，神性蕭塵終於抬起了頭。

  她大大眼睛中滿是淚水，想哭卻終究沒有哭出聲。

  神性蕭塵手中拿著一枚古樸的戒指，遞給了刀龍。

  看著那枚戒指，刀龍有些不知所措。

  守候在這裡的四位天象星，非常清楚這枚戒指的價值，用無價之寶來形容一點也不為過，

  因為這枚毫不起眼的戒指，幾乎耗盡了神性蕭塵多年的收藏。

  「你們帶著戒指去躲起來，等戰爭過後，戒指會指引你們怎麼做。」

  神性蕭塵一邊擦著眼淚，一邊叮囑著。

  刀龍搖搖頭，將戒指塞到了身邊的天象星手中：「守護戒指，一個人就夠了。」

  天象星看著手中的戒指，臉色一沉。

  想要他離開神性蕭塵，讓他看著神性蕭塵上戰場，自己什麼也不做，恐怕殺了他還好一些。

  「我一個人去吧！」旁邊的天暗星接過戒指，對著神性蕭塵深深的鞠了一躬。

  另外三位天象星看著天暗星，他們明白，離開的那個人才是最痛苦的，離開才是需要莫大勇氣的。

  「保護好戒指，它的主人將會割裂戰爭之後的局面。」

  神性蕭塵輕聲叮囑著，天暗星重重的點點頭，身影逐漸消散。

  從始至終，他們都沒有問過這枚戒指有什麼用。

  做完這些，神性蕭塵才抬頭看向地球的方位。

  「老流氓，快點出來，我也撐不了多久的。」

  ……

  聖山之上，人性蕭塵閉關的地方。

  本來平靜的山巔，在虛空大陷落的那一刻，開始瘋狂的搖晃起來。

  閉關的人性蕭塵，臉上爬滿了充滿戾氣的符文，這是走火入魔，道心崩碎的前兆。

  守候在身邊的獄龍，輕輕的開口道：「您現在出關，什麼也改變不了，沒有時間去後悔了。」

  暴戾的人性蕭塵逐漸平靜下去，兩滴清淚從眼角滑落。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

  ……

  無盡的大陷落讓整片星河全部陷落，破碎的虛空充滿了狂暴的能量。

  這裡之處已經變成了一個絕地。

  爆炸的黑洞中，帶起無盡的撕扯。

  即便是儒生等異域之人，有著不死不滅的能力，無盡的噩夢也將他們吞噬的體無完膚。

  他們的力量來自不死不滅，他們的噩夢也從不死不滅開始。

  他們在爆炸的陷落中死去，又在爆炸的陷落中復活。

  如此往復循環，像是沒有盡頭的折磨。

  最糟糕的是，每復活一次，他們的力量就要削去幾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也不知道復活了多少次。

  當他們虛弱到如同普通人的時候，陷落的力量終於把他們扯的粉碎。

  他們再也沒了復活的能力。

  一對六，卻是無人生還，這是最慘烈的結果。

  虛空的大陷落終於平靜下去，但是危險依舊無處不在。

  崩碎的虛空之中，三個女子發瘋一樣在那巨大的空洞裡尋找著。

  狂暴的力量衝破了她們的身體，可是她們似乎感覺不到疼痛。

  她們早已經哭不出聲了，嗓子早就開始出血，眼睛也流不下淚了，因為鮮血都快流盡了。

  燕紅葉抬著已經只剩半邊血肉的臉，看著滿身血洞的相思。

  燕紅葉魔怔一般的問道：「大帝還在，對嗎？」

  這個問題，燕紅葉已經問了無數次，相思每次都會點點頭，答應一聲。

  沒錯，在她們心中，魔性蕭塵是還在的，因為他是無敵的，他是永遠不會死去的人！

  蕭美麗蜷縮在大洞之中，她很累很累了，想閉上眼睛。

  可是她不敢，她怕一閉上眼睛，就再也睜不開了。

  三個由痴入魔的女人，在魔性蕭塵消失的這個黑洞中，發了瘋。

  ……

  時間走過，那時候嫌時間太慢，現在卻嫌時間太快。

  這裡混亂狂暴的力量，讓她們堅持不了多久了。

  最終燕紅葉停了下來，看著那因為爆炸形成的無盡深淵，她緩緩的閉上了眼睛。

  她這一生，從第一眼看見他的時候，就改變了軌跡。

  從那天起，她就只為他一個人而活著。

  現在他走了，她也應該走了，沒有他的世界，沒有任何留戀的價值。

  此時，相思拉住了燕紅葉的手。

  她本是一個無主的刀靈，直到遇見了他。

  他懂刀，也懂她。

  甚至因為自己怕疼，他就從未拔出過那把刀。

  這是多麼可笑的理由，一把刀為什麼會怕疼。

  可是他卻一直呵護著自己。

  他本就是這世間最溫柔的人，他只是把這溫柔，藏在了內心的最深處。

  她懂他，他懂她。

  士為知己者死，無憾。

  神情恍惚的蕭美麗，抱住了燕紅葉，喃喃道：「不能丟下我一個人。」

  恍惚之間，蕭美麗似乎又回到了從前。

  那時候魔性蕭塵總是一個人，來也一個人，去也一個人。

  只有她，一隻小小的烏鴉，能夠站在他的肩膀上，驕傲的抬著頭，告訴所有人。

  我姓蕭，我叫蕭美麗。

  名字是他取的，一點水平也沒有，或許姓蕭的都不會起名字。

  「我叫蕭美麗，我長大後可是要嫁給大帝的，你們兩個狐狸精，憑什麼跟我爭。」

  蕭美麗說著自己熟悉的台詞。

  燕紅葉看了看相思，相思點了點頭，相思又看了看蕭美麗，蕭美麗也點了點頭。

  最後，三人朝著那無盡的深淵，一躍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