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心眼

  劉豐這個郡首，可以說就是來平陽郡斂財的，是來魚肉百姓的，他可不管什麼蠻兵不蠻兵的，只要蠻兵還沒攻破武關，只要他這個郡首還在。

  對他來說，什麼都沒有錢重要。

  他沉吟了一下，說道：「不瞞先生，我也曾想到過這個方法，還特意向陸辰提過，十日之內由我郡軍押送物資送往邊城，為的就是故技重施，與武越約定好時間，將其物資截下再送回來，可…可陸辰那傢伙…」

  「哎？」張濤擺了擺手，先是摸了摸八字鬍，然後慢條斯理的說道：「在下想問大人的是，是否想除掉陸辰。」

  張濤被劉豐視為自己的心腹，有什麼想法，他也不會瞞著張濤，所以劉豐幾乎連想都沒想便說道：「這個新來的縣守陸辰，其行事根本就不按常理，而且膽大包天，這麼多年來，先生可曾見過有哪位縣守敢公然這般頂撞於我的？所以此人若是不除，難保不會有下次啊……」他無奈的嘆息一聲，又道：「哎，只是……」

  「當然，明面上，大人不能動手，但不代表他不會死於馬匪之手，不是嗎？」張濤接話道：「大人現在可以立即寫一封書信，然後再派一輕騎快馬抄小路，趕往武越所在之地，相信，等陸辰一眾到時，武越也早已設好埋伏等著他了。」

  「哦？這…上頭要是派人來查怎麼辦，畢竟…陸辰雖然只是個縣守，但兼任武關守將，身份特殊呀……」劉豐擔憂的問道。

  「呵呵，大人儘管放心好了。」張濤露出奸笑，胸有成竹的說道：「先不說朝廷會不會派人來查此事，即便是查了，也只會從『馬匪』這條線入手不是嗎？」

  說著話，見劉豐一眨不眨的盯著自己，張濤又幽幽說道：「邊城縣守兼武關守將陸辰，親自前來押運軍中物資，結果半路遭遇以武越為首的一干馬匪襲擊，陸辰所部死傷慘重，就連陸大人本人也慘遭馬匪殺害，於是郡首劉大人率領郡軍親剿馬匪，將其匪窩一舉搗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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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的意思是……」

  「武越等人，也斷不可留！」張濤目露精光的說道。

  聞言，劉豐心裡一動，忍不住身子前探，盯著張濤深深看了好一會兒，他才坐回身子，與此同時，長出了口氣道：「恩，看來，也只能如此了。」

  「來人！筆墨伺候！」說完，他望著張濤幽幽而笑，道：「先生此計，可謂一石二鳥，真不愧是本官的智囊啊……」

  武越那幫馬匪，劉豐已經利用過幾次了，其內心裡，也早已有了剷除武越的想法，只是一直以來，都沒找到合適的機會，此次張濤的獻策，可謂是正中他的心裡。

  另一邊，陸辰一行人押著整整幾十車物資，出城的時候可比進城的時候順利的多，那名先前差點被陸辰砍了腦袋的小隊長，此次更是連盤問都沒盤問就直接放行。

  這也正可謂是將熊熊一個，兵熊熊一窩。連郡首劉豐都是個貪生怕死的人物，可想而知，他手下的這幫郡軍們，又能好到哪去。

  離開平州之後，行在官道上沒多久，陸辰便把趙川叫了過來，向其打聽從這裡到邊城，除了這一條官道之外，還有沒有其他的小路。

  以為他是要抄近路返回邊城，趙川如實回到：「大人，雖然通往邊城確實還有一條較近的小路，但我部押運物資較多，小路多崎嶇，屬下建議還是走官道較為妥當。」

  知道趙川是誤會了自己的意思，但陸辰也不急著做解釋，只是稍微思量了一下，他便又吩咐道：「這樣，趙川，你帶領一百兄弟，於那條小路設伏，如若看到有快馬經過，無需傷他性命，只將其射翻即可！」

  啊？趙川聞言，有點不明所以，忍不住問道：「這…眼下已是凌晨時分，即便有趕夜路的行人，怕是也不會有誰會走小路，大人這是……」

  陸辰擺了擺手道：「我倒是希望是自己多慮了。」頓了頓，他又問趙川：「除此之外，沒有第三條路可通往邊城了是吧？」

  「是的大人。」趙川回到。

  「那行，你這就去安排吧。對了，我軍的弓箭，形同枯木，你讓兄弟們帶上這批新軍備隨你前往，如若無快馬經過，也就罷了，若是有，爾等務必要將其射翻，擒來見我！」陸辰正色說道。

  趙川領命而去，他現在可是對陸辰的命令一點兒都不帶猶豫的，雖然心裡很是疑惑陸辰為何有此一舉，但陸辰不說，他也不敢多問。

  趙川帶著一百士卒走了，陸辰等人則繼續順著官道趕路。一路無話，約莫過了半個時辰左右，趙川便去而復返，除了那一百士卒之後，還外帶一名被捆的五花大綁的漢子。

  趙川的神色沒什麼變化，只是看向陸辰的眼神，除了敬畏之外，又多了一份佩服。大人果然神機妙算，趙川很想知道，陸辰怎麼就知道必有快馬會從小路奔馳，要知道，以眼下這種時間點兒，即使有人，也應該是在官道上出現才對。

  他不清楚裡面的道道，但陸辰卻早已經將其猜了個七八分。早在郡首府時，他就已經懷疑截獲上批物資的馬匪可能有問題，再聯想到劉豐那種貪婪之人，被自己如此大放血，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於是便多留了個心眼，沒成想還真被他猜對了！

  「回稟大人，一切果然不出大人所料，末將帶領兄弟們剛剛潛伏在兩邊樹林，之後沒多久，便見有一人騎快馬奔來，於是將其戰馬射翻在地！」趙川臉上帶著崇拜的神色，遞上一封書信說道：「這是在此人身上搜出來的，大人請過目。」

  陸辰接過書信，此時，他的臉色早已陰沉了下來，而且越看信的內容，臉色也變的越陰沉。

  趙川在一旁見狀，忍不住試探性的小聲說道：「大人……」

  他的話剛剛開頭，陸辰就已經抬起頭望向他，打斷道：「趙將軍可曾看過此信？」

  「沒有大人的指令，末將未敢私自查看此信件。」趙川如實回到。

  「那你看看吧！」

  說著話，陸辰甩手將手中的信件扔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