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馬首是瞻

  見小隊長問起，陸辰底氣十足的回到：「本官乃邊城縣守兼武關守將，陸辰！」

  喲！沒想到來人竟然是邊城的縣守！小隊長先是一楞，接著踮起腳尖，攏目一瞧，可不是嘛！之前由於天色原因，又隔著距離，所以他沒能看清，現在細瞧之下，來人不是邊城縣守還能是誰！

  由於之前那位「陸辰」是今天才剛剛來此上任的，所以白天有來過郡首府報導，剛好今天一整天都是這名小隊長在城門當值，再加上因為邊城縣守的重要性，所以當時郡首劉豐可是有親自將陸辰送出過城門，就算這名小隊長的記性再不好，此時也還是能將陸辰認出來。

  他的態度立馬就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拱手獻媚的笑道：「啊，原來是陸大人，小人有眼不識泰山，只是不知大人深夜入城，還帶著…」

  說著話，他目光越過陸辰，掃了一眼不遠處的兩千士卒，雖然沒有挑明，但意思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陸辰像是沒明白他的意思似得，有模有樣的說道：「本官深夜入城，自然是有緊急軍務要找郡首大人！」

  「哦…」小隊長應了一聲，可仍舊沒敢挪開身子。

  「恩？」見狀，陸辰眉頭一擰，舉起手中的馬鞭，作勢又要抽打。

  

  小隊長嚇的一縮脖子，正所謂官大一級壓死人，他心裡鬱悶的同時，也連忙顫聲說道：「平州屬邊境郡城，到了晚間都是要戒嚴的，任何人出入都得有上級的指令…」

  「難道本官不知嗎？」

  「那…那陸大人可有郡首大人的手令？」

  「事出緊急，本官來不及事先派人通報郡首大人！」

  「這麼說…陸大人並無通行手令了…」聽到陸辰回答的理直氣壯的，小隊長暗暗咧嘴，說著話，他偷偷瞧了陸辰一眼，又道：「若無郡首大人的手令，小人…小人實在不敢私自打開城門啊，如果郡首大人怪罪下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陸辰揚起的馬鞭已經抽了過去，同時厲聲喝到：「少囉嗦！速速打開城門！本官找劉大人是十萬火急的軍務大事，若是被你耽誤了，就算有十個腦袋你也擔待不起！」

  「啪！」這一馬鞭，結結實實的抽在那名小隊長的身上，後者驚叫一聲，下意識的就要去摸腰間的佩刀，而他身後的其他幾名守城的郡兵也都一陣騷動。

  看到他的動作，陸辰嗤笑出聲，冷冷說道：「你想幹什麼？抽刀刺殺本官嗎？」

  這冷冷的一句話，直接將小隊長嚇得一激靈，原本已經伸到腰間的手也像是被蛇咬了一樣，一下子縮了回來。

  要他殺陸辰？就算給他十個膽子他也不敢啊，別說陸辰身後還有兩千邊軍了，單單就是陸辰頭上掛著的『朝廷命官』這幾個字，也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底層頭目能夠得罪的。

  可是接連被陸辰訓斥，還毫不給面子的抽了兩馬鞭，小隊長心裡多少有些怨氣，雖然不敢對陸辰動手，但他此時在極度窩火之下，似乎也有了種豁出去的架勢，摸了摸被剛才那一馬鞭抽過的地方，小隊長抱了抱拳，微微偏著腦袋氣呼呼道：「陸大人！如無郡首大人手令，那小人職責所在，恕我無法為大人打開城門！」

  喲！沒想到這傢伙居然突然硬了起來呢，陸辰暗暗好笑，他看人一向很準，從一開始小隊長對他的態度，他就已經心裡有了底，同時也知道該怎麼對付眼前這傢伙。

  轉了轉眼珠，陸辰突然伸手指了指身後的兩千士卒，話鋒一轉，衝著小隊長說道：「難道你沒有看到，我等是剛剛經歷過一場血戰嗎！」

  順著他的話音，小隊長踮腳一瞧，可不是麼，不遠處的兩千士卒個個渾身血跡，雖然都已經風乾了，但由此也不難看出陸辰所言不假。

  看罷之後，他面帶困惑的又看向陸辰，用眼神詢問陸辰突然說這麼一句話是什麼意思。

  「我要告訴你的是！我等剛剛與蠻兵經歷過血戰，此時確有緊急軍務要面見郡首大人！」陸辰說道。

  「這…」陸辰說的並不是假話，小隊長一時也沒了注意。

  正在他權衡利弊，猶豫不決的時候，哪知道陸辰卻突然一下子又變的凌厲起來：「爾等如果再在此橫加阻攔，那就休怪本官無情了！」

  啊？小隊長下意識的身子一震，可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陸辰又接著大喝道：「此人居心叵測，橫加阻攔我等入城！來人！將其拖到一旁！按戰時抗命不遵，斬首示眾！」

  哎呀！聞言，小隊長倒吸一口冷氣，一下子愣在了那裡！戰時抗命不遵？那可不是開玩笑的！真要被陸辰安上這個罪名，他恐怕死了都沒地方說理去！

  「是！」隨著陸辰的話聲，身後立刻就有兩名士卒應了一聲，接著邁步出列，準備上前去捉拿小隊長。而陸辰之所以如此，一是他要試試這兩千士卒對自己的命令是否是無條件執行，二也是有意要嚇唬嚇唬這名小隊長，使其打開城門放己方進去。

  而此時自己帶來的兩千士卒的表現，無疑讓陸辰很是滿意。其實他並不知道，在這個人命不值錢的世界，他身為一個縣守，肯冒著以下犯上的掉腦袋風險來為士卒們請命，從那一刻起，趙川包括這兩千士卒，就已經將他當作了主心骨，也唯他馬首是瞻！

  很快，兩名邊軍士卒就走到小隊長身前，兩人二話沒說，一左一右拉起小隊長就往一旁的空地走去，等走了十幾米後，其中一人一腳將其踹跪在地，另一人伸手將其腦袋上的頭盔打翻，與此同時，抽出掛在腰間的朴刀。

  只到這時，那名小隊長也終於反應了過來，他先是怪叫了一聲，接著伸開雙臂就要把左右的兩名邊軍士卒推開，可那兩名士卒哪肯讓他得逞，紛紛怒罵一聲，又將其打翻在地。

  見對方居然來真的，小隊長的三魂氣魄都險些嚇跑了一半，這時候，他也不硬了，也不說什麼職責所在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哭喊著連連叫道：

  「大人…陸大人！你無權殺我，小人乃郡軍，大人雖貴為縣守，但卻不能這樣越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