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成大事者

  聽聞陸辰要帶上本部人馬前往郡城，趙川嚇了一跳，他下意識的問道：「大…大人去郡城是要找郡首大人討要軍備嗎？這…恐怕有所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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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辰斜了他一眼，那意思分明是在說『有何不妥』。

  趙川就算再頭腦簡單，也能看出陸辰眼中的意思，他吞了口唾液，小心翼翼的說道：「大人身為縣守，如果帶兵前往郡城找郡首大人理論，恐…恐怕會被扣上犯上作亂的帽子…」

  聞言，陸辰深吸了口氣，是啊，趙川說的並非沒有道理，從這裡他也能明白了為什麼前任縣守一直沒有要到軍備。

  不過陸辰可沒打算就這麼算了，即便他不是縣守，只是個旁觀者來看，那也無法忍受這位郡首的所作所為！

  邊城，三萬守軍為了保衛家園領土，而抗擊蠻兵，結果卻被郡首自私的剋扣軍中所需物品，這實在是可惡至極，更何況現在的陸辰，已然是邊城縣守了，就更有責任替這些浴血奮戰的將士們討回一個公道！

  雖然趙川的假設很有可能會發生，但此時的陸辰已經是管不了那麼多了，他一個現代的普通青年，多少也了解一些中國歷史，也看過不少三國類的權謀電視劇，所以很清楚的知道，目前他要想在這個世界活的更精彩一點，那第一步便是要確定自己的縣守身份，讓手下的將士們認可認同自己，並在這一畝三分地樹立自己的威望。

  所以不管能不能去，或者去郡城有沒有風險，他都必須要走這一步！

  只稍微一權衡，陸辰便心裡有了定義，他故作兇狠的瞪了趙川一眼，繼而大聲說道：「怎麼？難道就因為他是郡首，就可以私扣我軍物資嗎！就可以不把我軍將士的性命當一回事嗎！！我既然身為邊城縣守，那麼就有義務對我手下的這幫兄弟負責！看看我的這幫兄弟！個個都是錚錚鐵骨的漢子！卻不是因為不敵蠻兵，而是因為軍備的問題而導致血灑疆場！這與冤死又有何異！」

  興許是看出陸辰現在正在氣頭上，趙川忍不住出於好意的提醒道：「可…可郡首大人畢竟位高權重，郡首府…也…也不是我等可以隨意亂闖的啊…」

  陸辰氣的一指趙川的鼻子，怒喝道：「趙川！我手下的兄弟，可以為了營救我，而不顧自身性命，奮力與敵搏殺，難道我這個縣守，就因為不敢得罪上官，而置我軍兄弟於不顧嗎！？簡直豈有此理！」

  陸辰的這段話，說的可謂是冠冕堂皇，大義凜然！其中固然有拉攏人心的目的，但他確實也是真被這位郡首大人給氣著了。

  而他這段話說出去之後，所產生的效果也極為顯著，在這個尊卑與等級劃分極為鮮明的世界，邊城這麼多年以來，人命本就如同螻蟻，還沒有哪個縣守肯為了下面士兵的生死，而去得罪郡首。

  此時陸辰所表現出來的態度，已經足以讓這兩千士卒所感動，這時候，人們已全都開始一眨不眨的盯著他，並且不少人都臉露激動的神色，覺得他們沒有救錯人，之前也肯定是誤會了這位新上任的縣守大人。

  「趙川！你若是害怕得罪郡首大人，大可在此等候！本官一個人前去找他便是！」陸辰越說越氣，聲音也越來越大。

  陸辰的話音剛落，趙川便猛一仰頭，振聲說道：「末將願隨大人前往郡城找郡首大人理論！無論結果如何，都勢必唯大人馬首是瞻！」

  與此同時，兩千士卒也齊齊說道：「我等也願隨大人前往！」

  很好！陸辰心裡樂開了花，這正是他想要的效果！可他面上卻並沒有表露出半點的欣喜之色，而是依舊板著臉道：「那好，現在就走！」

  說著話，他邁步走到趙川的戰馬旁準備翻身上馬，可試了兩下，硬是沒有坐到馬背上去。本來，在他以為，沒有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可這下，陸辰卻糗大了，不僅沒翻上馬背，還身子一歪栽一下子跌倒在了地上，摔得狼狽不堪。

  見狀，趙川率先反應過來，趕緊上前將陸辰扶了起來，同時問道：「大人，你…你沒事吧？」

  「沒事。」陸辰擺了擺手，一看趙川和周圍士兵的表情，陸辰就知道他們心裡在想什麼，在這個時代，馬屁就相當於人們的代步工具，一個縣守，居然連戰馬都不會騎，這簡直是一件不可思議的事情。

  不過好在陸辰反應足夠機敏，見眾人正瞪大眼睛的看著自己，他立馬裝出一副上氣不接下氣的虛弱模樣，並對著趙川『氣若遊絲』的說道：「趙將軍…本官…本官頭痛欲裂，已無力翻身上馬了，還請…將軍能扶我一把。」

  「大人小心…」在趙川的攙扶下，陸辰『好不容易』才坐到馬背上，這時他心思一轉，又說道：「之前…本官正是因為頭疾發作，痛不可當，乃至神志不清，到了最後，還又不得已將全身蜷縮起來減輕痛楚，讓趙將軍見笑了…另外，眼下本官身體極為虛弱，恐怕也無力駕馭此馬了…」

  啊？眾人聞言，皆是一愣，難怪之前大人表現的『那般膽小』，讓人覺得不可思議，還因此差點誤會了大人呢！原來這都是因為大人的頭疾發作了呀！

  趙川亦是恍然大悟，心裡還沒解開的那一丁點兒疑惑也隨著陸辰的裝病而有了解釋，眼下，見陸辰身體虛弱到連戰馬都無法騎乘了，他連忙關切的問道：「大人，要不還是先讓末將送您回邊城休息兩日吧？」

  「哎？」陸辰『強打起精神』的擺了擺手，說道：「我無大礙，趙將軍不必擔憂，我們還是趕緊趕路去往郡城的好，此事…一日沒有辦好，本官…便一日無法安心呀…」

  眾人聞言，無不動容，這麼多年了，別說沒有見過為了士兵肯得罪郡首的大人了，更是沒有見過如此不顧自身虛弱，卻還要先想著將士們的大人！

  難怪大人剛一上任，便連家門都未進，便直去武關巡防！如此心系將士安危的大人，不正是大家等待了多年的明主嗎？

  而趙川本就不是工於心計之人，此時更是對陸辰的行為感動的眼角濕潤，他深吸了口氣壓回湧上來的那股酸澀，插手施禮，正色說道：「大人安心！就讓末將來為大人牽馬吧！」

  如果說剛開始趙川對陸辰的恭敬是由於上下級關係的話，那麼從這一刻起，趙川已然是打心眼裡敬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