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冤家路窄

  飯後，張昆收拾好要帶的東西，便要向家人告別，寬慰完擔心的母親，抱了抱年幼的妹妹，拍了拍還在襁褓之中的弟弟的腦袋，張昆有些沉重地離開了家。

  佑嘉藥鋪，距離張昆位於城南的家還有半個小時的路程要走，那是長陽郡城裡最大的一處藥房，平日白天的生意很好，往往排出很長的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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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此他們到了晚上也不打烊，還要僱人準備好明日所需的藥材，張昆便是佑嘉藥鋪的一位抓藥的小夥計，同時他也可以藉此機會給父親抓藥。

  「張昆你來了，快進來吧，今晚還有不少活要干！」高裴淳熱絡地招呼著張昆進來，他也就是藥鋪的一位尋常夥計，張昆時常來為父親抓藥，兩人才得以結識。

  感念張昆的孝心和堅持，高裴淳向掌柜求情，請他也收下張昆來藥鋪中幫忙，掌柜的也正缺人手，看張昆老實可靠的模樣，也就收下了他。

  張昆這才有了一份工作可以略微補貼家用，他先是在藥庫整理藥材，佑嘉藥鋪不愧是郡城之中最大的藥鋪，累積的藥材整整放滿一個倉庫，要在浩如煙海的藥材中分揀出需要的那種，並且給它分門別類放好，也是一門深奧的學門。

  張昆發現自己對丹藥之道還算有些天賦，在藥鋪打工之時也便跟著掌柜學了些煉丹之術，但還沒有達到煉丹師的門檻，丹徒。

  煉丹師，等級分為，丹徒、丹師，大丹師、丹宗，丹王，丹帝，丹聖，丹神，每階都有九級，晉級標準以能夠熟練的煉製出五種以上對應等級的丹藥為標準，而連丹徒都達不到的人只能煉成丹藥所需的輔料藥劑而已，並不能真正完成丹藥。

  張昆在藥庫忙活了半天，本打算試試煉藥，突然聽到高裴淳喊他的名字，便放下了手頭的活簡單收拾了一下，走了出去，原來是高裴淳有些事要先走，晚上櫃檯前的工作，希望張昆可以幫忙代勞一下。

  點了點頭，張昆示意高裴淳交給自己便好，他樂意幫高裴淳這個小忙，高裴淳離開後，張昆便在櫃檯前忙活開了。

  剛算完一筆帳，外頭進來一位少年走了進來，張昆抬頭一看，原本掛著的職業微笑瞬間凝固，來人正是方才毆打自己的那些少年中的一人，名叫馬雷。

  他並不姓張，但他的母親也是張家之人並且有一定的地位，所以他也有資格在張家族學學習。

  冤家路窄，沒想到又在這裡遇到了他，馬雷見到張昆在這臉上便掛起了笑容，他知道接下來可以從這個落魄小子那裡找些樂子來了。

  「嘖嘖，勤工儉學啊，」馬雷走到張昆跟前，隔著藥鋪的櫃檯一臉壞笑地看著張昆：「不愧是師傅們推崇備至的天才嘛，不錯不錯啊！」

  「你來幹什麼？」張昆不耐煩地開口道，要不是實力不如對手，他必定要一拳把馬雷歪著的臭臉揍扁了。

  馬雷挑了挑眉毛說道：「小爺我當然是來買藥的，喏，照著這個單子給我抓二十副來！」說罷出手重重地往桌子上甩出一張藥單。

  「啪！」要不是張昆閃躲地及時，那一下就直接砸在了他的手背上了。噁心地看了一眼馬雷，張昆深吸一口氣拿起了藥單，這裡是佑嘉藥鋪，馬雷不敢直接動手，自己也必須忍住，否則給藥鋪惹了麻煩，自己也對不住照顧自己的掌柜。

  「三七、四百年份的瑤傲草、成年期的霜月貂髓..」藥單上陳列了十幾味藥材，讓張昆鄒起了眉頭，因為他要求的量不僅多，而且種類還繁複，自己抓藥要耗費好一會。

  張昆沒有說什麼，轉身進了藥庫，忙活了一陣後，外面傳出了不耐煩的聲音：「喂，好了沒有啊，怎麼這麼慢？」

  費了好大的勁張昆才全都抓好，用黃紙包好，拎在手裡還拿不過，要分了好幾次才全都擺在馬雷的面前。

  「二十副，一共是五百七十四兩銀子。」張昆清算好後，對馬雷說道。

  不料馬雷笑了笑只取了一副的量，問道：「我就要這一副，其他的放回去吧，多少錢啊？」

  「你！」張昆頓時怒上心來，方才自己走了好幾趟才配齊，此刻他才說只要一副，完全是把自己當做取樂的工具，看著自己白忙活而高興！

  攥緊了拳頭，張昆聚集著體內的力量。「呵呵，不自量力！」馬雷見狀釋放開來氣息，黃級的力量遠超張昆此刻的入門級，他感覺自己血液都有些凝固！

  「夠了！」這時一聲嬌喝響起，馬雷身後走出一位少女，女子一襲粉衣，端莊之中透露著可人的模樣，青絲披落，粉嫩的臉蛋兒嬌媚嫣紅，唇若點櫻，小巧玲瓏又不失溫婉。

  「凌雪？」張昆不禁出聲，來人正是他的表妹梁凌雪，是張昆自小的玩伴，張昆家裡出事之前兩家人經常碰到一塊，對張昆來說她就像自己的親妹妹一樣。

  但是自從父親受傷之後，凌雪家裡就不再允許她再私下去見張昆了，梁家也是長陽郡中的大族，凌雪在梁家的族學中習武，兩人已經很久沒有見面了，此刻卻是在這裡遇到。

  馬雷驚訝地回頭看去，見凌雪雖尚且年幼，但已經是少女初長成，那可人的模樣讓他心頭一顫，身上的氣勢也陡然散去，直直地看著梁凌雪移不開眼睛，更可怕的是少女身上的氣勢遠超過馬雷，讓他只得熄火。

  「張昆...哥哥，你們這是在幹什麼呢？」凌雪開口道，但那句稱謂卻已經有些生疏了，她知道張昆在這裡打工，有時暗中也來過幾次，但張昆總是在藥鋪後面的藥庫忙活，因此總是見不到。

  「沒什麼，沒什麼，我買藥，我跟張昆開玩笑呢。」馬雷換了一副諂媚的嘴臉對著梁凌雪笑道。

  張昆把他的神情和動作都看在眼裡，突然戲謔地說道：「這位馬雷少爺，訂了二十副藥材。」

  「是嗎？」梁凌雪掩嘴笑道：「馬少爺闊氣的很。」

  「嗯？」馬雷一時沒有反應過來，只好像聽得梁凌雪在夸自己闊氣，在美女面前哪能放下架子？當場從懷中取出一張票子，赫然便是十兩黃金的金票。

  一兩黃金就等於一百兩白銀，他這張金票抵得上千兩白銀。

  顫抖著雙手，他不舍地把金票遞給了張昆，張昆一把接過，拿了找零給馬雷然後把二十包藥材往他面前一推，示意他可以帶回去了。

  苦憋著臉，馬雷狠狠地瞪了一眼張昆，然後對著梁凌雪燦爛地一笑，想要說些什麼，卻被梁凌雪別過頭去無視了。

  抱起大包小包的藥材，馬雷踉踉蹌蹌地走了，五十七兩對馬家來說不是大數目，但對他馬雷來說那就是好些日子的零用錢了，這次為了梁凌雪的一句話他忍痛割肉，卻最後沒有討到什麼好果子吃！

  「凌雪，快到族內大比的日子了吧，你不在族內修煉麼？」馬雷走後，張昆請凌雪進來藥鋪丹房坐坐，煉丹師晚上不在，平日晚上都是張昆在用。

  長陽郡城裡的族內大比各家都定在同一個時候。

  凌雪沒好氣地瞪了一眼張昆說道：「你也知道族內大比臨近了是吧？你再不突破到黃級，要被族學除名的，那樣的話張叔叔...」

  「我也沒辦法啊。」張昆打斷了她的話，攤了攤手無奈道，「境界突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何況只有十天了。」

  「嗯，我明白你的難處，」梁凌雪認真地說道：「這不我給你帶了幾顆丹藥，我用不上，你拿去吧，說不定有幫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