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大打出手
2024-07-31 07:49:34
作者: 二堂姐
「阿丑,你不要怕,娘在。」
「阿丑,你一定要忍住。這不是苟且偷生,這是忍辱負重!等你神功大成,記得替娘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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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丑,娘走了。一定要為娘報仇雪恨!只有如此,娘才能含笑九泉!」
……
我陡然睜開眼,看著床榻前淒楚的黑衣女子。我掐了一把自個兒的臉,微疼,看來不是夢。
我冷眼看她,眼中已無當日對她的憐憫。原來,阿丑蝕骨的恨意,多半黑衣女子強加給他的。
「你來這裡作甚?」我攏了攏衣襟,站起身,打量著她。
她陰鶩地笑著,「我來是想警告你,離阿丑遠些。」
「將自己的兒子,當做復仇的工具?真夠狠心的。」我看著她清麗的面容,那雙淬毒的眼睛突兀又駭人。
黑衣女子突然癲狂發笑,「我狠心?還不是你們逼的!你們想要逼死我,我自然要加倍奉還。」
「你是誰?遭遇了什麼事?」我挑眉,直視著她的眼睛,不等她回答,接著說道,「依我看,你身份一定很卑微吧?是不是被夫君拋棄,被正室欺凌過?」
她扼住我的喉嚨,發著乾澀的嘶吼,「知道我秘密的人,都死了,你真想知道?」
「娘,放了她!」阿暖閃身,將我和他娘拖入夢中。
他看上去比上次見滄桑了許多,也成熟了許多。
「她是無辜的。」阿暖沉聲,牽著清麗女子,漸漸遠去。
清麗女子回頭,森然笑著,「後會無期。」
什麼意思?難道她要帶著阿暖一起赴死?
我追上前想要阻攔,可她和阿暖已經葬身火海。
阿暖為了救他,奮力將她拋出火海,而她卻不知好歹,幾次三番衝進火海。
她被燒成灰燼的瞬間,阿暖停止了掙扎。呆呆地立於火海中,仍由火舌吞噬。
他清秀的臉被燒得面目全非,火苗躥上他的右手,將他右邊身軀一點一點蠶食。
「阿暖,出來!」我站在他面前,不停地喊著他的名字。
他怔怔地望著我,眼裡閃過不舍,但僅僅也只是片刻功夫,就被濃重的戾氣取代。
他用手摸上自己的右臉,苦笑道,「阿暖終於還是被打回原形,成了那個被所有人唾棄的阿丑。」
煙霧四起,阿暖已亡。在我面前,接受烈火洗禮的,是鬼見愁。
我轉身掐碎了夢境,火光在眼中寂滅。
冷風從領口鑽入,房間裡縈繞著容忌清冽的氣息。
我偏頭看著敞開的窗戶,心下瞭然。
「殿下何以深夜到訪?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終是不妥。」
容忌緩緩從身後走出,背手負立,「月老讓我來給你送仙丹。」
「僅僅如此?」我直視著他,他那寡淡的眼神,足以將我凌遲。
「不然,你覺得我還能來做什麼?」他沉眸俯視著我,深邃的眼仿佛要將我吸入其中。
我接過仙丹,直接向他下了逐客令,「多謝月老美意。你可以走了。」
他皺眉,「墨染塵整夜站在門外,都不見你趕他。我只站了片刻,你就想驅趕我?」
「我想怎麼樣,你管不著。」我等了這麼久,還等不到他的道歉,徹底沒了耐性。
他忽然低下頭,擒住我的唇,輾轉反側不留餘地。
我忽而憶起茅屋裡的情真意切,也憶起他的甩袖離去。
我揚起手,給了他一耳光,「殿下請自重。」
他眸子裡火星四濺,微微抬起頭,驚愕地看著我,一時無言。
「當初你視我如草芥,棄我如弊履,我不怪你,只當是在還前世欠你的情。但請殿下謹記,我且歌,從今往後不欠你什麼,也不想和你再有瓜葛。」
說完,我將他推至門口,一腳踹了出去。
恁大的聲響,驚動了門口小憩的墨染塵。他驚乍跳起,和被我踹出的容忌正面相對。
「登徒子!小歌的閨房你怎麼可以隨便進?」墨染塵一下子來了火氣,揪著他的衣領一拳朝他眼眶捶去。
容忌吃痛悶哼,將墨染塵的頭擰向了背後,「以後少來煩我女人!」
……
我「砰」得一聲關上門,將門窗鎖死。
門外,墨染塵和容忌大打出手,動靜之大,足以震動整個幻境。
他們打了大半夜,最終以墨染塵暈厥收場,圍觀的族人掌聲雷動,為容忌振臂高呼。
「殿下文韜武略,和聖女真是登對!」
「恭喜殿下,守擂成功!」
「殿下神勇!」
聲音排山倒海而來,振聾發聵。
我端著一盆冷水,踹開房門,朝著容忌劈頭蓋臉潑去,「大半夜的,吵什麼吵!」
一時間,鴉雀無聲。族人見我情緒不對,紛紛溜走。
只剩下灰頭土臉的容忌,呆呆站在我身前。
他的發梢淅淅瀝瀝地淌著水,渾身戰慄,敢怒不敢言。
我這才想起來,他有嚴重的潔癖。不過潑出去的水,無論如何是收不回來了。
我悻悻轉身,伸手關門。
他的手從門縫中伸入,迅速掰開門扉,再次闖進我的屋裡。
他從身後將門栓插上,身體始終不住地顫抖。
「你做什麼?」我白了他一眼,不就是被潑了冷水,至於這麼矯情!
「你,你潑我水!」他抿著唇,略帶委屈地抗議道。
「嗯,我潑的。你能拿我怎麼樣?」我雙手叉腰,並無覺得絲毫不妥。
他支支吾吾半天說不出話,倒在地上口吐白沫暈厥過去。
我探出腳踹了他一下,毫無反應。
真暈了?剛剛打架不還挺能的!
我將他用韁繩捆好,拖行著他,趁著天還未大亮,連夜將他扔出了幻境。
結界外鎮守的星宿訝異地看著昏迷不醒的容忌,湊上前痛哭出聲,「殿下啊,你怎麼了?你醒醒啊!」
我鬆開韁繩,往地上輕輕一扔,「叫你們殿下別再來了!下次再出現在我面前,我就不止潑他冷水這麼簡單!」
「啊!聖女你,你你你竟然……」
「我什麼我?」我再在容忌的白衣上踹了一腳,這才慢悠悠地入了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