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二章 浴火重生

  大興縣，一男一女在這街道上行走，女的英氣十足目光凌厲，給人一種生人勿進的感覺，在這女子旁邊，還有一個身穿普通麻袍，但身材魁梧同樣殺氣凜凜之人，看著這二人的樣子，那些原本在城門嚴查的守衛們也不由得有些遲疑，生怕惹怒到了京城的權宦。

  不過這二人既然敢在大興縣如此大搖大擺地離開，自然是不怕這些守衛盤查，當這些守衛怯弱地向他們詢問路引的時候，這二人也老實交出，並未有任何異常的地方，也沒有引起他人的注意。

  在這二人出城之後，沒過多久就聽到了兩匹馬蹄聲傳開，緊接著這二人就離開了這片並不屬於他們的小鎮。

  只不過若是此時有人仔細去看那二人之中的男子，一定會發現此時的他雙眼通紅一臉堅定，似乎經歷了什麼極為痛苦的事情一般。

  「娘子，不要忙活了，夫君想問你一句話。」

  聽到了張機的話語之後，那溫柔賢惠的妻子也停止了手中的動作，看著原本已經離開，但是卻有折返了的夫君，一雙水靈靈的大眼還露出了些許的疑惑。

  「娘子，你我經媒人之言成婚已有三四個月，娘子可曾有過悔意？」

  張機的話語平淡，讓人聽不出他在想些什麼，而他的娘子聽完之後，也露出了疑惑之色。

  「夫君今日是怎麼了？妾身既加入夫君家中，自當一切以夫君為首，雖然妾身是屠戶之女身份低微，但也知曉三從四德，自然不會有半分悔意。」

  

  越是底層普通之人，往往越是單純，在疆場之上張機就最喜歡用這樣的士兵充當死士，此時見自己的妻子如此答自己的話語，張機竟然感覺到了有些許的愧疚。

  「但是夫君卻後悔了，若是不與你有此緣，張機也不至於這樣難以抉擇。」

  在這一番話語說出之後，那張機的妻子立馬就上前抱住了自己的夫君。

  「同床共枕，夫君日夜夢話都是妾身聽不懂的言語，妾身知道夫君不簡單，不過為了不讓夫君擔憂，所以一直未曾說出，此時外面是否有人來尋找夫君，夫君莫不是要離我而去了？」

  儘管這張機的妻子溫柔賢惠，但畢竟是被三從四德束縛的女子，此時見到張機說自己有了悔意，結合此時他平淡的話語，這妻子還以為張機要離去，連忙抱緊了面前這個占據了她所有心扉的頂梁支柱。

  看著在自己懷中痛聲哭泣的女子，張機的心似乎也軟了起來，雙手抱住了面前的妻子，柔聲安慰道。

  「放心，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

  一語說出，那妻子這才感覺到欣慰，只不過這份欣慰並未持續太久，緊接著她就感覺到一陣劇痛從自己的後背傳來，緊接著全身就發軟了起來，她想要掙扎大喊，卻被面前的夫君緊緊抱住，無法動彈分毫。

  「放心，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

  將這一番話語再度重複一遍之後，在感覺到懷中掙扎已經變小許多了的妻子，儘管心中告訴自己不要去看，但張機還是忍不住低下了頭，卻看到那背後被自己插入了一把短匕的妻子似乎並未感覺到任何疼痛一般，依舊雙臂抱自己，眼中還露出了滿足之色，似乎對於這樣永遠和張機不分開感覺到滿足一般……

  馬蹄聲嗒嗒疾馳，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在來到了一處無人的郊野之後，只見一馬當先身材魁梧的壯漢頓時就發出了一聲響徹天地的怒吼，在這怒吼之中既包含了對於天下格局的憤怒，也包含了他即將捲土重來的決心！

  而對於這張機的怒吼，那一旁的左天璇也並未多說任何話語，在這張機徹底地發泄完畢之後，才緩緩來到了張機的身邊。

  「左姑娘，你費盡心機讓張機出山，恐怕是有重擔讓張機來完成吧？」

  見身後的女子緩緩跟上，怒吼過後的張機也開始恢復了過來，眼中滿是堅定，對著這左天璇詢問道。

  而左天璇見這張機迫不及待躍躍欲試的樣子，也滿意地點了點頭，將自己要將他尋來的原因也說了出來。

  「將軍是河間王的子嗣，是英國公張輔的弟弟，在軍中威望甚高，若是將軍能夠幫助我們說服武清候，讓他和我們共商大計，事成之後對於將軍所許諾的事情，一件都不會少！」

  前太子朱見深不惜讓楊如林和張五行身陷東廠天牢，為的是這張機，左天璇不惜讓徐有貞暴露的風險去尋找前太子朱見深，為的也是這張機，不僅僅是因為張機是一名不可多得的武將，更是因為他在軍中威望甚高，此時統領天下兵馬之人莫不是他父親張玉和他兄長張輔的手下。

  若是他們真臂高呼，想要扶持正統皇帝上位，有張機相助不僅可以拉攏不少軍中之人，更是能讓天下武將不敢妄動，不弱真的有一兩個封疆大吏和武將合謀入京勤王，且不說他們還不知道能否抵禦，若是各地封疆大吏附和並且割裂大明，那麼這剛剛穩定的天下就怕又要四分五裂了。

  對於這左天璇的要求，張機也並不感覺到意外，不論是讓他拉攏什麼人，都是他意料之中的，此時聽到這左天璇讓他拉攏石亨，思索一番過後，他說出來了其中難處。

  「石亨不同徐有貞，徐有貞不僅權利比不上石亨，在朝中也不得百官敬重，更是因為當時提議撤離京城遭百官鄙夷，所以你許以他高官重任，他會為你效忠，但石亨卻沒有這麼簡單了，早就已經位極人臣了的他，是不會因為同樣的待遇而不惜行謀逆之事的！」

  儘管在東廠天牢之中被關押了數年，往後又隱入鄉野之中，但是對於朝廷的格局，張機還是有自己的一番見解，所以聽到了這左天璇說要拉攏徐有貞之後，他一語就道破了其中不同。

  「但將軍不同，將軍曾是武清候的上司，而且還是一同經歷過土木堡患難之人，知曉在這土木堡之中幾十萬大軍盡數覆滅，朝廷數百大臣被坑殺的真相，若是由將軍親自勸說武清候，為了那些死去的幾十萬亡魂，為了朝野的再度平靜，為了保住此時他所擁有的一切，為了替他的兒子謀得爵位，他一定會答應將軍的邀約！」

  張機了解石亨，左天璇更了解石亨，幾乎是在這石亨將難處說出來了之後，左天璇的臉上也露出了淡淡地笑容，在這張機之後繼續補充道，雖然在這一番說出的時候她的嘴角還掛著若有若無的笑容，但臉色卻越發地凝重了起來。

  「他是唯一能夠向天下說出土木堡真相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