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章 試探賽鵠音

  另外一邊，在這東宮之中有一處宮殿，此時正在被秋紅葉死死護衛著，任何人都不得入內，只因在這閣樓裡面之人正是已經煉製出來了血丹有望化解陛下和太子劇毒的賽鵠音！

  除了賽鵠音之外，房間之中還有另外一人，正是自從進入房間之後就如同老僧入定一般一動不動地推演著禍凶的張春雨。

  雖然這張春雨道法高明能夠避凶迎擊，但此時因為自己深陷局中，所以推演的時候也越發困難了起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每每當他推演這景泰皇帝安危的時候總感覺天機被其他人蒙蔽了一般，讓他除了可以看到景泰皇帝大限將至之外再也不能發覺其他。

  此時推演無果後，張春雨還是沒有放棄，他開始推演在進京之前算到的熒惑守心星象，打算從這些發現端倪，此時的他有這種奇怪的感覺，那就是自己距離恍然大悟只有一線之差，若是能夠被他看到這其中最為關鍵的線索，那麼他就能知道一切事情的來龍去脈，可偏偏就是這一線之差，讓他苦苦思索，之後還是沒有任何結果，只能無奈地睜開了雙眼。

  「你醒啦？可有推演出來什麼天際？」

  耳畔溫柔的話語聲傳來，正是一旁的賽鵠音發覺了張春雨的動靜，輕聲詢問了一句。

  只不過這賽鵠音雖然此時是在和張春雨說話，但卻是一心一意地盯著面前的煉丹爐和身旁的藥罐，似乎生怕這丹藥有其中一味藥材出現任何差錯。

  「天機不可泄露，若是能夠這麼容易推演出來，歷朝歷代的先賢道人豈不都能通天了？張某恐怕是無法幫助秋兄了，只希望他不要怪罪才好。」

  

  對於這賽鵠音的詢問張春雨也沒有任何隱瞞，搖了搖頭之後就把自己推演無果說了出來，並且臉上還露出了濃濃的愧疚之色，畢竟秋紅葉不遠千里將他從南京城傳喚到北京城，而自己卻不能發揮一丁點用處，就算是秋紅葉不在意這件事情，他的傲慢也決不允許自己這樣。

  「你也不用自責了，此時這血丹我也已經煉製出來了，剛才就有一個身子瘦弱的少年試了試這血丹，看起來精神狀態也十分良好，此時正在被李道人帶來的御醫檢查，若是確定沒有太大傷害之後，也就能夠給太子殿下和陛下服用化解他們所中的劇毒了。」

  見張春雨一臉自責，賽鵠音也勸說了一句，打算讓這張春雨看開一些，不用一直鑽牛角尖。

  而這張春雨又何嘗不知道賽鵠音是在為自己好，不過此時他感覺自己距離真相越來越近甚至只有一線之差，只要能找那個關鍵的線索，定然能夠知曉這一切的來龍去脈，哪裡肯就此罷休，僅僅是休息了片刻之後就盤腿坐下，打算閉目繼續推演了。

  而對面的賽鵠音見張春雨不聽自己的勸說，也不好再說什麼，搖了搖頭之後繼續倒騰著面前的藥罐子和煉丹爐。

  見這賽鵠音也同樣是一臉認真，張春雨也開始閉目準備繼續推演，可是在他雙眼閉上的瞬間，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麼事情一般，立馬就睜開了眼睛，悄悄打量著面前的賽鵠音。

  只見此時的賽鵠音滿頭大汗，似乎同時控制一個煉丹爐和數個藥罐的火候也比較吃力一般，不過她的動作卻十分嫻熟，對於每一味藥材什麼時候放入什麼哪一個藥罐之中她幾乎是看都不看就能確定，而看到這一幕之後張春雨也越發地懷疑了起來。

  「賽姑娘，看你手法這麼嫻熟，應該下了不少功夫吧？」

  張春雨的態度依舊，只不過在準備閉目打坐的時候，卻突然發出了一聲詢問。

  而賽鵠音聽到了張春雨的詢問之後頭也不回地點了點頭，一邊繼續忙活著手中的藥物，一邊回答道。

  「說來也不怕道人見笑，小女子自幼便跟隨爺爺學習醫術，剛開始的時候醫術薄弱是萬萬不敢自己行醫，所以光是熬藥小女子就學習了將近十年，能不熟練嗎？」

  對於賽鵠音的回答，張春雨似乎並不滿意，搖了搖頭路之後只見他的雙眼也開始變得陰森了起來，突然幽幽說道。

  「這血丹賽姑娘之前也煉製過吧？」

  一語說出，原本正在小心翼翼查看火候的賽鵠音全身一愣，那已經抬起來了準備添加藥材的手直接在空中停滯了下來，似乎張春雨的這一句話對她的衝擊不小。

  只不過也僅僅是瞬息之間，賽鵠音就緩過了神來，開始繼續小心翼翼地添加藥材，輕笑了一聲說道。

  「張道人開玩笑了，這血丹的藥方還是早些時候冰玉姑娘派人送過來的，小女子之前哪裡可曾煉過？」

  這一番話賽鵠音說得極為自然，似乎在說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一般，只是聽在張春雨的耳中，卻又是另外一回事了。

  「應該不對吧？賽姑娘若是早前沒有煉製這血丹，冰玉姑娘又怎麼可能會有血丹在手的呢？」

  見面前的賽鵠音還一副不知的樣子，張春雨搖了搖頭，將自己的猜測說了出來。

  「張某之前推斷過天機，算出秋紅葉的身邊應該有一個關鍵人物會扭轉這大明的乾坤，一開始張某還以為此人就是秋紅葉的戀人左天璇，現在看來應該是閣下吧？」

  「張道人，您在說些什麼，小女子可是一句話都聽不懂呢。」

  對於張春雨的話語，賽鵠音也沒有絲毫在意，還一副懵懂無知地說著。

  「賽姑娘進入皇宮，應該是別有所圖吧？前幾日張某推演星象見夜空呈熒惑守心之兆，就知道這大明王朝將要易主，而那個時候王振餘黨都還在暗處，所以不可能是他們打算謀逆，更應該是景泰皇帝自己在心中下了決定打算傳位。」

  見自己說了這麼多賽鵠音還不肯承認，張春雨這才把自己的推論全部都說了出來。

  「既然張某看得出著熒惑守心，想必王振餘黨自然也能看得出來，所以他們才會一方面讓賽姑娘入宮研製解藥，給景泰皇帝還能化解身上劇毒的希望，另外一方面則故意犧牲絕大多數黨羽攻打北門，讓宮裡的人覺得王振餘黨已經行蹤暴露無法造成威脅。」

  「而你們做這麼多也應該只是為了拖延時間吧？你們在等什麼？是在等景泰皇帝暴斃而沒有來得及準備冊立繼位人選，然後再將正統皇帝推出來嗎？」

  這最後一句詢問發出，張春雨的話語已經變得嚴厲了許多，雖然聲音不大，但在這房間之中卻傳出陣陣迴響。

  而此時的賽鵠音聽到了張春雨的話語之後也不再無動於衷地煉丹了，只見她停下來了手上的動作，轉過身來看著面前一臉嚴肅地張春雨，輕撫了自己微凸的肚子，這才小聲說道。

  「張道人，此時你是打算向秋紅葉揭發小女子嗎？你可知道倘若沒有小女子的丹藥，只怕景泰皇帝活不過這個月。」

  對於張春雨的話語，賽鵠音並沒有任何解釋，而是開口轉移了話題，不過張春雨哪裡還看不明白這賽鵠音的默認，心中也立馬一寒，知道自己擔心的事情真的發生了。

  「為何不揭發？景泰皇帝乃是九五之尊，自有上天眷顧，若是還有陽壽，何懼你們這些宵小？就算是壽終正寢，也還是大明之君，若是服用了你這藥丸，就算是能夠苟活餘生，只怕應該也和正統皇帝一樣一輩子成為階下囚徒了吧？」

  雖然張春雨不知道這賽鵠音為何要研製出血丹的解藥救治太子殿下和景泰皇帝，不過他知道這其中肯定沒安好心，結合自己之前推演出來正統皇帝或許將會重登帝位的命數，他知道這一切都是早就謀劃好了的，所以幾乎是在說完的同時，立馬就朝著外面呼喚了一聲。

  「秋紅葉！賽鵠音乃是王振餘黨，萬萬不可相信！」

  這一聲呼喚不知道耗費了張春雨多少力氣，可是當他真正說出來的時候，卻猛然發現依舊是輕聲細語。

  「這……怎麼會這樣……難道我也中毒了？」

  見自己的大聲吶喊竟如同蚊吶，張春雨立馬就猜到了或許自己已經中毒，一臉不可思議地看著面前的賽鵠音，不知道她是什麼時候下的毒，不過震驚歸震驚，此時的他既然知曉了如此只要的事情，自然一定要告訴秋紅葉，正當他打算站起身來的時候突然眼前一黑，就這樣暈死了過去，迷迷糊糊之中賽鵠音的話語還在耳畔徘徊。

  「既然你知道了我們的計劃，那就不可能讓你去告密了，好好睡一覺吧，睡醒了一切就都完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