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五章 顧明樓

  秋紅葉星夜審訊，為的就是希望儘早地剷除那些隱藏在朝廷之中的王振餘黨，可是當線索指向這位錦衣衛千戶陸展鵬的時候，發現的卻只有一具屍體，這如何不讓王凱倍感晦氣，知道無法向秋紅葉交代了。

  不過就算是這陸展鵬已經死了，王凱還是沒有放棄，一方面讓所有的東廠全部都退出去了房間，將這房間之中的一切完全地保存了下來，另外一方面則去叫人將在六扇門之中和陸展鵬齊名有著神捕之稱的門主顧明樓請了過來，打算從這陸展鵬的屍體上尋找到線索。

  「所有人全部都退出房間，去六扇門將門主顧明樓叫來，讓他查清楚這陸展鵬是服了什麼毒藥而死，又是什麼時候死的！」

  與此同時王凱也知道自己能力有限，已經無法處理這件事情了，當下連忙急匆匆地跑了出來，在來到了錦衣衛衙門門口找到秋紅葉之後，將這裡的情況全部都告知了對方，在說完之後王凱還有些擔憂地瞥了一眼秋紅葉，似乎怕他會生氣一般，可見秋紅葉只是如釋重負一般地長吁了一口氣過後，王凱這才放心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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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顯然陸展鵬服毒自殺這件事情是秋紅葉能夠接受的，要知道這陸展鵬雖然是王振餘黨，但曾經也數次幫助過秋紅葉，甚至當時劉童被楊如林挾持餵下毒藥，都是他陸展鵬幫忙化解的，若是真的要用刑審訊陸展鵬，就算是秋紅葉或許也下不去手，別看他在江湖之中威名赫赫，但這也只是他的掩飾而已。

  「既然人已經死了，這裡的後事就交給你來處理，想必東廠天牢那邊玉狐狸已經審訊出來了不少名單，我也要入宮面聖了。」

  長嘆了一口氣之後，秋紅葉也沒有在此處過多逗留，交代了一番之後就孤身一人離開了，而看著秋紅葉離開的落寞背影，在後面呆呆望著的王凱抬了抬手準備說些什麼，不過思忖半晌之後卻是搖了搖頭，轉身走進了這錦衣衛衙門陸展鵬服毒自盡的閣樓之中，在那裡六扇門的門主顧明樓已經開始在為陸展鵬驗屍了。

  「顧門主，可有找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回到閣樓之中，見顧明樓正在認真的查探這陸展鵬的屍體，儘管心中並沒有多少期盼，不過王凱還是發出了一聲詢問，希望能夠從顧明樓的口中得到更多的答覆，這樣他就能繼續追查下去了。

  只不過面對王凱的詢問，這在六扇門之中大名鼎鼎的門主顧明樓也是無奈地搖了搖頭，一邊偷偷觀察面前的陸展鵬一邊開口說道。

  「這陸展鵬原本就是出身唐門，不知道精通多少奇門劇毒，而且這些劇毒多半是在江湖之中流傳，宮中的御醫都不甚了解，儘管顧某也懂一些醫術，卻還是無法看破毒死陸千戶的劇毒到底是何物。」

  對於這樣的結果並沒有出乎王凱的意料之外，正當他嘆了一口氣準備率領著其他東廠侍衛回去的時候，突然他腦海之中靈光一閃，似乎想到了什麼一般，帶著幾分詫異，這才開口繼續詢問道。

  「什麼……顧門主剛才是說……這陸千戶是被劇毒毒死的？或許是在下沒有聽懂，又或許是門主沒有表明清楚，請問顧門主，這陸展鵬陸千戶可是服毒自盡的？」

  王凱這樣一番話說得十分怪異，一旁的東廠衛兵聽完之後都有些摸不著頭腦，陸展鵬服毒自儘是眾所周知，這有如何好詢問的。

  包括這顧明樓在聽到了王凱的詢問之後也不由得露出了詫異之色，停下來了手中正在做的事情，將能夠將一切東西放大的西洋鏡也放好之後，這才看著面前的王凱，表情怪異地反問了一句。

  「王大人如何會有此問？難道王大人叫顧某親自過來，不是為了探查究竟是誰下毒殺死了陸展鵬陸千戶的嗎？」

  顧明樓的一番話語說出，在場之人原本都雙眼一瞪，似乎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的話語一般，其中正面對著顧明樓的王凱臉色頓時就變得精彩了起來，似乎懷疑自己聽錯了 一般，連忙結結巴巴的補充道。

  「顧門主，您是說這陸展鵬陸千戶……真的是被他人下毒毒死的？可有何證據？」

  而顧明樓看著面前王凱的神情，哪裡還不知道面前這些也算是見過不少奇聞怪事的東廠根本沒有看出來房間之中的布局，輕笑一聲過後，開始來到了這陸展鵬倒下的地方，指著一處為花草澆水的水壺說道。

  「王大人請看，這水壺旁邊還有一些水漬，根據這滲透的程度來看，應該是陸千戶凌晨時分打的水，準備為外面的花草澆水，不過或許是千戶大人知道此時盧忠盧大人率領錦衣衛前去援助北門，心中忐忑擔憂陛下安危，所以有些心不在焉，不小心將水壺之中的水灑出來了一點。」

  「從這閣樓之中的腳印來看，陸千戶是在之後才中毒而亡，只不過若是他真的早就打算服毒自盡，要麼自然是不會用水壺取水，就算是他憐惜外面的花草，那也不至於沒有時間將這水給澆了吧？」

  這顧明樓能夠一步一步地成為六扇門的門主，自然也有不少本事，幾乎是一眼就發覺了房間之中不符合常理的事情，一旁的王凱聽完之後也點了點頭，與此同時思考著能夠反駁顧明樓的話語，過了半晌之後，這才開口說道。

  「那會不會是時間緊迫，陸大人害怕有人找上門來，這才提前服用了毒藥呢？」

  王凱這個問題問出來了之後，那顧明樓眼中異光一閃，別用深意地偷瞥了一眼四周的東廠侍衛，心中已經有了幾分猜測，不過還是故作不知的樣子憨厚地為王凱解釋道。

  「應該不可能，要知道這錦衣衛衙門可不比其他地方，就算是王大人率領著東廠衛兵和秋大人一同過來，對於錦衣衛來說也有足夠長的緩衝時間，更別說陸千戶此時的南苑乃是在這錦衣衛衙門的深處，不論是什麼人都不可能倉促之間進入。」

  「而若是當時真的有人潛伏過來，錦衣衛自然能夠發現，可方才王大人手底下的東廠侍衛質問錦衣衛的時候顧某也聽到了並無異常，所以陸大人應該是在不知情的時候突然中毒暴斃而亡，這些從其他地方都能很明顯地看出來，想必王大人應該是被一些其他的事情先入為主，以為這陸千戶畏罪自盡了吧？」

  直到顧明樓這一番話語說出，王凱這才眼前一亮，與此同時嘴角也開始露出了純真的笑容，顯然是他已經徹底地相信了陸展鵬並非是服毒而死。

  原本因為陸展鵬服毒自盡就斷了線索不知道從喝茶去的他頓時就激動了起來，知道肯定是有人參與其中，只要能夠找出下毒之人，或許就能順藤摸瓜查出隱藏起來的人物，屆時不僅可以換還展鵬一個清白，或許還能直接找到已經隱藏起來了的王振餘黨的蹤跡！

  「顧門主！六扇門最近似乎也並無案件，不知門主能否幫東廠將這殺害陸展鵬之人的蹤跡尋出？若真能如此，東廠絕不忘記此恩！」

  在得知了這一消息之後王凱心中頓時就有了想法，不過他卻並沒有以東廠的身份命令顧明樓來協助調查，而幾乎是以個人的請求希望顧明樓來幫助。

  這顧明樓作為六扇門的門主，手底下不知道收編了多少江湖高手，而且和廠衛一樣都是直接聽令於陛下，只不過和廠衛接觸的是朝廷不同，六扇門更多的是和江湖接洽，所以並沒有在朝堂之中並沒有太大的名氣，也和廠衛沒有太多的交集。

  被懷疑是王振餘黨的錦衣衛陸展鵬暴死，這並非是小事，所以王凱才能讓東廠去請顧明樓前來，不過此時卻發現這陸展鵬和王振餘黨並無關係，僅僅是東廠的身份，沒有陛下的授意，顧明樓完全有理由拒絕，所以王凱才會以東廠的名義相求，其中既是為了抓緊時間避免錯失良機，更是為了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這顧明樓自然也不是普通之人，在看了一眼面前的王凱之後，知道他能接手陸展鵬的事情，想必在東廠之中身份非同一般，結合自己來時看到他和東廠那個千戶秋紅葉交談之時的樣子，也更加確定了這一點，思索一番過後，決定賣東廠一個面子。

  「王大人放心，這陸千戶生前就和顧某乃是知交好友，此時被人毒殺，顧某自然不會坐視不理，定會幫助東廠徹查此事，將兇手給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