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司禮監掌印太監

  東廠大牢，司禮監各大太監雲集。

  「這人就是殺死了向權的兇手？」

  司禮監掌印太監李俊文看著面前被五花大綁沒有任何掙扎的白衣青年，眼中露出了疑惑，因為這個人不管怎麼看都不像是犯下這樣大案的人。

  能做到司禮監掌印太監，他的心思自然不簡單，所以在從程敬口中得知抓到了重要人犯的時候，司禮監的所有大太監都過來了，一是為了確認這件事情的真實性，二是打算從這件事情之中再給各自謀取更多的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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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當他們看到面前這個看起來再普通不過的青年之後，眼中紛紛露出了懷疑，其中還有一兩個司禮監太監還以為這是程敬實在是抓不到兇手了隨便找了一個過來充數，畢竟這樣的事情一直以來他們也沒有少做。

  「正是！別看他年紀輕輕，武功卻是極高，我的義子秋紅葉和江湖之中大名鼎鼎的刀客柳如風兩個人對他進行圍攻，這才找到了一個機會挑斷了他的手筋，雖然現在他已經無法再使劍，但是一身內力還在，李公公可要小心一些，不要再靠近了！」

  見李俊文走的越來越近，幾乎就要到這楊如林跟前了，程敬連忙一把叫住了他，只不過李俊文對此卻不以為然了。

  作為司禮監的掌印太監，朱祁鈺身邊最親近的心腹，他的權利甚至比統領東廠的程敬都還要大，什麼風浪沒有見過，所以見程敬讓他小心面前這個已經被五花大綁並且刺穿了琵琶骨斷了手筋的青年，當下對程敬的提醒反倒有些不悅了。

  「程公公，咱家的身子就這麼虛弱了嗎，一個廢人而已，怕他作甚！啐！」

  在這一句話說完了之後李俊文似乎氣還沒有消一般，直接就朝著面前的楊如林吐出去了一口唾沫，見對方並沒有任何反抗，李俊文還得意的看了一眼程敬，似乎在說這個青年也不過如此。

  而程敬見李俊文這個樣子，也無奈的搖了搖頭，索性也不再去和他爭辯了，雖然他們同為司禮監太監，但是卻也有地位高低之分，之前歷代擁有批紅權利的掌印太監權利都是其中最大的。

  但因為程敬曾經是朱祁鈺的導師，對朱祁鈺影響深刻，所以在這一代，雖然明面上是他李俊文權利最大，實際上掌管著東廠的程敬在很多地方話語比他李俊文要有用的多，這就招來的李俊文的妒忌，經常挑程敬的毛病，好在程敬自幼飽讀詩書，心胸寬廣且不計較這些虛名，這麼多年來兩人一直的相安無事。

  就像現在李俊文的話語之中帶刺，那一口唾沫雖然是對著楊如林吐的，但是意思之中卻對程敬的態度十分的不滿，饒是程敬默默的低下頭顱，但他還是依舊不依不饒地說著。

  「就這樣還是武功高手呢，如果這樣的人能在殺死堂堂一個禮部侍郎之後並且讓三司搜查了兩周都沒有任何線索，那我大明司法可早就要亂了！」

  在這一句話說出來了之後李俊文轉過來了身子，目光掃視著大牢之中的所有人，眼中凶光閃爍，這才繼續說道。

  「我就說怎麼三法司搜查了兩周什麼線索都沒有找到，怎麼一到你們東廠接手不出三天竟然就直接破案，抓到了殺人兇手呢，原來只是隨便找了一個人過來冒名頂替而已！」

  因為是自幼淨身，所以李俊文的聲音難免有些尖銳，在說出這樣一番刻薄的話語之後，整個人更增添了幾分陰狠，特別是在說最後一句的時候，臉上的表情也出現了變化，一看就知道這是也經歷過不少事情之人。

  在角落之中默默護衛著的秋紅葉看到自己的義父被李俊文這般欺凌，目光閃爍不已，不知道在想什麼，也正是這個時候，突然自己的繡袍被人扯了一下，只見劉童正在對著他搖頭，似乎在勸說秋紅葉不要有什麼其他的想法。

  對此秋紅葉並不理會，哼了一聲之後就收回了自己的繡袍，開始觀察著面前的李俊文。

  「李公公，這楊如林的確就是殺死禮部侍郎的兇手，證據確鑿，不僅口頭招供了，而且還有詳細的卷宗，要是對這件案情有所疑慮，李公公可以翻閱一下卷宗，又或者老朽親自為李公公講解，這欺君之罪，程敬是萬萬不敢的啊！」

  和李俊文的咄咄逼人不同，權利不比李俊文小多少的程敬在他的面前卻異常的謙恭，特別是在聽到了李俊文的話語之後，不僅為李俊文再三解釋，而且露出了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

  「哎呀，程公公是幹嘛，同是為皇上辦事的，我們都是一家人，咱家剛才只是跟程公公開一個玩笑而已，程公公不用放在心上。」

  見程敬這個樣子，反倒是之前咄咄逼人的李俊文變了臉，收起來了臉上之氣的戾氣之後，一臉和善的對著面前的程敬說著，此時如果有人沒看到之前的一幕，一定會覺得這兩個人的關係親密無間。

  「程公公啊，這回你僅僅只花了三天的時間就破了皇上欽點的讓三司難住了兩周的案件，要是報上去，可是大功一件，到時候算是給我們司禮監長臉了啊！」

  在攙扶著步伐有些不穩的程敬之後，李俊文看著被扣押起來的楊如林，幽幽地說道。

  而聽到了李俊文的這一句話語之後，程敬卻連忙搖了搖頭。

  「李公公，這犯人之所以會抓獲的這麼快，是我們通力合作的結果！您不是有個干曾孫子在東廠當差叫做王凱嗎？此人在這件案子之上給我們提供了巨大的幫助，所以這份功勞不僅僅是我程敬的，更是你李公公的！」

  在和李俊文一起共事了三年多，程敬哪裡還不了解這個人，所以在他翹一翹尾巴之後程敬就知道了對方的想法，當下連忙對著李俊文說到這份功勞是兩個人。

  見程敬這麼上道，李俊文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雖然他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有這樣的一個干曾孫子，但這卻並不影響他接過這份功勞，在看到程敬表態之後，他也不再過多為難面前這個已經快要七十的老人了，讓程敬務必要好好草擬一份詳細的條子呈上去之後這才帶著司禮監的太監們滿意而歸。

  「破案的時候不見到他們，一看到立功了都搶著過來分一杯羹，而且還對義父這麼不敬，這就是義父你維護的司禮監嗎？」

  在看到這群司禮監的太監離開了之後，秋紅葉搖了搖頭，帶著幾分失望發出了一聲抱怨，當時他之所以不願意和劉童一起進宮，除了心中有對江湖的嚮往之外，還有就是因為看不慣這群人背地裡的嘴臉。

  原本他以為現在自己的義父地位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就可以不用再逢場作戲了，可是現在看來這爭鬥似乎比以前還要更加慘烈了。

  「住口！司禮監本來就不分彼此，你怎麼還是這樣！」

  見秋紅葉發出抱怨，程敬搖了搖頭，對著自己的義子呵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