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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6 省二代

2024-07-31 00:45:14 作者: 謝其零

  因為是提到要把她嫁回舅家,高兆才想著要說這事,不然莫名其妙的她就提出表親成親的問題,別人不當她真的被車撞出毛病來了呀。

  別人她管不了,估計沒人聽她的,但是她自己,可得要堅決否定,不然真把她嫁回去,她不要傻眼?

  江家表姐妹住了幾天就回去了,晚上住高興那屋,讓那哥倆去了祖父屋子湊合了幾天,走時高文林親自去送的,走了後,江氏來女兒這屋,說了沒幾句,就說江家的侄子江浩估計要和他表妹結親,高兆是眉開眼笑道:「好呀,我也見過那劉家表妹,長得好,性子也好,表哥肯定歡喜。」

  江氏可不知道侄子心中有誰,她是想不讓女兒再對侄子有啥期盼了,沒想到歪打正著了。

  看女兒沒有難受的神情,反而喜笑顏開,就納悶,以為女兒聽了會不舒服,於是江氏就試著說道:「你爹不知怎麼就犯了牛脾氣,不同意你嫁回舅家,娘原本打算好的,讓你二舅家的江浩當我女婿哪,我要回娘家提,肯定就沒那劉表妹啥事了。」

  高兆故意裝傻道:「怎麼沒聽娘說過?」

  「沒定下的事怎麼給你說?不過我那天問你,你說你浩表哥挺好的,娘就想不如給你定了。」

  

  真無語,高兆就解釋:「我說浩表哥挺好的,就像說高興挺好的一樣,是我表哥,原本他是不錯呀,就和親哥哥一樣。」

  這樣說江氏就明白了,女兒沒把侄子當情郎的那種,就當自己兄弟,那她就不遺憾了。本來就是為了女兒將來日子好過才考慮娘家,既然女兒沒那個心思,也不能強嫁。

  小家小戶的,到了女兒十幾歲,不可能什麼都不讓女兒知道,養成嫁人都萬事不懂的性子,除了教導不能私下接觸兒郎,不能私相授受,其他的也會說點,再說,高兆也不是那種扭捏性子的人,自然間的有時江氏也會說點,當初她嫁人之前,她娘也會側面問問她。

  江家表姐妹陪了她那幾天,她也覺得日子很快過去,特別是琥珀表妹嘰嘰喳喳的,兩人一起說笑,都不覺得日子難過。

  這會又冷清了,母親和大姑每天的趕過年新衣,小孩子每年都長,所以過年就換新的,也都做大點,來年秋冬也能好穿。

  高兆有時想,這哪裡像個官家,不都說古代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父親是個主簿,縣令之下就是他了,想想在縣城也是不小的官,可高兆就覺得高家日子過的跟窮人家一樣,都是能節省就節省,想像中的當個官就是兩手都是錢,那她好歹也該是個官二代呀,來這過了十三年,她只覺得自己就是省二代,前世跟著奶奶就是節省過日子,來到這裡還是節省過日子。

  晚上高翠幫她收拾利落後,自己也洗漱了,兩人躺下準備睡覺,高兆就悄悄問起白天想的事,本來打算吹了燭台的高翠,那是一下坐起,高兆看那架勢,是要給她講個好長的故事了。

  「沒想到兆兒還能想到這?這事你不問,我也沒法給你個小娘子說清楚,這都是你爹,別看你爹平時笑模樣,隨意的很,其實骨子裡犯軸,認定的事誰說也沒用,你大了後有時你說什麼你爹還聽聽,你娘的話也聽點,其他就不行了,大姑說啥,你爹都不聽不說還訓斥我讓我別多管,有時氣的我喲,肝都疼。」

  瞧,主要的沒說,大姑就先發了一堆兄弟的牢騷,高兆聽的雲裡霧裡的,不知啥事氣的大姑肝都疼。

  「那是為啥?」逮個空高兆趕緊問。

  「還不是你爹說什麼那個清廉,做人要正直,做官要對的起百姓,對得起自己良心,人家是不拿白不拿,不用白不用,不收白不收,你爹除了俸祿,沒有額外收入,指望那點俸祿,全家喝西北風去呀,祖上留的那些地,租給別人種,每年交點糧食都不夠全家吃的,你娘的陪嫁鋪子的租金也補貼家用,還要想法存點,不然有個急事問誰借銀子去?玉蘭她家就富裕,她爹會來事呀,上下打點不都需要銀子?那就得收好處,這次那個馬車的事,要是玉蘭她爹,肯定是報帳了,哪會自己掏錢買個新馬車,就你爹實心眼子,現在大姑也懶得說了,說了自個生氣,倒不是大姑非讓你你爹貪心,而是別那麼死板,稍微活泛點,咱家也能鬆快點,沒那麼緊巴。」

  這樣一說高兆就明白了,本來父親中舉後才當了主簿,那時衙門沒有縣令,突然朝廷派了如今的張縣令來到武成縣,以前就是高文林和錢縣尉管理這個小縣城。

  高兆大了就問了清楚,大致明白,縣令就是縣長,主簿就是秘書長,縣尉就是管司法的,捕快歸縣尉管。

  高兆這會想,是否就因為他爹太清廉了,所以才不讓他管有關銀子方面的,就管個戶籍和一些文書方面的事,轉頭又想,哎喲,別是海什麼第二,全家就要餓死了。

  「大姑我就是瞎叨叨,真讓你爹往衙門裡伸手,我也不願意,人要是開始貪一點,以後就會越來越貪,像你爹這樣也好,走得直做的正,就是別那麼死板就好了,這話你就聽聽,可別去問你爹,咱家也算慢慢好了,要不你爹說都是你帶來的運氣,兆兒出生那年,你爹中了舉,又好運的分到武成縣當個主簿,你爹都呵呵笑說撞大運了,所以才要兢兢業業的,咱家沒後台,高家也沒人幫著你爹,就你堂叔啥也幫不上,後來縣衙才來了個張縣令,你爹還是主簿,沒後台也升不上去,哪怕是個縣丞哪,你堂叔又遠在宣慶府不說,有你叔祖母,你堂叔也不敢多管咱家事,找事還差不多,甭指望能相幫,哼!我算看透那一房人了。」

  好嗎,又拐向叔祖母那邊發牢騷去了,恨極了還拍兩下炕。

  聽了很多遍的高家陳年往事的高兆,就又聽了一遍,迷糊中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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