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齊天大聖

  「魏海，趙志宏，孫逸，秦宇…」

  夜，大雨滂沱。

  雨刷著血，流淌在小巷深處，小巷的牆壁上，都是染著血跡。

  一個聲音，來回念著這些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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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恨！我恨…！」

  少年半靠著牆壁，大口大口的喘著氣，艱難的試了幾次，第五次才勉強站了起來。

  身子搖晃，右腿，右手，全部被打斷，仰頭淋雨，臉上滿是鮮血。

  雨水，鮮血，混在了一起，早已經分不清。

  唯有那雙被濕劉海遮住的眼，泛著仇恨的光芒，看的讓人心中發寒。

  少年叫做秦風，三個月前，還是江州市第一豪門的大少爺。

  可現在，隨著秦氏集團董事長秦嘯車禍去世，自那之後，一切都變了。

  秦氏集團被迅速瓜分，屬於秦風父親的股份一夜之間全部被奪走，秦風和自己的母親更是被家族掃地出門，一無所有。

  原本風光無限的大少爺，一夜之間成了一條落水狗，喪家之犬，甚至…一條狗都不如。

  什麼狗屁親朋，去他娘的兄弟，落難的時候秦風才知道。

  那些人，不過只是看中自己的錢。

  為了生活，秦風的媽媽把自己的首飾一一賣了，秦風也不得不出來打工，找了個酒吧做夜場服務員。

  今天因為不小心灑了一杯酒在幾個混混身上，正要道歉，卻是被人認了出來。

  當初的秦風是何等風光，江州黑白兩道誰不知道秦少。

  正因為知道，折磨秦風更加增強了他們的爽。

  他們要秦風從他們胯下鑽過去，不然就打斷秦風的手腳。

  就算再怎麼落魄，秦風也絕對做不出鑽人胯下的事情，接著秦風就成了現在這幅模樣。

  曾經風光無比的豪門大少，卻被幾個小混混拖到巷子給廢了手腳。

  這種落差，心志不堅定的人指不定瘋了都能有可能。

  「終有一天，我要將你們這些雜碎，一個一個撕碎！」

  秦風咬著牙，連嘴唇都是咬破，血湍流不停。

  也只有在這痛楚之中，他心裡的那股恨意才能被遏制一二。

  這三個月的屈辱，這三個月發生的一切，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在秦風的心中，終生都是揮之不盡！

  他很清楚，什麼狗屁車禍，自己爹就是被那幾個傢伙害死的，要不然怎麼可能自己父親一去世，這些人就跟一切都算好了一樣，飛快的將整個集團瓜分。

  秦氏集團市值上百億，要做到這麼快的速度，沒有半年的準備是絕對做不到的！

  手腳骨折的斷裂感傳來，讓秦風連站都站不穩！

  但是他必須走出巷子，必須趕緊去醫院，如果他的手腳出現永久性損傷，人殘了還談什麼報仇！

  他還有媽媽，還有妹妹，還要為父親報仇，他絕對不允許自己現在倒下去！

  「啊…啊！」

  秦風微微移動右腿，巨大的撕裂感讓秦風忍不住嚎了起來。

  「你想報仇？」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略顯沙啞的聲音響了起來。

  「誰？！」

  秦風猛的往後一望，除了雨聲不斷和烏黑的巷子之外，什麼都沒有。

  但是秦風相信，剛才自己一定是聽到了聲音！

  慢慢轉回了頭，就在這一刻。

  「你想報仇？」

  那道聲音再次響了起來，秦風這一次沒有急著轉頭，而是慢慢的轉過身子。

  在他身前三米的距離，有著一個全身布滿黑色火焰的人影，除了那雙泛著紅光的眼，什麼都看不清，這雨…竟然澆不滅那火！

  「你不怕我？」

  這黑影中聲音繼續傳出，看到秦風這麼鎮定，不由的起了幾分好奇。

  秦風微微低著頭，臉上笑了起來，雨水浸濕全身。

  「我已經這個樣子了，連死都不怕，還會怕你？」

  這一刻，秦風抬起雙眼，與那黑影泛著紅光的眼相對，臉上有著猙獰，一字一句說道。

  「你能幫我復仇？」

  黑火之影看著秦風那雙充滿著仇恨的眼，淡淡開口：「你若受我傳承，與天地同壽，伴日月同輝，萬界三十六天，誰人擋得住你？！」

  「區區復仇，又算得了什麼。」

  這番話一說出來，秦風整個人都是懵住了。

  天地同壽，萬界三十六天…

  什麼意思？！

  如果這話從別人口裡說出，秦風頂多當這個人腦子有問題。

  可是眼前…直覺告訴秦風，這是真的！

  「你是誰！」

  秦風有預感…

  「齊天大聖。」

  黑火之影的聲音很是平靜，可是落在秦風的心裡卻是翻江倒海！

  齊天大聖！

  齊天大聖孫悟空？！秦風猛的看著這黑火之影，想要從這黑影上找到孫悟空的半分痕跡，可是不管他如何看，都只能看到一團黑火，其餘什麼都看不清。

  「齊天大聖是佛，你看起來反倒是魔，憑什麼一句話讓我信你。」

  秦風扶著牆壁，雨水從眼帘而過，這些日子讓他變得謹慎，變得不再輕易相信任何人。

  「佛？」

  笑聲，諷刺的笑從黑火中傳出，笑聲掩蓋了雨，在這寂靜的巷中迴蕩，黑影身上的火，這時候急速消散。

  「一念成佛，一念入魔，可佛，卻將本聖渡成了魔。」

  黑紅色的鎧甲，墨黑色的披風，那張臉更是像極了傳說中的孫悟空，不過卻是少了個金箍。

  「你說的那個佛，不過是大雷音寺中被剔除了本心，如來手心的一隻猴陀玩偶。」

  孫悟空一抬手，在他的手心，黑紅色的火洶湧而已，一根泛著古金色的鐵棒在這火中出現。

  「定海神針，只認他真正的主人。」

  秦風看著眼前的一切，心中狂跳，這時候只有兩種心緒。

  震驚，狂喜！

  這是機會！他已經沒有心思去思考這些發生的合理和不合理！

  這世界本就不合理！

  存在，既是合理！

  「你就是那個被剔除的'本心'。」

  秦風看著孫悟空的眼，接著孫悟空的話。

  說完之後，孫悟空沒有說話，這便是默認。

  「為什麼選擇我。」

  秦風看著孫悟空手中的定海神針，眼中有著火熱。

  「因為沒有選擇，而你，也沒有選擇。」

  孫悟空手一握，定海神針消失。

  「我被剔除金身之外，無身，無魂，唯有一股念，被仙佛追殺於萬界三十六天之中，如今我已然末路，剛巧你的恨意與我相應，這是你我之間的緣。」

  孫悟空上前一步，直接抬手點在秦風的額頭上，整個人化作了一團黑火，沒入了秦風的眉間。

  秦風只感覺頭腦轟的一下炸裂，意識暈眩中孫悟空的聲音響起。

  「你須答應本聖兩件事。」

  「第一，功成之日，踏碎靈山，讓那大雷音寺從天地絕滅，讓這世間再無那醜陋的佛。」

  「二，第七天之秋瀾界，無涯海畔有著一株七瓣紫花…」

  難以壓制的暈眩，孫悟空最後的聲音，帶著低沉，帶著言語不盡的悲：「替我向她道一聲，今生無緣，來世無份，一切因我，讓她無需再等。」

  「心中應誓，你便可獲得本聖所有傳承！他日若是違背誓言，身死道消。」

  雨，刷刷而下！

  秦風泛著血絲的眼中有著堅定：「我，秦風，應誓！」

  此話一出，頓時在秦風的腦海中，浩瀚煙海的信息出現。

  一幕幕景象在他腦海中出現…

  萬界三十六天！

  領億萬妖眾，碎天庭，戰天兵，殺仙佛！

  三十六天，二十七天盡歸大聖旗之下！

  花果山無盡烈火！

  照夜河浮屍山海！

  ……

  還有一個模樣如若天仙般的女子，那傾城的一笑。

  有愛，有恨，有情，有仇。

  這些都是孫悟空的過往，與秦風印象中那個傳說的孫悟空截然不同！

  雨漸漸小了起來，依舊滴答而落。

  秦風，完全的沉浸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