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心有不甘，借刀殺人！

  老夫人住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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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悅去請了人才知道，這位傳說中的雲神醫竟是新任的大理寺卿，之前在雲舒房內只匆匆見了一面，他其實並未記住雲染的臉，如今看清記起來之後，不免得有些尷尬。

  雲染倒是沒說什麼，一臉平靜地給老夫人處理傷口，一邊處理著，一邊說道：「老夫人這傷勢比較嚴重，傷及了背部一些筋骨，皮膚潰爛也有些嚴重，未來這段時間，需要注意的事項頗多，我會開一些藥，內服外用的都有，最近飲食上要比較清淡，最好忌葷！」

  「哎呦！」雲染話音才剛落下，老夫人便喊了聲，朦朦朧朧的睜開了眼，嘴裡嘟囔著：「我都傷成這樣了，不該讓我多吃點肉，好好補補，反而不讓我吃肉，你這是怎麼當大夫的！」

  裴悅臉色一沉：「娘，與理寺大人說話注意些！」

  「嗨呦，這是理寺大人吶！」老夫人瞪直了眼睛，「怎麼跟我之前見到的那個不太一樣，是我記錯了？之前那個理寺大人不是還來咱們家吃過飯嗎？」

  「娘！」裴悅根本與她說不下去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雲染卻像是根本沒聽到這些話，人就在幫她處理著傷口，並解釋道：「老夫人如今年紀大了，其實飲食上就要清淡一些，不然會有一些併發症狀存在，當然，老夫人若是選擇不忌口，我也沒有強行要求的權利，只不過若出了事情，我也不會負責！」

  雖然雲染說話客客氣氣，卻在隱約間讓人能感覺到一股壓迫感。

  一旁的老爺子自是聽懂了這話。

  雲染的名氣他有所耳聞，知道他是全京城最好的大夫，就算平日裡脾氣倔的要死，這會兒說起話來，也恭恭敬敬的，甚至還在給雲染陪笑：「理寺大人放心，我們絕對會謹遵醫囑！不該吃的不會讓她吃。」

  雲染輕點頭，臉上的人就沒有什麼表情，飛快的寫了一個藥方，讓賠付的人按照藥方抓藥，然後我又留下了兩瓶藥膏，囑咐一日塗抹兩次，便帶著醫藥箱離開了。

  他前腳剛走，老夫人便開始不滿的罵罵咧咧：「我說的有什麼錯？你們瞧瞧，我現在都什麼樣子了，不讓我多吃些好的補補，反而讓我吃清淡的，沒滋沒味的，這個雲染之前是不是給雲舒也診治過？他們是不是認識，串通一氣，故意來欺負我這個老婆子？」

  「好了！」老爺子黑著臉，怒吼一聲，「雲舒！雲舒！一有事情你就只知道往雲舒身上推，你怎麼不想想自己這段時間都幹了些什麼好事？雲舒對你都算客氣的了！而且這雲染是新任的理寺大人，你覺得他會屈尊聽雲舒的話？」

  老夫人身上疼歸疼，卻總要給自己找個出氣口，反正這裴府內他也沒有別人能抓著出氣，乾脆就死磕著雲舒，繼續不依不饒的說著：「怎麼，你們現在都護著她了？你們可別忘了，她之前記恨的不是我，一個是咱們所有人！還有，要是我沒記錯的話，以前雲舒跟我提起過，她有個失散多年的哥哥也叫雲染，這事情哪能這麼趕巧，說不定你就是兄妹相認了，合起伙來要對付咱們裴家！」

  「雲舒說過這種話？」裴悅有些懷疑。

  其實他在看雲染的時候心裡就覺得有些怪怪的，總覺得乍一看雲染跟雲舒哪裡有些相像，卻又說不上來，細看之下，這種感覺又沒了，所以他一直覺得這只是自己的錯覺。

  老夫人信誓旦旦的繼續說道：「她要是沒說過，我能至於說出來？悅兒啊！你也該長點心，雲舒現在就算看著對咱們裴家比以前好些了，心裡肯定還是記著氣的，女人可是最懂女人的，何況雲舒之前還對為娘說過狠話，那可不像嚇唬為娘的！」

  「好了！」老爺子不想聽他繼續往下說下去，不耐煩的揮袖打斷，「一天天的就知道提防著雲舒，還想從她身上撈好處，與其做這些還不如好好反思一下今日自己為何會被皇上嚴懲，你那些不該有的小心思，還是早些收了！」

  「好！」老夫人氣急，「你現在是胳膊肘往外拐是吧？行！你們都不幫我，不向著我，沒關係，我還有法子！這次我是因為雲舒才傷的這麼重，我不甘心，我就要她吃不了兜著走！」

  「娘！你最好別胡來！」裴悅厲聲警告道。

  「我胡來？我胡來什麼？怎麼就說是我胡來？我這是一報還一報，你們全都給我出去，一句關心的話沒有，淨知道給我添堵！」

  「走走走！」老爺子也一點不想留在這兒，揮揮手帶著裴悅出去了。

  這老婆子他是一點都管不住！

  「爹，可不能任由娘胡來，我跟雲舒之間有約法三章，不管他如今到底是不是真心向著咱們裴家了，至少她還肯分一些利益，若是讓娘繼續這麼攪和下去，下一步雲舒怕是便要和離，如今也不知為何聖上從未見過她的面，卻向著她，倘若她要和離，咱們家不同意，此事竟還會傳到宮裡去，到時候聖上必然還會插手，下次可就不是懲罰這麼簡單了，我極有可能會被降職。」

  老爺子摸了摸灰白的鬍鬚，沉眉思索了一會兒，果斷說道：「這雲舒的背後，必然有人相助，否則此事也不會這般快捅到皇上那兒去！這新上任的理寺大人，應該是沒這個能力，但保不准，雲舒會有其餘高官有什麼聯繫，悅兒啊，你娘說了那麼多，爹就贊同一句話，對著雲舒還是得多留個心眼！畢竟今時不同往日，她心的確已經不在咱家了！離開怕只是早晚問題！」

  說完，老爺子拍了拍裴悅的肩膀，抬步離開了。

  「其餘高官？」裴悅獨自站在原地，喃喃自語著，腦海中很快閃過一張臉，表情瞬間變得凝重了許多，「難道是攝政王在暗中幫雲舒？」

  這個想法在他腦海中一閃而過，緊接著很快便被他否決了。

  這絕不可能，上次攝政王肯幫雲舒，是雲舒身邊的兩個丫鬟磕破頭求來的，之後這二人應該沒了交集才對，所以……到底是誰？

  老夫人房內。

  她喚進來一名服侍自己多年的婆子，將其叫到身邊，低聲耳語了幾句。

  那婆子頓然面露難色，「老夫人這怕是不好吧？將軍可是說了，如今府內大小事宜都由夫人全權做主，您這麼做夫人怕是會不高興！」

  「管她做什麼？悅兒說到底還是我的兒，事情要真發生了，他肯定還是站我這邊，別磨嘰，趕緊去照做！我就不信雲舒到時候還真能甩臉子！哼！」

  婆子臉色有些無奈，卻也只能應了聲，退下去辦事了。

  ……

  老夫人一臥在床上，雲舒難得有幾天清靜日子，這些天，她打開了一個新的思路，發現毒籍上很多的藥材與一些配方是重疊的，可以交叉使用。

  也就是說消失的那一殘頁，上方所記載的那部分藥材，很有可能也就在這本毒籍其餘的毒藥配方之中。

  只要她熟悉每樣藥材，知道它們的效果，再根據墨景瀾如今的情況分析，還是有可能推斷出解毒配方的，就算希望渺茫，她也打算試一試。

  前前後後四五天，她用了上百張草紙，寫的都是廢棄解毒藥方。

  而這幾天她雖然清靜，卻也沒怎麼休息好，整個人的狀態，肉眼可見不怎麼好。

  綠竹端著一碗菌菇雞湯走了進來，臉上滿是心疼：「夫人，你這兩宿都沒怎麼睡覺，比前幾日還要努力呢，奴婢看著都心疼，趁熱喝點雞湯去睡一覺吧！」

  「先放著。」

  雲舒頭都沒抬著說道，他現在思緒是連貫的，不能斷思路不然後面再去想，又會浪費時間。

  她必須向墨景瀾證明自己的決心與用心！

  只有這樣才能完全獲得他的信任。

  「夫人……」綠竹還想再勸。

  房門外卻忽然傳來一陣格外嘈雜的聲音。

  這下子云舒思路直接被打斷了，有些煩躁的皺起來眉。

  綠竹連忙道：「奴婢出去看看是怎麼回事！」

  「嗯。」雲舒語氣很不好，「別讓下人在門外吵，我這幾日沒休息好，脾氣也不好，最好讓他們別惹我！」

  「是！」綠竹屏息，的確他能看得出來平日裡溫婉如水的夫人，這幾日明顯有些沒耐心。

  但出了門之後，立柱卻發現，在院門外鬧的並非是丫鬟，而是一名打扮，還算華麗的夫人，身邊還跟著個十三四歲的少女，這婦人從面相上看，竟與老夫人有幾分相似。

  綠竹大腦宕機了一下，很快就想起來了，這婦人是老夫人已經嫁出去十多年的女兒！

  綠竹跟隨雲舒入府五年，卻從未見過她。

  聽說是因為老夫人之前欠了賭債，這大女兒自己生活過的滋潤，卻很是避嫌，生怕老夫人朝她要錢，幾乎跟裴府斷絕了聯繫。

  可如今怎麼又忽然回來了？

  而且一來便是直奔翠竹苑。

  越想綠竹，越覺得不妙，趕緊回去給雲舒匯報：「夫人不好了！奴婢感覺事情有些棘手！」

  「什麼事情？老夫人是躺著也不安生，派人過來鬧事嗎？」雲舒啪的一聲，將手中的筆摔在了桌子上。

  綠竹的心跟著抖了一下，連忙搖了搖頭，緊接著卻又點了點頭，「奴婢感覺是又不是！」

  「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

  綠竹便道：「不知道夫人有沒有聽到過府內傳聞，老夫人其實還有個女兒，嫁出去十幾年了，比將軍要大將近十歲，前幾年因為老夫人的緣故，這個嫁出去的女兒便跟裴府基本斷了聯繫，老夫人或者將軍在您這兒估計也沒提過。」

  「好像是聽誰說過！似乎叫什麼裴素蘭。」

  雲舒眉頭皺的更緊，「老夫人這女兒跟她是一個脾氣，都潑辣不好對付，你忽然提起來，莫非如今在門外的就是她？」

  綠竹使勁點點頭，有些不確信的繼續說道：「奴婢不知道她這次忽然回來，是不是老夫人授意的，但這一來便直奔咱們翠竹院，目的性太過明確了。」

  「……」

  雲舒沒說話，默默合上了毒籍，吩咐綠竹將地上的草紙全部收拾起來，將東西放好之後，這才走了出去。

  紅袖正帶著幾個丫鬟阻攔著。

  裴素蘭橫眉冷對，整個人囂張跋扈極了：「讓你們夫人出來，我倒要看看，她是有多大譜的人，還敢把我攔在門外，我當年在裴家做主的時候，可還沒有她這個人！」

  話音剛落，雲舒便急匆匆的走了出來，「這是怎麼回事？」

  紅袖連忙把發生的事情告知。

  裴素蘭上下打量著雲舒，「你便是如今裴家當家夫人？我看著也不如何！一股子小家子氣，能當好家嗎？」

  雲舒心裡自然有些不悅臉上卻沒什麼表情，眼底划過一抹冷芒與譏諷，笑道：「姐姐一回來便這般氣勢沖沖的，初次見面，我應該沒招惹到姐姐的地方吧？」

  「誰是你姐姐？」裴素蘭嫌棄打量著她。

  「行！」雲舒也就不與她客氣了，稱名道姓，「裴素蘭。」

  「你！」裴素蘭氣的變了臉色。

  紅袖幫襯著自家夫人說話：「不是說不讓我家夫人喚您姐姐，那喚您名字無可厚非吧？」

  「你一個賤婢，這有你說話的份？」

  紅袖不卑不亢，「奴婢是府內大丫鬟，這兒自然有奴婢說話的份。」

  「這就是你管教出來的下人？」裴素蘭怒瞪雲舒道。

  雲舒根本不吃這一套，緊接著便把話還了回去，「我也是今日見識到了，原來這就是老夫人教育出來的女兒，囂張跋扈，宛如潑婦，不知是哪來的道理教育我不是？你如今既然回來了，還是先去看看老夫人的情況吧，我這兒，還輪不到外人指手畫腳的！」

  這話，徹底把裴素蘭這個暴脾氣給惹怒了。

  就算是紅袖帶著幾個丫鬟阻攔，也擋不住一身牛勁的裴素蘭，推開幾個丫鬟，她衝上來便要甩給雲舒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