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關鍵時刻,景王來駕!
2024-07-30 18:31:27
作者: 晚栗
她虛弱的扶著牆站起身來,一瘸一拐的走向牢門。
獄卒冷掃了她一眼,不耐煩道:「走快點,磨磨唧唧的。」
雲舒咬著牙,艱難的加快了步伐,那老婦人雖是第一次跟雲舒見面,卻是打心眼裡覺得有緣,透著牢門縫隙,對那獄卒喊道:「她這畢竟才受了傷,何必如此刻薄對待?」
獄卒不屑笑道:「你怕是不知道吧?她是被裴將軍親手送進來的,裴家人壓根都不在意她的死活,我們大理寺又何須善待她?你是不一樣,給我們點錢還能打點,她?哼!只要能給她留一口氣活著出大理寺就行。」
這話說出來,無疑又給了雲舒的心上捅了一刀。
她雲舒的命,現在已經卑賤到這種地步了麼?
很快,獄卒便將她帶到了審訊室門口,冷笑著道:「進去吧,要見你的人就在裡邊!」
雲舒沒說話,推開半虛掩的門走了進去,審訊室內只點了一盞蠟燭,顯得有些昏暗,雲舒看不清審訊室的情況,只能隱約間瞧見一道黑色高大的人影站在桌旁的黑暗之下,負手而立。
此前只見過墨景瀾一次,她也沒辦法通過這一個背影判斷是不是他,只能繼續往前走。
「嘎吱!」審訊室的門忽然從外上了鎖。
雲舒心臟跟著猛跳動了一下,忽然有了異樣的感覺。
房間裡的人徐徐轉過身來,映入雲舒瞳孔之下的,卻是一張陌生的面孔,不是墨景瀾!
「你是誰?」她警惕著往後退了退。
男子從黑暗中走出,燭光打在了他的身上,這一刻,雲舒尚且看清,他所穿的並非一身黑衣,而是湖藍色的錦衣,那張臉生的陰柔俊俏,一雙桃花眸子微微眯起,卻給人一種強烈的危機與窒息感。
直覺告訴她,來者不善。
男子勾起桃紅色的唇,就像是打量著一隻受驚的獵物,出言調侃道:「之前聽說你是個美人我還不信,想著你若是好看,也不至於讓裴悅半分不動心,沒想到,這樣貌還真算是上乘,裴悅派人傳來口信,讓我想辦法從你口中套出來那些鋪子房契的線索,我思前想後,還是覺得對你一個弱女子用重刑還是不太合適,不如,咱們就換種方法……你在裴家五年,還沒經歷過魚水之歡吧?」
雲舒眼瞳驟然一縮,往門口的方向不斷後退,眼眶泛紅出血絲,她是真的想不到,裴悅已經惡毒到這種地步,為了得到她的產業,不惜用這種辦法!
很快,雲舒便退無可退,人抵在了門上,她反手用力拉門,卻是無果,很顯然在外邊被鎖死了。
她死死抓著門,杏眸冷盯著逐漸逼近的男子:「身為理寺大人,做出這種事情,你就不怕遭報應嗎?」
男人不緊不慢的逼近,唇角掛著戲謔的笑:「裴夫人能猜到我的身份,果真是聰慧,但又能如何?出了這大理寺,你莫非還想讓眾人知道,堂堂將軍夫人,婚內失貞?」
話落,他大手毫不客氣的抓了過來,雲舒情急之下拔掉頭上的簪子,狠刺向他的手臂。
簪子尤為銳利,雲舒用的力氣也不小,血腥的味道在昏暗的審訊室中蔓延開。
他那雙原本含笑的桃花眼轉瞬間變得陰鶩森冷,用力拔出傷口上的簪子,遠遠丟開,轉瞬抓住雲舒的頭髮,不等她反應過來,便拖拽至桌前,狠狠鉗制著她,那隻大手,捏住她消瘦的下巴,眼神輕蔑如同在看一隻負隅頑抗的螻蟻:「還真是個烈性子的,只可惜,你沒有反抗的餘地了!」
話音落下,空氣中傳來衣服被撕扯開的聲音。
雲舒咬牙抓起桌上燃著火苗的燭台,用盡全力砸在他的頭上。
此刻雲舒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即便是死,也不能是這般受辱而死!
燭台應聲落地,一滴血低在雲舒的臉上,血腥味在密不透風的審訊室中更重了。
「賤人!」
他怒罵一聲,狠掐著雲舒脖子。
他力氣大到出奇,雲舒根本無法再掙脫,強烈的窒息感將她籠罩。
「理寺大人!理寺大人!」偏在這緊要關頭,審訊室外傳來獄卒慌張的聲音。
他一邊掐著雲舒的脖子,一邊捂住她的嘴,對外冷喝道:「等會再說,我現在有要事需處理!」
先後被雲舒傷兩次,他早就沒了耐性!
「可是……」
「滾!聽不懂麼?」
怒喝聲落下,門外的獄卒沒了聲音,忽然顯得格外安靜,只能聽到由遠而近的沉穩腳步聲。
安靜的牢道上傳來幾名獄卒的聲音:「見過景王殿下!」
聽到這六個字,大理寺卿恍若如臨大敵,將雲舒的嘴捂得更緊,壓低聲音威脅道:「你最好老實些!」
「你們大理寺卿呢?」門外傳來墨景瀾隨身侍衛的聲音。
獄卒汗顏,往審訊室的方向瞄了眼,結結巴巴道:「大人……正在審訊要犯……」
「就算是再要緊的犯人,攝政王親臨,此刻也該出來迎接吧?」
「這……」
獄卒臉色犯難。
下一瞬,審訊室的房門便被打開,大理寺卿緩步走了出來,又迅速關上審訊室大門,臉色肉眼可見的有些泛白,強裝淡定行禮道:「攝政王今日怎麼有空來了?」
墨景瀾一身墨色雲紋錦衣,負手而立,清冷的面容之上拂過一抹幽色。
那侍衛繼續道:「大理寺在攝政王府管轄之下,主子為何不能來?倒是理寺大人,半炷香之前分明已經知會主子會來的消息,您卻是遲遲不現身,這審訊室里關著的,到底是怎樣的犯人,讓您認真到這種程度。」
他臉色從容的笑道:「不過是個普通犯人罷了,只是審訊到了最關鍵的時刻,這才有些耽擱了時間,還望殿下莫要見怪。」
話音剛落,審訊室內傳來一聲悶響,雲舒刻意製造出動靜。
大理寺卿表情驟然陰沉下去。
侍衛瞄了眼墨景瀾,像是看出了什麼,立即道:「理寺大人不如看門讓我們看看是怎樣一個犯人!正好聽說最近有些人是蒙冤入獄。」
從始至終,墨景瀾是一個字都沒說,雋秀的面容之上情緒冷然,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
而嚴青雖為大理寺,官職上卻與墨景瀾存在較大的懸殊,根本不敢違抗,抬手一揮,讓獄卒打開了審訊室大門。
墨景瀾大步邁入審訊室,嚴青卻不敢跟上前半步。
審訊室內,雲舒裹著破碎的衣服,身上被一層麻繩緊緊裹著,嘴裡還塞著一塊布,顯然是嚴青故意為之,就是不讓她發出聲音。
那額頭紅腫起一大塊,是剛剛她撞擊桌子發出悶響留下的傷口。
看到墨景瀾的那一瞬間,雲舒雙眼泛紅。
看著墨景瀾的眼神充滿了希翼,在她幾近絕望的時候,沒想到這個男人還是出現了。
墨景瀾大步走近,大手一揮,抽出腰間佩劍,手起劍落,捆綁著雲舒的繩索被斬斷開,她艱難抬起手臂,將嘴裡堵著的布取了出來。
下一瞬,黑色的衣物落入懷間,她錯愕抬頭,墨景瀾鳳眸淡漠:「穿上。」
雲舒面露感激,用寬大的衣服將自己緊緊裹起,此刻有一種劫後餘生的感覺,如果不是墨景瀾出現,她根本無法預料自己將會面臨怎樣的局面。
墨景瀾大步走向桌前,撩袍坐下後,也示意她坐下。
雲舒扶著桌子,搖搖欲墜的勉強站穩,落坐在椅子上。
「謝殿下肯來救我!」雲舒聲音哽咽,有太多說不出的情緒埋藏在內心深處,讓她很是壓抑。
「為何選本王?」
雲舒通紅的杏眸認真看著他,啞聲道:「殿下不記得了嗎?前兩日在大街上,您救過我。」
「所以?」他凌厲的劍眉斂起,表情仍舊冷漠如冰。
「傳聞中的殿下冷血無情,是人人畏懼的煞神,但殿下救過我,所以我不信那些傳言,而除了殿下,我也沒有更好的人選了,所幸,我沒賭錯。」
雲舒的聲音很輕,墨景瀾氣場太強,她壓根不敢大聲說話。
「你的人,在本王府內前跪了兩個時辰,頭都磕破了,本王若是不來,府門口平白無故跪死二人,晦氣。」
聞聲,雲舒垂下眸子,一聲淡笑,「給殿下添麻煩了,殿下幫我兩次,我也欠了兩個人情,以後有機會,定把這人情還了。」
墨景瀾一聲嗤笑,「今後你我,未必會再見,這是最後一次!下次你的人再尋來,本王便把她們的屍體送你跟前!京城對本王的傳言無誤,你只是運氣好罷了!」
話落,墨景瀾起身,抬步往外走去。
「殿下!!」
雲舒連忙又叫住他。
她知道,墨景瀾若是把她留在這裡,直接離開了,那大理寺卿必然不會放過她。
「自己不會動?」
他斂眸掃視過來,那張臉上猙獰的傷疤配著陰騖的眼神,刺的她心臟險些漏跳了半拍。
「……會。」
她扶著桌子站起身來,一瘸一拐的跟了上去,每走一步,腳踝都傳來一陣劇痛。
剛剛與大理寺卿拉扯之間,她的傷勢加重了。
好一會兒,雲舒才走到他的身邊,卻肉眼可見額頭密布的冷汗,臉上卻掛著笑。
墨景瀾瞥了她一眼,深邃如潭的眸底掠過幽光,他也算閱人無數,在毀容之前,身側千方百計想要貼近的女子無數,無一例外都帶有目的,而他毀容後,惡名在外,所有女子基本是對他避之不及。
目前而言,唯有雲舒,是看得見的真實,不矯揉做作,也不像是有所圖謀之人。
兩人一前一後走出審訊室大門。
嚴青看到雲舒不但出來了,身上還披著墨景瀾的衣服,表情當即變得凝重起來,試探著問道:「攝政王是要將裴夫人帶走?」
墨景瀾斜睨了他一眼,「是又如何?」
嚴青是既不敢得罪墨景瀾也不敢得罪裴悅,只能強裝鎮定笑著解釋:「她是有罪加身,今日才被裴將軍命人送來大理寺的,您這就算是將她帶了出去,回到裴府,她還是會被送回來,殿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裴夫人是朝廷一品誥命夫人,即便是有罪,也是由刑部直接審訊,怎歸你們大理寺管?況且,大理寺抓人得有確鑿證據與抓捕令,裴將軍面子究竟是多大,竟讓理寺大人壞了規矩,擅自拘留,甚至妄圖私下虐待?此事若傳到聖上耳中去,理寺大人怕是官職不保!」
這貼身侍衛,妥妥就是墨景瀾的嘴替,什麼都敢說,偏偏嚴青還不敢反駁半句,即便是墨景瀾身邊的一個侍衛,他都得罪不起。
利害關係一被擺出來,嚴青已然變得有些不淡定,連忙俯身揖手:「殿下定是誤會了。」
雲舒現在有墨景瀾撐腰,自是不怕的,直言道:「我也是長了嘴的,理寺大人方才說了什麼做了什麼,我最是清楚。」
「裴夫人最好慎重出言,這關乎你的名節!」
雲舒不屑冷笑:「若有機會,我會親自在聖上面前指認理寺大人今日的種種作為!」
被一個女人寧願不要名節也要指認,這意味著什麼,嚴青最是清楚,他立即將責任全部甩給裴悅,只為保命:「殿下,這都是裴將軍逼迫我的,他派人傳來口信,要從裴夫人口中套出名下所有房契所藏之處……殿下,殿下!」
不等他把話說完,墨景瀾便大步往外走去。
雲舒跟在他身後,那名侍衛則是走在兩人之後。
很快,嚴青便見不到三人身影,臉色鐵青難看,他是不論如何也沒想到,墨景瀾來了大理寺竟就是為了雲舒,更沒想到雲舒性子如此剛烈,不惜賭上名節,也要對付他。
「真是個厲害女子!竟能讓攝政王親自出手相救!」
「理寺大人,現在怎麼辦?若事情真傳到皇上那裡去,您怕是真有危險。」
「立即去裴府找裴將軍,這簍子是他捅出來的,後果自然不能讓本官一人承擔!要死……也是一起死!他若是拒不配合,便告訴他,我會將他的作為全部告知聖上!屆時他將軍之位若保不住,可莫要怪我心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