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4章 就在今日

  「老祖何出此言？」

  雲千秋稍有不解。

  雲永眺望浮空擂台，意味深長說道：「秦哲不會輕易認輸，就算捨棄面子也要找回場子。」

  紅綾不滿嘟囔道：「秦哲怎麼能這樣？他可是被譽為當世超級天才的存在，不太可能會這麼下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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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千秋在旁說道：「人心隔肚皮，秦哲做出這種事情並不奇怪。相反，他如果不這麼做我反而會覺得奇怪。」

  紅綾義憤填膺，又拿秦哲沒辦法，只能氣鼓鼓盯著秦哲不斷詛咒。

  萬眾矚目的擂台上，陳江河就這麼盯著倒地不起的秦哲，後者臉色已然蒼白與羞惱，而後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與陳江河對視。

  秦哲張口一吸！

  漫天仙氣洶湧襲來，用以修復他在這場戰鬥中受到的傷。

  不多時，秦哲恢復到巔峰狀態。

  望向陳江河的眸光里，秦哲極為惱怒，這個半仙竟然能在肉身之道上強於他！

  而且還讓他輸得一敗塗地、顏面掃地！

  當真該死！

  「你輸了。」陳江河再次開口，態度尤為輕蔑。

  這讓崔元翰四人尤為驚訝，在他們印象中陳江河實力雖然很強大，不過態度謙遜不會口出狂言，分明就是翩翩君子，怎麼遇到秦哲就像是吃了火藥似的，似乎像是在刻意激怒秦哲。

  四人不明所以，繼續看下去。

  秦哲深吸了口氣壓下心底惱怒，原本想痛快擊敗陳江河讓他重新說一句話，奈何周圍觀眾不少，而且這還是雲家地盤，秦哲知道自己不能做得太過火，只能強行擠出一絲笑容：「是，我輸了，心服口服。」

  擂台底下的觀眾議論紛紛。

  都在讚揚秦哲能以平常心看待勝負，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陳江河心底不快。

  莫非自己看走眼了？秦哲不是那樣的人？

  抬頭正好碰上秦哲眼裡的那抹怨恨，陳江河當即明白並沒有看走眼，秦哲就是個小人。

  秦哲巴拉巴拉說了大堆廢話，話鋒一轉說道：「我看道友實力非凡，以半仙之軀就能硬撼真仙，我想與你比試比試，不知道道友意下如何？」

  陳江河笑而不語。

  秦哲生怕陳江河不答應，笑著補充：「道友千萬不要誤會，我先前已經說過在比武招親這件事上我認輸了，只是想在這方擂台之外開闢第二戰場，與道友一較高低而已。你若是不敢答應，便不做數。」

  好一個不敢答應！

  陳江河聞言笑道：「修士之間彼此切磋，豈有不敢迎戰的道理？」

  崔元翰等四人面面相覷，這又是鬧的哪一出？

  四人都覺得秦哲似乎有些輸不起，想要通過這種方式找回場子，話又說回來陳江河怎麼敢答應如此不講理的要求？與完全體的秦哲交鋒，有且僅有一個下場，那便是敗北！

  「也好，能讓我們見證一場盛事。」李伯魚笑道。

  四人對陳江河沒有怨言，皆輸得心服口服，要說有什麼想法，那定然是欽佩。

  孫明鏡更是笑道：「沒準陳道友會創造神跡，這下我們有福了。」

  程思泉，「可不是麼，陳道友的資質是我生平僅見，已經能與老一輩的真仙強者叫板。這樣的天才，定會創造神跡！我等要做的，便是見證他的崛起！這次秦哲恐怕要栽跟頭了。」

  四人接連搖頭失笑，抱著看好戲的態度。

  秦哲渾然不知，聽到陳江河答應他提出的條件之時已忍不住笑意，「這可是陳道友親口答應，非我強迫。想必在場的雲家族人都看見了，別到時候說我仗勢欺人。」

  話音落下。

  一道虛無的身影出現在擂台之上，兩個人的中間。

  陳江河定眼望去，來人正是雲家族老雲中天。

  對於這位老前輩，陳江河多少有些好感，至少對方沒有刻意為難自己。

  雲中天深深看了眼陳江河，像是在勸說陳江河不要接受秦哲的挑戰，對陳江河沒有好處。

  誰知道秦哲打的是什麼主意？

  陳江河微微頷首致意，雲中天明白陳江河這是做好了心理準備。

  既然如此，就由他去吧。

  雲中天清了清嗓子說道：「今日比武招親大會已決出最終勝者，那便是來自中三天的陳江河，陳江河將會成為雲家女婿，老夫在此特意宣布此事，還望諸位把消息傳出去，讓那些準備參加比武招親的俠士們別白跑一段路。」

  陳江河心情暢快。

  雲中天多半是得到了家族的首肯才會這麼說，若是如此的話陳江河心中那個猜測多半是真的。

  下一刻。

  雲中天話鋒一轉，又說道：「今日問禪宗秦哲在此挑戰陳江河，老夫代表雲家作為見證人，並且在此立下規矩，比武不可傷及性命、點到即止。若有一方主動認輸，另一方不得繼續進攻。」

  「二位都明白了麼？」

  「明白。」陳江河不假思索。

  秦哲目光幽幽，原本他還想著趁這個機會重創陳江河，最好能打斷陳江河的成仙路，沒想到雲中天竟然在這時候跳出來當見證人，如此一來就給了陳江河一道保命符，讓秦哲的如意算盤落空。

  罷了罷了。

  吾乃堂堂真仙，不屑於耍這些下三濫的伎倆。

  「我明白。」秦哲同樣開口。

  雲中天頷首，「既然二位都已明白，比武現在開始。」

  在眾人的注視下，雲中天身影淡入虛無之中，再也無法被人看見。

  擂台之上又只剩下陳江河與秦哲二人。

  秦哲想把話語權始終牢牢掌控在手裡，主動開口笑眯眯說道：「道友，這次你可要注意了。方才我肉身不如你，但我的仙元充沛，且當初以兩道仙氣跨入真仙門檻，你若是粗心大意會栽跟頭的。」

  陳江河似笑非笑，「這句話同樣還給你。」

  秦哲眸光一寒，身影瞬間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縷清風！

  眾人來不及驚呼，秦哲再次現身時已來到陳江河的身前，與此同時秦哲手裡出現巴掌大的銅鐘，發出震耳欲聾的梵音擾亂陳江河的精神力，讓陳江河無法捕捉到秦哲的身影。

  在秦哲的身影消失的瞬間，陳江河立刻感覺到一股強烈的壓迫感。那銅鐘的梵音如同實質一般，衝擊著他的心神，讓他幾乎無法集中精神。然而，陳江河並非易與之輩，他的眼神一凝，體內的仙元力瞬間爆發，形成一道無形的屏障，將梵音隔絕在外。

  秦哲見狀，冷笑一聲，手中銅鐘再次震動，這一次，梵音中夾雜著絲絲仙氣，化作一道道鋒利的風刃，向著陳江河席捲而去。陳江河不敢大意，雙手迅速結印，口中低喝一聲：「混沌未開，陰陽初分！」

  隨著他的聲音落下，天地間的元氣仿佛被引動，化作一道巨大的光盾，擋在了他的面前。風刃撞擊在光盾上，發出連綿不斷的爆炸聲，但光盾卻紋絲不動。

  秦哲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但隨即轉化為戰意。他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流光，直接穿過風刃，向著陳江河衝去。陳江河見狀，也是身形一閃，化作一道流光，迎了上去。

  兩人的身影在空中交錯，每一次碰撞都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周圍的空氣都被撕裂，形成一道道真空帶。他們的速度太快，以至於在旁人看來，擂台上仿佛出現了數十個陳江河和秦哲的身影，讓人眼花繚亂。

  秦哲不愧是真仙中的佼佼者，他的每一拳每一腳都蘊含著龐大的仙元力，每一次攻擊都足以摧毀一座山峰。然而，陳江河雖然只是半仙，但他的肉身力量卻異常強大，每一次都能硬接下秦哲的攻擊，並且給予有力的反擊。

  兩人的戰鬥越來越激烈，擂台上的空間都開始扭曲，仿佛隨時都可能崩潰。

  觀戰的眾人無不屏息以待！

  這種層次的戰鬥，他們生平僅見。

  秦哲的身形再次化作一道血色流光，直撲陳江河！

  他手中的銅鐘振盪，梵音陣陣，如同從九天之上降下的神罰，要將一切凡俗的意志碾碎。

  陳江河面不改色，他的眼神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體內的氣血被他調動至極限，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風暴。

  「來得好！」陳江河低喝一聲，周身氣血仿佛響應他的呼喚，化作一圈圈血色漣漪，將他整個人包裹，形成了一層看不見的護盾。這是他對自身氣血修煉至極致的體現，即便是面對真仙，也毫無懼色。

  兩人在擂台上交鋒，空間似乎在這一刻變得粘稠，時間仿佛凝固。

  秦哲的銅鐘揮舞，梵音與鐘聲交織成一張無形的網，意圖將陳江河籠罩其中，但陳江河的身形卻異常靈動，仿佛游魚一般穿梭在音波的縫隙間，不僅未受影響，反而借著音波的震動，尋找著反擊的契機。

  「仙元，展！」秦哲一聲低吟，他的身體表面浮現出淡淡的金色光暈，那是真仙級別的仙元，純淨而浩瀚，仿佛整個擂台都被這股力量所壓制。他揮動銅鐘的速度陡然加快，每一下敲擊都伴隨著空間的震顫，空氣中的氣流被撕扯得發出尖銳的嘯聲，顯示著秦哲對仙元操控的精湛技藝。

  然而，陳江河並未被這股壓力所震懾，他深知真仙與半仙之間的差距，但他的內心卻燃燒著一股不屈的火焰。他雙手結印，口誦真言，竟是直接引動天地間的五行元素，風火雷電，四象齊出，圍繞著他旋轉，形成了一道道絢麗的元素風暴，與秦哲的仙元梵音相互對抗。

  「天地玄黃，陰陽五行！」陳江河的聲音雖不大，卻透著一股堅韌不拔的決心。他一步踏出，竟是在秦哲的銅鐘網中找到了一條生路，身形一閃，已至秦哲的身側！

  一劍斬出，劍風如龍！

  裹挾著玄黃五行之力，直擊秦哲的腰側。

  秦哲身形一晃，險之又險地避開這一擊，他面色微變，顯然未曾料到陳江河的肉身與仙術結合能發揮出如此威力。他身形一轉，銅鐘化作一片金光，試圖封堵陳江河的所有退路，但陳江河卻似早已洞悉他的意圖，腳下步法一變，身形如同鬼魅般在金光中穿梭，每次出手都精準無比，劍劍到肉，迫使秦哲不得不連連後退。

  隨著戰鬥的持續，陳江河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越來越強，他的氣血之力與天地元氣相互呼應，形成了一個微妙的循環，仿佛他的身體成了一個小型的天地，源源不斷地汲取著外界的力量。

  而秦哲，雖然仙元雄厚，但在這種高強度的消耗下，也開始顯得有些吃力。

  「不可能！區區半仙，怎可能如此強大！」秦哲內心驚駭。

  他緊咬牙關，加大了仙元的輸出。

  銅鐘上的梵音愈發強烈，幾乎要震碎人的耳膜。但陳江河卻仿佛不知疲倦，每一次交鋒都更加兇猛，每一擊都仿佛在告訴秦哲，半仙之軀，亦能綻放出不遜於真仙的光芒。

  終於。

  在一次激烈的碰撞後，秦哲的攻勢出現了破綻，陳江河抓住機會，蘊含玄黃五行奧義的一劍斬落，直接穿透了銅鐘的防護，正中秦哲的胸口，發出了一聲悶響。

  秦哲的身形如同斷線風箏般倒飛而出，重重摔落在擂台之上，臉色蒼白，氣息紊亂。

  如果說比武之初擂台之外人聲鼎沸的話，那麼隨著秦哲身子倒飛出去之後已變得寂靜無聲、落針可聞。

  所有目光都落在倒地不起的秦哲身上。

  這位來自問禪宗的天驕，被譽為當世最強大的天才之一，更是被問禪宗列為仙王種子栽培。

  可如今……

  竟然敗在一位半仙之手。

  何其令人震驚？

  位於虛無之中的雲中天瞳孔收縮，連他都沒想到會是這個結局。

  再次望向陳江河之時，雲中天隱隱明白家族為何讓他宣布剛剛那個結果，在這個時代陳江河就是最妖孽的天才！若能讓陳江河加入雲家，將來定能在亂世之中發揮作用！

  「他已不能算是一根好苗子，哪怕是如今的我都未必是他的對手。」雲中天喃喃自語。

  擂台外的四位天驕發出同樣的感慨。

  他們都清楚陳江河有多妖孽，目睹秦哲落敗之後，李伯魚苦笑道：「這位道友先前與我們鬥法的時候還留了一手，否則我們三位只怕會輸得更慘，倒是苦了秦哲道友。」

  「誰讓他小肚子雞腸？所謂惡人自有惡人磨，不外如是。」程思泉幽幽說道。

  幾人談笑風生，打算比武結束之後找陳江河暢談道法，希望能從陳江河身上得到些許經驗。

  哪怕只有一些，就足以讓他們受益匪淺。

  閣樓之中。

  紅綾心底樂開了花，這就是她的姑爺！

  雲永意味深長說道：「果真是麒麟兒，無愧是無極帝尊的子嗣，我仿佛已經看見一尊年輕的仙王正在冉冉升起！千秋，你的這位夫婿實在了得，將來定能助雲家屹立於亂世之中。」

  雲千秋難以壓制激動，恨不得馬上與陳江河相逢。

  就在今日！就在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