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0章 上三天

  第六天。

  陳江河再次回到這兒。

  闊別上千年，陳江河心中百感交集。

  星辰海還是原來的模樣，與千年前沒有任何變化，對於他這種層次的強者而言千年時間不過彈指一揮間。

  晉川含笑，「這兒算是你半個故鄉，回到故鄉的感覺如何？」

  陳江河收起眼裡的感慨，淡淡說道：「自然是不錯的，在外漂泊總是會想到故鄉。正如前輩所言，此乃我的第二故鄉，回家的感覺很好。」

  晉川讓陳江河先行離去，有消息他會讓姜靜另行通知。

  陳江河再三道謝之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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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沒走出九天神宮分部所在的懸浮島嶼，幾道熟悉的氣息就被陳江河感應到。

  分別是萬衍宗聖子柏月澤、靈溪宗首席夏溪還有藏劍閣少主等人，以及陳江河的弟子安凝、師妹秋水還有浩然宗的太叔凌。

  這些人聽聞第九天出事，就沒有離開過此處，靜靜等待陳江河回歸。

  其實在晉川前往下三天的時候，這些人就主動請纓表示要去下三天征戰，若非晉川力排眾議不讓這些人下去，只怕沒有一個會留在這兒。

  「師父！！！」

  安凝飛奔而來，緊緊抱住陳江河。

  於她而言，今日見面像是在做夢一樣，而且還是重複上千年的夢。

  「請師父告訴弟子，我不是在做夢！這一切都是真實的！」安凝哭成淚人，秋水鼻子發酸，仍舊讓安凝冷靜下來，還說道：「師兄在第九天曆經千辛萬苦才回到第六天，總不能一見面就哭哭啼啼，而且還有人看著呢。」

  安凝，「我不管，他們愛看不看，我再也不要離開師父！」

  陳江河笑著揉了揉安凝三千青絲，眸光難得的變得柔和不少，「為師怎麼可能出事，莫要哭了，惹人笑話。」

  安凝最聽陳江河的話，一下子就不哭了。

  陳江河有心把此行遭遇告訴二人，但現在不是合適的時間地點，只能等回到天運宗再說。

  下一刻。

  柏月澤等人紛紛來到陳江河面前問好。

  這些人對陳江河有著不錯的友誼，看見陳江河逃出生天格外高興，柏月澤更是說道：「前輩能回來真的太好了，可否告訴我們第九天到底發生了什麼？我等曾想過前往第九天，都被各自宗門阻攔難以成行。」

  陳江河語氣平靜，「沒什麼，就是發生了些小插曲而已，我僥倖得以活下來。」

  「那界海當真有那麼可怕？」夏溪詢問。

  其實這些天驕對界海力量沒什麼直觀感覺，只是自小被灌輸界海可怕這個概念，沒有真正體會過。

  陳江河神色肅然，面色極其凝重：「界海比你們想像中要可怕得多，當我們抵達第九天的時候，整個宇宙都被打爛，空氣中瀰漫著界海那股令人噁心的氣味，仿佛一切都被界海腐化。」

  眾人豎起耳朵傾聽，聽到陳江河口中的界海之後心生鬥志，恨不得馬上就能與界海廝殺三百回合。

  「那最後又是如何平息的？」藏劍閣少主追問。

  安凝也沒忍住，向陳江河追問道：「是啊是啊，最後是怎麼平息的？要我說，師父一定在這裡面發揮了不小的作用吧？」

  秋水等人望向陳江河，等待他的回應。

  陳江河表情難有變化，仍然氣定神閒說道：「記不清了，你們可以找別人問問。」

  眾人甚是遺憾。

  不過安凝與秋水都猜得出來，陳江河並非不記得，只是不願意說而已。

  於是二人都默契沒再開口追問。

  陳江河及時打斷這些人的追問，笑著說道：「陳某感謝諸位抬愛在此等候，經歷第九天戰亂之後我身心俱疲，需要些許時間休息。將來若是有機會，我會在天運宗設宴邀請諸位，屆時還請諸位賞面赴宴。」

  柏月澤抱拳，「一定一定！」

  夏溪亦說道：「那我們就等著咯？」

  陳江河含笑與眾人道別，隨後帶著安凝與秋水離去。

  眾人再次目送陳江河，仍意猶未盡。

  藏劍閣少主疑惑道：「諸位，你們有沒有發現一件事？」

  「什麼？」柏月澤疑惑。

  「難道你們都沒發現，北冥前輩的氣息有些許變化麼？剛剛我們與他待一起的時候，竟沒有感受到他身上的半仙氣息，回想起來倒像是與普通人無二。」藏劍閣少主的話點醒眾人，夏溪眼睛明亮，不時點頭說道：「是，我也覺察到這點了，起初還以為是錯覺。」

  這時。

  有人提出極端的猜測，莫非陳江河修為被廢了？

  柏月澤搖頭否決，沉聲說道：「不可能，要知道方才北冥前輩離去的時候，抬手就撕裂了虛空，而且虛空的另一頭似乎就是天運宗。這等實力，非我等所能企及。所以……目前有且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北冥前輩成為真仙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驚。

  短短千年不見，陳江河竟然就踏入真仙境界了？

  眾人又是仰慕又是自愧不如，自知與陳江河的差距已經越來越大，將來他們甚至只能眼睜睜看著陳江河背影直至消失不見。

  「誒，道兄走了？」姜靜現身。

  柏月澤等人收起剛才的唏噓，紛紛向姜靜問好。

  好歹姜靜也是九天神宮的序列弟子，將來的前途比他們要好，適當賣個人情是有必要的。

  姜靜還想讓陳江河留下幾日，正好有些事情想向陳江河請教。

  「姜師姐，能否跟我們說說第九天發生的事情？我們剛才問了北冥，他沒有回答。」夏溪語氣很是遺憾，姜靜心中也有些疑惑陳江河竟然沒有把那件事說出來，轉念想到陳江河如今的境界，確實遠非常人所能比擬，姜靜收回心神之後嘆道：「如果我說，第九天的災禍由北冥平定，爾等可會相信？」

  「我曾目睹北冥一日殺三仙！」

  「……」

  這日。

  對於第六天的天驕們而言，是極為絕望與震驚的。

  他們想過與陳江河的差距會很大，然而沒有想到竟然會這麼大，陳江河已經遠遠走在前頭。

  「一日殺三仙！」夏溪重重吐道。

  柏月澤連連搖頭嘆息，眸子裡的迷茫很快被驅散，取而代之的是昂揚鬥志。

  這位萬衍宗的天驕說道：「我們沒必要因此感到沮喪，北冥前輩越是強大，越是能指引我們前方的道路。如今界海波詭雲譎，我們應該與北冥一樣傾盡全力提升修為，以期能在不久後的戰場上大放光彩！」

  「對！萬衍宗師兄所言極是，我們該奮起追擊！」

  「這是屬於北冥的時代，更是屬於我們所有人的時代，我要在這個時代留下屬於我們自己的讚歌！」

  「……」

  天運宗。

  安凝與秋水一陣恍惚。

  上一刻還在星辰海中央，下一瞬就回到天運宗了？

  實在像是做夢！

  秋水已隱隱猜到陳江河突破到真仙境界。

  趁周圍無人，二人立馬向陳江河追問第九天發生的事情，陳江河只好如實道出。

  安凝目瞪口呆，秋水更是美眸失色。

  二人怎麼沒有想到，陳江河竟能一日殺三仙，這大大超出她們想像。

  「師兄，你已晉升真仙了？」秋水聲音發抖。

  安凝滿懷期待，等來的卻是陳江河的否認，安凝不解道：「師父又在騙人，我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沒那麼好騙！師父若是沒有成為真仙，如何能一日殺三仙？」

  陳江河笑而不語。

  秋水想到了什麼，臉色變了變，「有沒有一種可能，師兄以半仙之軀斬殺三仙？」

  安凝下意識覺得不可能。

  過往陳江河創造的奇蹟歷歷在目，讓安凝意識到這個可能性並非不存在，而且還是大概率的事情。

  陳江河主動告知，讓二人震驚得無以復加。

  不過陳江河也叮囑二人，讓她們對外宣稱陳江河已突破真仙，否則陳江河的成就太過驚世駭俗，會引起某些老怪物的注意。

  所謂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二人都明白其中利害關係，記住陳江河的叮囑。

  隨後陳江河將這次所得的經驗傳給二人，讓二人儘快修煉提升境界，最好能在千年之內抵達渡劫十重天。

  安凝一個勁叫苦。

  唯有秋水敏銳意識到了什麼，反問道：「師兄，您是不是覺察到了什麼？」

  陳江河眸光凝重，「是，界海已經按捺不住了，我想他們應該很快就會發動總攻！這是我的判斷，應該不會有假。」

  先前他就跟晉川私底下探討過這個問題，晉川對未來感到悲觀，讓陳江河更加肯定心中猜測。

  安凝與秋水心中立即升起緊迫感，開始每日每夜修煉。

  陳江河留下一些東西，而後前往浩然宗與太叔凌探討未來打算，得知陳江河要前往上三天，太叔凌欣慰不已，期許陳江河能在上三天闖出一片天來，陳江河將界海的消息告訴太叔凌，讓太叔凌儘早做好準備。

  若實在不行，可避世不出。

  太叔凌搖了搖頭，浩然宗之所以取這個名字，就是為了天下浩然正氣！

  豈能在生靈塗炭的時候避世當縮頭烏龜？

  陳江河聞言沒有再說什麼，這是浩然宗全體弟子的選擇，能做的唯有尊重。

  離開浩然宗之時，陳江河同樣留下不少東西，算是盡了綿薄之力。

  三月之期轉眼就到了。

  還不等陳江河前往星辰海，晉川就已出現在他面前。

  陳江河如今已是不亞於真仙的強者，此刻仍然難掩激動之色，道：「有消息了？」

  晉川笑容滿面，「是，你可以去上三天了。」

  上三天說是三個天幕世界，實際上可以相互往來，嚴格意義上來說算是一個天幕，只是與中下三天等級森嚴。

  「你且去，那頭會有人接應你。」晉川說道。

  「是了，你需不需要跟身邊人道別？此一去，恐怕將來很難再見面。」

  陳江河搖頭。

  晉川，「好，那就上路吧。」

  陳江河特意問了句：「這次不會出問題了吧？」

  上次從第六天前往第九天途中遭遇變故，差點讓陳江河無法回到第六天。

  晉川好笑道：「上次是意外，再說了……界海若是連上三天都敢動，只怕雙方會徹底開戰，我想界海應該還沒有做好準備。」

  陳江河瞭然。

  二人秘密回到九天神宮，晉川與另外三位真仙聯手打開通往上三天的通道，一束刺眼的光芒籠罩在陳江河身上，陳江河驚覺肉身化為點點光芒飛向半空，就連意識都陷入黑暗虛無，如同徹底死亡一樣。

  像是只過了一瞬間，又像是過了萬年之久。

  待到陳江河再次睜開眼，發現周圍環境已經變化，空氣中的能量濃度比第六天大得多。

  陳江河愈加激動，確信已經來到上三天。

  「醒了？」

  一道蒼老的聲音幽幽傳來。

  陳江河渾身汗毛倒豎，竟不知身後何時出現了位白袍老者。

  以陳江河如今的實力，能感應到真仙層次的強者出現在周圍，換而言之身後的這位老者定然是仙王！

  「在下陳江河，拜見前輩。」陳江河彬彬有禮。

  老者打量著陳江河，深邃的眸子裡浮現出欣賞之色，「你便是晉川口中的北冥？」

  陳江河鬆了口氣，「是，正是晚輩。」

  與此同時，他心中已經對眼前的老者身份有所猜測。

  「想必前輩就是晉川前輩口中的七長老？」

  老者慈眉善目，含笑道：「看來晉川沒少跟你說這些，你我都是從下界飛升而來，對於天幕土著而言乃是異鄉人，所以我們的利益在某種程度上是一致的。將來你若有了本領，還要記得多多提攜下界飛升的晚輩。」

  陳江河聆聽教誨。

  七長老對陳江河還算不錯，幾乎把陳江河視為自家小輩。

  「對了前輩，晚輩還有一事想問。」陳江河開口。

  得到七長老的允許，陳江河方才問道：「我想知道，無極帝尊何在？」

  七長老狐疑看了眼陳江河，想到什麼之後恍然，「你與無極都來自崑崙界，這點我倒是忘了。萬年前無極仙中稱王震驚四方，各大勢力爭相拉攏而不得。就拿九天神宮而言，開出的條件遠比其他勢力更加優渥，他還是沒有答應加入。」

  「再後來……」

  「誰都不知道無極去了哪兒，至今已有三千年沒有他的消息與行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