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7、怕上官羨單一輩子（1）

  哈，好事？

  原來她死了，是件好事。

  「如果，我拒絕你的提議呢？」北陌抿著唇，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

  嘉拉臉上的笑容一滯，微微聳肩，「無所謂。」

  她想要得到的，不管用什麼辦法，也會得到。

  「你會暗中派人對我下手嗎？」北陌問。

  嘉拉的眼神微閃，她笑，「你覺得我是那種人嗎？」

  「我並不了解你，但很多事情，我總是會往最壞的方面去想。」一個跟她差不多大，頂多比她大一點點的女人能夠成為K集團的總裁，她相信是有一些本事的。

  這些本事裡，不乏陰毒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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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有點喜歡你了。」嘉拉凝視著她，「時間不早了，你回去吧。我去陪著上官。」

  「好。」

  北陌看著嘉拉重新走回醫院大樓，她站在外面給葉苗苗打電話。

  葉苗苗沒有走，跟袁子立在附近的二十四小時營業餐廳。

  「怎麼這麼快？」葉苗苗看到北陌，很意外。

  北陌看向袁子立，「嘉拉現在陪著上官羨。」

  袁子立對此，並沒有任何表情。

  「嘉拉？她怎麼來了？你們正面交手了？」葉苗苗總覺得她們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北陌點頭，「很厲害的一個角色。苗苗，我想回去了。」

  「回哪？」

  「花千樹。」

  「好，我陪你。」葉苗苗拿起包包，也不管袁子立了，拉著北陌就往外面走。

  她知道北陌一定有話想跟她說。

  回了家，葉苗苗問，「那個女人跟你說什麼了？」

  「她讓我徹底消失。」北陌只有葉苗苗這個好朋友，很多話只能跟她說。

  「我去！她居然這麼囂張？徹底消失？她腦子有病吧。」葉苗苗忿忿道：「我早就知道她不是個什麼好惹的人，但是真的沒有想到她居然當這麼光明正大的讓你消失。憑什麼？」

  北陌看著她，「你知道她說的徹底消失是什麼嗎？」

  「不就是讓你離開嗎？不要出現在大老闆面前了麼。總不能是……」葉苗苗盯著北陌那似笑非笑的樣子，睜大了眼睛張大了嘴。

  北陌笑著點頭，「就是那個意思。」

  葉苗苗震驚的捂著嘴。

  「她讓我去死。」

  「我……」葉苗苗驚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北陌冷笑，「雖然她說的有些話很在理，但是這一點，我沒辦法苟同。我可以死，但絕對不是因為她讓我去死我就去死。不過，她現在這麼說了，我反而一定要活得好好的。」

  「我怕她會暗中對你做手腳。」葉苗苗擔心，「這件事，你告訴大老闆吧。那個女人敢這麼對你，你一定要讓大老闆知道她的真面目。」

  「上官羨和K集團有合作往來，再說了，我跟上官羨……算了，這件事與他無關。」北陌不想讓上官羨知道。

  「怎麼就無關了？本來就是因為他才惹起的事。現在那個女人敢這麼跟你說，可見她對大老闆是誓在必得的。她一定不會讓擋住她路的人存在。」

  想到那個女人跟她說的那些話，她就一陣惡寒。

  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以為是個很好相處的主兒，沒想到說出來的話，如此驚人。

  「我暫時不會回去。」北陌又做了一個決定。

  葉苗苗微愣，「你是想通了？」

  「嘉拉想讓我消失，我偏不。」

  「這就對了。所以你趕緊休息休息，天一亮，立刻去醫院。」葉苗苗總算是落了心，她早這樣就好了。

  北陌搖頭，「我不去。」

  「你不是去陪大老闆，那你留下來幹嘛？」葉苗苗不明白了。

  「只是單純的不想讓那個女人舒坦。」

  「我說北陌，你腦子是抽了吧。你明明愛著大老闆，為什麼就是不肯好好的跟他在一起呢？偏得真的等到他成了別人的男人，你才後悔？嘿，我以前怎麼沒有發生你這麼能作呢？」葉苗苗恨鐵不成鋼，「既然你不是留下來照顧大老闆，那你就不要住這裡了。」

  真是氣死她了。

  北陌咬下了唇，不語。

  「我不管你了。真的是，不想跟你說話了。」葉苗苗氣得回了房，把門關上。

  北陌坐在客廳，她也在想，為什麼她要留下來。

  嘉拉已經說了這樣的話，她如果是個正常的人，就應該離開這裡，離她遠遠的。

  可她想留下來。

  腦子裡浮現出男人那張臉，他看她的眼神，跟她說話的語氣，讓她現在想起來，心臟都噗通跳個不停。

  她不想離開……還是因為他啊。

  次日，葉苗苗上班去了。

  北陌起了床，就去了醫院。

  VIP病房外面沒有人，她走到門口，安靜的聽著裡面的動靜。

  她不知道那個女人在不在。

  「你在這裡做什麼？」身後的聲音嚇了她一跳。

  她回頭，「小慕！」

  上官慕看了她一眼，「你還能來看他，真是有心了。」淡淡的語氣，不似之前那麼熱情了。

  「我……」北陌面對她，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媽咪現在在裡面。」

  「哦，那我不去打擾了。」從紀一念生日那天之後，她就再也沒有見過紀一念，也不敢見。

  這種時候，她自然更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你等一下。」上官慕叫住她。

  北陌停下來，「怎麼了？」

  「上一次我跟你說的話你如果沒有聽進去的話，那等我媽咪出來後，跟你再談談吧。北陌，我希望你能接受。」

  北陌有點緊張，紀一念跟她談？能談什麼？

  上官慕剛說完，門就從裡面打開了。

  紀一念走出來，看到北陌，有點意外。

  「媽咪，哥哥怎麼樣了？」上官慕問。

  「沒事。」紀一念看著北陌，「小北，有沒有時間陪我去吃個早飯？」

  北陌有些緊張，還是點頭，「好。」

  「慕兒，你在這裡陪著你哥。」

  「嗯。」

  紀一念走在前面，北陌跟在她身後。

  那樣子，像極了犯了錯的孩子跟在母親的身後，等著責罵。

  上官慕看著她們走了，回到病房，「上官羨，我真沒有想到你這麼差勁。一個女人都拿不下，還得妹妹媽媽輪番上陣幫你做思想工作。」

  上官羨往外看了一眼，「北陌來了？」

  「是啊。說明人家還是關心你的。」上官慕坐在他對面的沙發上，「看得出來，她是很介意當年她媽做的那些事啊。也不知道這一次，我美麗漂亮的媽咪能不能把這個兒媳婦拿下來。」

  上官羨不說話。

  早餐店。

  北陌坐在紀一念的對面，很乖巧。

  「你不吃嗎？」紀一念喝著豆漿，看著她不動筷子。

  北陌搖頭，「我是吃過出門的。」

  「早上按時吃早餐是個好習慣。」紀一念說：「以前上官羨就是不愛吃早餐，年紀輕輕就有了胃病。」

  北陌不知道該說什麼。

  面對紀一念，她總是覺得心虛，不敢面對。

  「慕兒跟我說了，她之前單獨找過你談。不過，你好像心結很重。」紀一念眼神溫柔，語氣也很輕柔。

  在言語和態度上，沒有給造成任何壓力。

  越是這樣，北陌心裡就越不是滋味。

  她寧願他們上官家的不給她好臉色，指著她罵。

  「阿姨，對不起。」北陌抿了抿唇，「那天，是我太失禮了。」

  那天在她的生日宴上，她唐突出現，又走了，一定給宴會造成了困擾。

  紀一念放下筷子，很認真的的看著她，「小北，你確實對不起我。」

  北陌的心一顫，雙手攪在一起，低下了頭。

  「你來參加我的生日宴，連句祝福語都沒有說就走了。你覺得，對得起我嗎？」紀一念歪頭看她。

  北陌微愣，不敢相信的看著她。

  原來，她是說的這個。

  她以為……

  「阿姨……」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說起來，北艾也救過我一次。如果不是她的話，很有可能沒有上官羨兄妹倆。我也想過，雖然當初她做了那麼多傷害他人的事，還害了我一個朋友的命，但是那一次出手相救，救了我們三條命，也差不多了。」

  紀一念輕嘆一聲，「其實，當年的北家在帝都也是高門大戶，北艾如果沒有那麼強的執念，北家並不比上官家差。一個人，毀了一個家族。這對於北艾來說，應該也是一個很大的教訓和懲罰。」

  北陌從來沒有聽北艾提起過北家的事，只後這段時間知道兩家的關係之後，才了解了一些大概。

  「她認為上官墨比我認識的時間要長，他們曾經也一起出生入死過，是很好的戰友。不過，也正因為她的強大，所以她才有很深的執著。不管對誰都一樣，她不願意放棄任何一個機會。」

  「我跟北艾也是交手過多次，在爭男人這方面，我是贏了她。但她也是個狠角色，當年我生了羨兒兄妹，北艾就給我送來了賀禮，只有一份，還有一句話。」

  紀一念笑了，「她說，我們之間還沒有完。送的禮物，是一條項鍊。我帶來了。」

  她從包包里拿出那條項鍊，放到北陌面前，「你看，她很早就開始在算計了。現在，我並不是在指責她，只是突然有些可憐她。」

  「一個為了愛情執著了一輩子的女人，其實也是值得敬佩的。如果你是因為北艾的教唆或者是算計中接近上官羨，或許我真的不會讓你們往來。但北艾做對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沒有告訴你當年我們的這些恩怨。才讓你成了整件事情當中最無辜的人。」

  北陌看著那條項鍊，跟她的那一條合起來，就是個「北」字。

  她真的沒有想到，北艾做了這麼多。

  「她希望你跟上官羨好，其實也只是想圓她的一個願望。也是希望她的那份執著能夠得到善終。」紀一念拉過北陌的手，「不要為了那些往事而禁錮你自己的心，一輩子能遇到一個彼此相愛的人不容易。很多人為了跟喜歡的人不擇手段，為什麼到你這裡了，你就不能也用點計謀，讓我們都接受你呢？」

  北陌被她說得有些慚愧。

  她突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太沒臉了。

  當事都沒有把那些過往恩怨記在心上，她一個從未經歷過的人，卻把自己鎖在他們的那段過往不願意出來。

  「你有自己的信念和想法很好，但有些想法，不應該有。有些應該有的想法，你一定要去做。為人父母，最大的願望就是子女安好，一生遂願。一輩子又不長，沒有那麼多時間去做錯誤的決定，再來後悔，有可能就遺憾終生了。你跟羨兒是兩情相悅，真心相愛的話，我們全家人都支持你們在一起。至於北艾那裡，有時間，我會跟她見個面。這麼多年了，也應該見一面。」

  紀一念拍拍她的手，「你就別再胡思亂想了。那些事，不該把你陷進這個死角。嗯？」

  這些話，像是有魔力一樣，一點點把她心裡的那些堵死的路慢慢給清理乾淨，她的心豁然開朗，那些編織的網也一點點撕破，把她放了出來。

  忽然，她的鼻子酸了。

  眼眶一熱，淚水就出來了。

  「怎麼哭了？」紀一念看著她流淚了，不由笑了，抽出紙巾給她擦淚水，「不過哭哭也好，看你這樣了，也是憋著很久了。」

  北陌抽泣著，「阿姨，對不起。」

  「不要再說對不起了，你要真覺得對不起，那就別再胡思亂想了。現在擦乾淚，再吃點東西，然後回醫院看上官羨。我還以為我還有好些年才能喝媳婦茶，沒想到他還算爭氣。小北啊，只要你們倆感情好，就不要去擔心別的事情。兩個人在一起，同心同力，真心相待，任何有問題的事情都能夠迎刃而解，你們之間再也不會有任何阻礙。明白嗎？」

  北陌點頭，「謝謝你，阿姨。」

  「不謝。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怕上官羨單著一輩子。」紀一念笑了。

  北陌也被她逗笑了。

  她終於認同葉苗苗說的話了。

  她是太作了。

  吃完了早飯，紀一念和北陌一起回了醫院。

  紀一念把上官慕叫走了，把時間留給了這小倆口。

  「媽咪，已經做好工作了嗎？」上官慕挽著紀一念的手，好奇的問。

  「嗯。」紀一念也算是鬆了一口氣。

  上官慕也重重的嘆了一聲，「別人相愛都是父母成了絆腳石，只有他們，還得讓准婆婆去開導。以後我要是遇上像你這樣好的婆婆，那才是福氣。」

  紀一念拍了拍她的手，「我女兒這麼好，一定會遇上一家非常好的人。」

  「那是。」上官慕得意的揚起笑臉。

  醫院。

  北陌站在門口，遲遲沒有推門進去。

  有紀一念的那番話，她心頭很輕鬆，但是還是有些不太好意思。

  畢竟，當初她說了那麼重的話。

  他也接受了。

  這兩個月，她是從葉苗苗那裡得知他的一些消息，但他從來沒有給她打過問題，也沒有發過信息。

  或許，他已經失望了呢。

  不管怎麼樣，她還是要有態度。

  敲了門，她推門進去。

  上官羨躺在床上，「這是阿姨讓我給你帶的早餐，還不錯，你吃點吧。」還好提了早餐，不然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放下吧。」上官羨坐著，面前放著筆記本電腦，一隻手在上面操作著。

  北陌放下，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電腦屏幕，「那個，你還傷著，還是多休息吧。」

  公司那麼多人，用得著他這麼拼嗎？

  上官羨一直沒有挪過視線，「躺久了腰痛。」

  北陌站在一旁，不知道該怎麼接話。

  她安靜的不說話，看著他用好的那隻手不時的在鍵盤上按著。

  就算他現在穿著病號服，手上打著石膏，額頭還包紮著，但一點也不影響他的氣質。

  認真工作的男人很帥，很有魅力。

  北陌不出聲，不打擾，安靜的看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停了下來，側過臉看著她，「今天這麼有空在這裡發呆？」

  北陌回過神來，不太敢去看他的眼睛。

  「那個……你需要人照顧嗎？」如果她說紀一念給她做過思想工作，她才想明白，放了心的想跟他在一起，他一定會鄙視她。

  不過好像現在她說這話，也沒有什麼差。

  之前那麼絕情的說分手，現在又跑回來獻殷勤，確實有點過分了。

  上官羨微眯著眼睛，打量著她，「怎麼？你想照顧我？」

  「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北陌點頭。

  「你會比專業的看護照顧得妥當些？」上官羨一臉的懷疑，眼裡帶著質疑。

  北陌：「……」

  「我以前學過護理。」以前，北艾讓她學了一些該學的，不該學的也學了。

  上官羨狐疑的打量著她，「你不回去上班了嗎？」

  北陌知道他是故意的。

  「暫時不用。」

  「暫時？」上官羨一聲輕哼，「我可不想在我身體沒恢復之前，又換人。有些人，用慣了，就不想再換。」

  北陌咬下了唇，「我能照顧到你完全好。」

  「我留下你，你不怕我對你另有所圖嗎？」上官羨又問。

  「我也沒有什麼可被你圖的。」

  上官羨一聲輕哼，「還算是有自知之明。」

  北陌就這樣留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