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6、袁子立，拉我（2）

  不過，剛才北陌的話是什麼意思？

  袁子立叫了計程車回到他住的單身公寓，走出電梯，他就感覺到有些不太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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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邁開步子，看了一圈，並沒有什麼異樣。

  按了密碼，他進屋換了鞋就把門給關上。

  放下包包第一件事就是脫衣服，他需要洗一個澡。

  坐了一天的飛機，很累。

  在浴室里沖了十分鐘，就出來了。

  門鈴也不期然的響了。

  這個時候，誰會來他家裡？

  更何況，平時更不會有人來按他家的門鈴。

  帶著疑慮去開了門。

  一股刺鼻的酒味灌進來，他不悅的皺起了眉。

  雖然應酬難免會喝酒，但他不喜歡在家裡也聞到這樣刺鼻的酒味。

  「袁，袁子立！」站在門口小小的人影，開了口。

  她低著頭，頭髮散落，完全擋住了她的臉。

  袁子立不用看她的臉就知道她是誰，眉頭緊蹙，「葉苗苗，你在這裡做什麼？」

  葉苗苗抬起頭來，露出那張秀氣漂亮的小臉，此時臉蛋紅紅的，眼神迷離，小嘴嘟著，很可愛。

  她今天沒有穿職業裝，穿著一件白色的荷葉邊上衣，下身是一條牛仔A字裙，一雙小高跟，看起來就跟個未滿十八歲少女一般稚嫩。

  醉眼迷離，她小嘴輕啟，「袁子立，我，我是來跟你表白的。」

  她身體搖搖晃晃，小腦袋晃來晃去，抬起纖細的手指，指著他，「我，喜歡你！呃……」

  她打了一個酒嗝。

  袁子立皺眉，「葉苗苗，你喝酒了。」

  「沒醉！」葉苗苗擺手，「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她問。

  袁子立一向冷靜的俊容因為她這話給撕破了，五官都透著莫名的焦慮。

  心跳也不似平時那般有序了。

  他看著那歪頭正等著他答覆的女人，冷聲道：「葉苗苗，你別在這裡發酒瘋。馬上給我離開。」話音一落，他就把門關上。

  砰！

  震得葉苗苗往後退了一下。

  她盯著緊閉的門，微蹙著眉，按著門鈴，「袁子立，袁子立，你還沒有回答我呢。我喜歡你，你喜歡我不……不喜歡，你也要告訴我一聲嘛。這是對我最喜歡的尊重……你開門，開門……」

  不管她怎麼按門鈴，怎麼拍門，都沒有人理她。

  葉苗苗拍累了，就靠著牆蹲下，腿麻了就坐下，也不走。

  袁子立在房間裡聽著那一句句醉話，也不知道是被她鬧得心神不寧，還是因為被她說的話搞得心神不寧，他根本不能好好的看一會兒書，睡一個覺。

  終於，外面安靜下來了。

  好像全世界，都安靜下來了。

  來的措手不及，走得也悄無聲息。

  真的走了？

  袁子立想到她那醉得跟個瘋子似的樣子，她怎麼回去？知道回家的路嗎？

  這麼一想，他隨便套了件衣服，拉開了門。

  「嘿嘿，你還是來了。」腳底下，一個聽起來傻傻的聲音帶著笑，還有一絲得逞之意在裡面。

  袁子立低頭，葉苗苗坐在地上沖他傻笑。

  她伸手，「袁子立，拉我。」

  看來她並沒有醉。

  這種時候，還知道跟他撒嬌。

  「拉我嘛。」葉苗苗不耐煩的甩了甩手，皺眉不悅，「我起不來。」

  袁子立眉頭皺得都快夾死一隻蚊子了，他很不耐煩的左看右看，然後伸手抓住她的手，把她拉起來，「葉苗苗，我送你回去。」

  「不要。」葉苗苗甩開他的手，快得跟只兔子似的，一溜煙就跑進了他家裡。

  袁子立大驚，追進去，「葉苗苗，你幹什麼？」

  葉苗苗已經躺在他的沙發上，「我醉了。」

  「……」袁子立見她閉著眼睛，完全沒有一點形象的躺在那裡，眉心突突的跳。

  醉的人一般不會說自己醉了。

  沒醉的人……

  他走過去，站在沙發邊上，聞著那股酒味，「葉苗苗，你要再不起來，我就把你丟出去，不管你了。」

  沙發上的女人側過身，背對著他，完全不想理他的樣子。

  袁子立盯著她，雙手擦在褲兜里，盯了她好一會兒，「行，你繼續裝。我看你能裝多久。」

  原本閉著眼睛的女人眼睛一下子睜開了，眼裡哪有半分醉意啊。

  她知道他就站在她的身後，不用看也知道他那張臉有多冷。

  只是，他怎麼知道她是裝的？

  剛才，她演得不逼真嗎？

  如芒在背的眼神讓她沒有辦法再繼續躺下去，躺著全身也是僵硬的，難受。

  反正已經來了，話也說了，橫豎就是那麼回事。

  大不了，她周一就去辭職。

  一個利落的翻身，她站起來。

  站在他面前，她顯得太嬌小了。

  她的腦袋也只剛剛到他的肩膀，說話需要仰起頭，才能對上他的眼睛。

  袁子立面無表情，盯著她，「你哪根筋不對？想做什麼？」

  葉苗苗咬下了唇，深呼吸，手一握，「我來跟你表白的。」她把心一橫，直接說：「我喜歡你！」

  袁子立可以把剛才她裝醉時說的話當作沒有聽見，但現在，她眼神清亮，語氣堅定，這五個字，如同一排雷管丟在了他的心上。

  「我沒有別的事，就是想來跟你告白，然後想要一個答案。我喜歡你，你要不要當我的男朋友？」葉苗苗一鼓作氣，把該說的，該問的，都一股腦全都倒出來。

  袁子立蹙眉，嘴角微不可見的抽動了幾下，眉心跳得厲害。

  他盯著她，「你吃錯藥了。」

  「你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只要一個答案，你給了，我就走。」葉苗苗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她都得等一個答案才會走。

  不然，今天就白來了。

  她從來不做白做的事。

  袁子立眯了眯眸，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她，她臉上的紅潮還沒有退去，眼睛亮晶晶的，帶著一股倔犟。

  心裡，亂糟糟的。

  「出去！」袁子立拉著她的手，直接把她丟出門外，再一次把門關上。

  葉苗苗都還沒有反應過來，人已經被關在外面了。

  她愣愣的站在門口，拍門道：「袁子立，你到底是什麼意思？」

  袁子立站在裡面，臉色冷沉，面無表情，沒有一絲情緒在臉上。

  只是那雙棕色的瞳孔，微微有些閃爍。

  葉苗苗氣得直踹門，「我告訴你，今天你要是不給我一個答案，我就不走了！」她再一次蹲在門口，雙手交疊在膝蓋上，氣鼓鼓的。

  聞了聞身上，酒味太重了。

  她聞著都難受。

  早知道她就該真喝酒，而不是把衣服上潑些酒。

  至少，喝醉了就算說了什麼，也不會覺得尷尬，下不來台。

  現在好了，她得不到答案，如果就這樣走了，她會覺得不甘心。但不走，她又覺得自己太賤了。

  算了，再等半個小時。如果他還是不出來說個准數，她就走。

  屋裡，不常抽菸的男人兩指之間夾著一支煙，狠狠的吸了一口，吐出來。

  他聽著外面的動靜，沒有動靜。

  她還沒有走。

  太突然了。

  讓他完全沒有一點點防備。

  以前不管遇上什麼樣的大事，他都從來沒有手足無措過，更不會有現在這種舉動。

  她的話，擾亂了他的心。

  半個小時後，門外終於有了動靜。

  他聽到聲音後，身體繃緊，小聲的靠近門口，聽到有些沉重的腳步聲走遠了。

  電梯門開了，電梯門關了。

  外面，安靜了。

  開了門，如他所想，人已經走了。

  他的心，卻因為外面的安靜而沉了下來。

  ……

  皇華府。

  北陌下車後，上官羨的臉色還有些不太好。

  那樣子，好像她把他怎麼了。

  「上官羨，你一回來就給我臉色啊？」北陌伸手點了一下他的額頭，「如果你不待見我，那就讓我走啊。」

  上官羨一聲冷哼，「你想都別想。」

  北陌聳聳肩，「那你是什麼意思？這臭臉，擺給誰看呢？」

  「你能那麼溫柔細語的跟子立說話，就是這麼張牙舞爪的跟我說話？」上官羨伸手攬住她的腰，冷清的目光裡帶著慍怒，「你是不是該給我好好解釋一下？」

  北陌被逼著跟他直視，知道他為什麼給她臉色，笑了。

  「原來，你在不高興這個。」北陌拍了拍他的手，「鬆開鬆開，這麼多人看著呢，影響不好。」

  傭人來來往往，就算是知道他倆的關係，但這麼大庭廣眾之下的卿卿我我，還是有些不太好。

  上官羨不鬆手，反而收得更緊，讓她的身體和他的身體貼在一起，兩人的呼吸也交織在了一起，「什麼意思？」

  「你先放開我啊。」北陌皺眉，「進去坐下，我再跟你好好說，行不行？」她抓住他的手，往屋裡面拽。

  上官羨就跟個不願意回家的孩子一樣，一路被北陌強制性的拉了進去。

  傭人們見到他，都恭敬的叫一聲「少爺」，又有人備上茶水和水果。

  「說。」上官羨沒有立刻去洗澡，坐在沙發上等她給個解釋。

  北陌突然覺得他很小孩子氣，心眼小到極致。

  她給他倒了杯茶，遞到他面前，「袁子立是你的助理，而且跟了你很多年吧。你覺得他這個人，怎麼樣？」

  袁叔正在忙，突然聽到北陌提起了兒子，都忍不住停下來聽。

  「你到底想說什麼？」上官羨喝了口茶，盯著她，「我告訴你，接下來你說的話一定要小心斟酌，要是讓我不悅，你知道後果的。」

  「你就別威脅我了。我是說真的，你覺得他這個人，值不值得託付終身？」北陌認真的問。

  袁叔一聽，又看上官羨的表情，再看北陌非常想要得到肯定的樣子，心中難免起了疑惑。

  北小姐這是什麼意思？

  「值得。」上官羨聲音冷冰冰的，臉色也很不好。

  「那就行。」北陌拍了一下手，很高興，「既然你說值得，那就說明苗苗沒有看錯人。」

  上官羨眉頭一蹙，「葉苗苗？」

  「對啊。苗苗喜歡袁子立，今晚，應該去他家堵他，表白了吧。」北陌笑了。

  上官羨看到她臉上的笑容，心頭的那層陰霾漸漸散去，原來搞半天，她是在替葉苗苗問。

  「袁叔，子立的終身大事，您可以放心了。」上官羨看向在一旁靜靜偷聽的袁叔。

  袁叔一臉的不好意思，笑著說：「真不是好意思少爺，我剛才……」

  「沒事。您不是一直擔心子立冷冰冰的沒有人喜歡嗎？現在不用擔心了，有人去表白，只要子立開竅，您用不了多久就要當爺爺了。」上官羨笑得很明媚，那心情是真的好啊。好像擔心袁子立娶不到媳婦的人是他。

  袁叔樂呵呵，「那就好，那就好。只不過，子立那小子，從來都是個不會說話的人，我就怕他辜負了人家姑娘的好意。」

  「袁叔你放心，苗苗是個臉皮厚的人。她既然喜歡上了袁子立，那肯定是要用盡一切辦法把他拿下的。」北陌覺得，葉苗苗敢走出這一步，一定會很努力的拿下袁子立。

  只要袁子立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在葉苗苗的努力之下，肯定會被她收服。

  袁叔樂得合不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