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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七九、詩會,揭穿,皇上中毒案

2024-07-30 07:32:15 作者: 風雨歸來兮

  龍天行走過來,對陸心顏與蕭逸宸視若無睹,彎腰抱起地上的雙鳳,轉身離去。

  「喵嗚~」

  一人一貓越走越遠。

  

  「你怎麼跟你主人一樣,看到那個女人就離不開,她有什麼好?」

  龍天行捏捏雙鳳的爪子,手下有些用力,雙鳳受驚地喵嗚一聲,反手在他手背上留下幾道血痕。

  那手背上,除了新添加的,還有幾道沒有消失的舊傷,看來不止抓了一次。

  龍天行望著那滲出來的血珠子,勾了勾唇,「連性子也跟你主人一樣,看著溫順,實則烈得很,稍不留神就抓你一爪子!又弄傷了爺,你說你該不該罰?」

  雙鳳似乎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討好地喵嗚兩聲。

  龍天行唇角弧度更深,「連做錯事,討好的樣子也一模一樣!才跟了她幾天,怎麼就那麼像了?」

  雙鳳:喵嗚~

  「雙鳳,你想不想你的主人?要不,爺送你去她的身邊?」

  雙鳳貓眼一亮:喵嗚~

  聲音都歡快了幾分。

  接著感覺冷風吹過,渾身貓毛全部豎起來。

  只聽男人用冷冷的音調,懶洋洋道:「連這點都跟你主人一樣,時時刻刻都想著離開爺。」

  雙鳳討好地喵嗚,整個貓身往龍天行懷裡蹭。

  龍天行嫌棄道:「爺的懷抱,從來沒抱過畜生,你是第一個。要是敢將貓毛蹭到爺身上,爺饒不了你!」

  喵嗚~

  一人一貓的對話,後面的陸心顏與蕭逸宸沒有聽到。

  一個是聽不到,一個是聽得到,但心思全在自己媳婦兒身上。

  旁人,說什麼做什麼,他才懶得理會。

  「蕭世子,你有沒有覺得龍爺,有點怪怪的?我總感覺,他跟以前有些不同。」

  陸心顏用手肘拐拐身後的蕭逸宸。

  「有什麼不同?比我好看了?」蕭逸宸大約從來沒想過有一天,他會用外貌跟別人爭長短。

  「當然你最好看了!」陸心顏轉身親了他一下,安撫醋罈子,「能說人話不?」

  「是不同了。」被安撫了的蕭逸宸心情很好,「不同以前姚小姐的事情對你的那種仇恨,有種酸酸的味道。」

  大約因為有了醋罈子屬性,所以某人對酸味很敏感。

  「酸酸的?」陸心顏瞪大眼,風中凌亂,「他不會看上你了吧?!」

  臥槽!成了婚都有男人跟她搶男人,這什麼世道?!

  蕭逸宸:媳婦兒吃醋他很喜歡,可媳婦兒的腦子是不是壞了?她到底從哪點判斷出,龍天行看上他了?

  想想都一陣惡寒!

  不行!他需要將自己的聰明,給一些媳婦兒!

  陸心顏還要再問,已被男人一把按住,用唇對唇的方式,將聰明過渡…

  ——

  三天後,六月初六。

  二皇子府的賞荷詩會。

  兩座精美的水榭倚水而建,中間以廊橋相連。

  廊橋有頂,從中間來回走動亦很涼爽。

  盛夏天氣炎熱,水榭廊橋每隔兩米左右,就置有冰盆。

  清風徐徐,湖水粼粼,帶來一陣清涼。

  左邊水榭是男賓,右邊是女賓。

  衣香鬢影中,陸心顏在女賓這邊,看到了許久未見的宮羽。

  看在宮軒的面子上,陸心顏對著宮羽勾了勾唇,當作打招呼。

  宮羽卻當沒看到,扭頭與二皇子府中的一位側妃交談。

  宮羽雖是貴妾,但在二皇子府,並不是因為樣貌受寵,武轍從來不寵幸她,她亦不爭風吃醋。

  在整府的鶯鶯燕燕中,反而很吃得開,包括二皇子妃在內,都挺願意跟她來往。

  除了沈雨煙。

  一是因為之前沈雨煙流產的事情,二是因為兩人在府中的地位,都與才氣有關。

  沈雨煙既有武轍喜歡的才氣,又有美貌,深得武轍寵愛,在府中不受女人們的待見。

  但她身份在那,也沒人敢為難她。

  只是疏遠她而已。

  就像現在,宮羽與幾位側妃小聲交談,故意冷落沈雨煙。

  陸心顏看戲似地看著這一切。

  三個女人一台戲,二皇子府這麼多女人,想必每天看戲都看不過來。

  這時沈雨煙突然望過來,舉了舉手中的冰鎮酸梅湯,「珠珠郡主,等會的詩會,有荷與七夕兩個主題,郡主打算選哪一個?」

  陸心顏似笑非笑道:「沈側妃怎知我等會一定會參加?」

  「來都來了,郡主要是不露一手,豈不可惜?」

  「說的倒是。」陸心顏眸光往宮羽那邊瞟了瞟,見她垂首望著手中的楊梅渴水,似乎正在聆聽旁人的對話,不由勾勾唇,「應該會選荷的主題吧。」

  「去年七夕,郡主一首青玉案,驚艷文壇,今年為何不再來一首?」沈雨煙帶著兩分挑釁道:「郡主是怕無法超越去年嗎?」

  陸心顏道:「沈側妃說得沒錯,一是怕沒法超越,二嘛,總是糾纏在一個主題上沒什麼意思,所以我可能會選荷吧。」

  「我怎麼聽郡主這語氣,似乎手上準備了不少詩詞?」

  陸心顏笑了笑,並不答她,端起面前的楊梅渴水,飲了一小口,贊道:「味道真不錯!回去我得讓府里的廚子試著做一做。」

  她喝了幾口後,放下,左右望望,「沈側妃,今日怎麼不見你那位好友溫小姐?」

  「安樂侯府有些事,如香在家中協助處理。」

  安樂侯府有溫大夫人把控著,哪輪得到三房的溫如香?

  陸心顏不過隨口一問,並不是想知道溫如香在幹什麼。

  只是有些好奇,這樣的場合,溫如香居然沒有出現。

  特別前幾天在嚴府,她還和沈雨煙一唱一和,激著她出席。

  今日,溫如香自己卻沒了影。

  她正想著,一位丫鬟走過來,「二皇妃,各位側妃,各位夫人小姐,二皇子說詩會現在開始。」

  二皇妃道:「知道了,下去吧。」

  丫鬟走後,二皇妃道:「各位夫人小姐,這次詩會兩個主題,一是荷,二是七夕,各位可任選一個主題作詩詞一首,一柱香為限。拔得頭籌者,得前朝玉成皇后的白玉嵌紅珊瑚珠雙結如意釵一對。」

  玉成皇后的首飾極具收藏價值,京中貴婦人們皆趨之若鶩,沈青竹在第一次見到陸心顏時,便曾以一套玉成皇后的玉梅花簪相誘。

  獎品一出,本來有些不想獻醜的夫人小姐們,這下來了興致。

  能來得此詩會,必是有些才氣,寫幾首詩是不成問題的。

  「二皇妃,你這頭籌可真讓人心動,我本來不想獻醜的,現在也心動想試一試了。」

  「對啊二皇妃,等會寫得不好,可別怪我拉低了詩會的水準。」

  二皇妃笑道:「兩位都是京中有名的才女,能得你們題詩賦詞,是這詩會的榮幸!就怕到時候各位的詩詞都太好,一時難選,不得己選了一人,得罪了其他人。我先在這裡提前給各位賠不是了。」

  文人相輕,在詩詞比賽中,除非有人作出特別突出的詩詞,否則想討好所有人,基本不可能。

  不過二皇妃這話說得很有水平,一下子讓所有人心裡都極為舒坦。

  陸心顏心想,看來二皇子府這次做足了功夫,二皇妃都如此紆尊降貴。

  二皇妃方才那番話說得音量有些大,另一邊水榭里的男客,不少已經開始埋頭寫詩,不寫的,如武轅武轍蕭逸宸等人,也十分安靜地吃著冷酒,因而二皇妃那話,便落入了所有人耳中。

  男客們沒人出聲,不過面上表情十分愉悅,想來對這番話也是很受用的。

  二皇妃話音落了沒多久,各位夫人小姐們面前的桌上,已經鋪上了紙墨。

  陸心顏靠在美人靠上,扭頭望向池中荷。

  碧波繚繞,荷葉纖纖,芙蓉如粉,聖潔高雅的水中仙子姿態萬千,多姿多彩。

  數千年來的文人騷客,用盡美好的詞,也說不盡它的美。

  兩邊水榭一時安靜萬分,只聞筆尖遊走紙面的沙沙聲。

  香已過半,有些人已接近尾聲,有些人還未落筆。

  快寫完的有沈雨煙,未落筆的除了陸心顏,還有宮羽。

  陸心顏望著荷池,宮羽亦望向這邊。

  似乎是在望荷,又似乎是在望著陸心顏。

  不一會,陸心顏動了。

  扭過頭,略思索了一會,開始落筆。

  同時,宮羽也落筆了。

  香燃盡的時候,丫鬟盡責提醒,所有人均落下筆。

  男客那邊,已有人開始大聲吟誦自己的詩句,「荷葉羅裙一色裁,芙蓉向臉兩邊開。亂入池中看不見,聞歌始覺有人來。」

  「好!此詩生動活潑,富於詩情畫意,饒有生活情趣。柳才子果然名不虛傳!」

  「劉先生,到您了!」

  「且聽我念來。荷葉五寸荷花嬌,貼波不礙畫船搖;相到薰風四五月,也能遮卻美人腰。」

  「好!形象生動,寓於想像。陳先生呢?」

  女客這邊皆是京中才女美人,男客們為了在美人面前一展才華,個個爭相恐後,很是熱鬧了一番。

  待那邊喧囂後,有人道:「二皇妃,咱們這邊的詩都吟完了,您那邊如何?是不是該讓各位才女們指教一番了?」

  在古代,受時代思想影響,女子無才便是德,束於深閨,見識有限,因而真正有才氣的女子,少之又少。

  一般所謂才女,在女子中或許才識是高的,但在男子看來,與其說是才氣的追捧,不如說是美貌與才氣的追捧。

  只要能吟上幾首工整的詩,樣貌又不差,便會被眾多男子冠以才女之名。

  當然,去年那首青玉案,以及水調歌頭除外。

  不少人一半抱著好奇,一半抱著探究。

  想知道今年是否有機會,親眼見證千古佳句的產生。

  二皇妃笑道:「各位夫人小姐們,那邊下了戰帖了,哪位先來替咱們女子爭光?」

  水榭中各位夫人小姐,雖身為客人,但自知身份比不上皇家人,因此目光都集中在沈雨煙與宮羽身上。

  沈雨煙大方道:「姐姐,妹妹才疏學淺,先打個頭陣。」

  「各位若無異議,那就沈妹妹先來。」

  沈雨煙道:「那我先獻醜了!綠塘搖灩接星津,軋軋蘭橈入白苹。應為洛神波上襪,至今蓮蕊有香塵。」

  剛念完,男客那邊傳來一陣熱烈的掌聲。

  「沈側妃果然不愧是京中第一才女!將蓮比成『洛神波上襪』,其輕盈之姿,躍然而出,妙,妙!」

  那邊讚嘆聲不絕,夾雜著武轍略帶得意的笑聲。

  這邊不少女客們的臉色,就有些不好看了。

  本想碰碰運氣,但現在沈雨煙珠玉在前,誰也不想丟臉了。

  二皇妃面色也不大好看,她是最不想看到沈雨煙得勢的人!笑得勉強道:「接下來哪位想一展才華?」

  水榭中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無人應。

  最後宮羽站起來道:「各位夫人小姐們客氣,那就讓妾身獻獻醜吧。」

  二皇妃笑容真誠了些,「宮妹妹請。」

  「纖雲弄巧,飛星傳恨,銀漢迢迢暗度。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宮羽聲音一落,男客那邊一片譁然驚嘆。

  大約是沉浸在品味中,居然所有人反反覆覆念著這幾句,無人評說。

  有些大約是沒記住的,心急道:「宮姨娘,可否再念一遍?」

  宮羽於是又念了一遍。

  「絕啊!妙啊!哀樂交織,融抒情與議論於一爐,融天上人間為一體,將優美的形象與深沉的感情相結合。用情深摯,立意高遠,通俗易懂,卻又婉約蘊藉,餘味無窮,尤其最後幾句。千古佳句,千古佳句啊!」

  男客那邊幾乎瘋狂,將這首詞反反覆覆念了一遍又一遍。

  宮羽面露清高的笑容,施施然行了個禮後,翩翩坐下。

  二皇妃喜道:「宮妹妹這首詞,連我這個俗人都覺得很好,各位覺得如何?」

  那些夫人小姐們,儘管心有酸意,但不能不承認這首詞的絕妙,紛紛附和道:「宮姨娘這首詞精妙絕倫,我等自愧不如。」

  「沈妹妹覺得如何?」二皇妃別有深意地看向沈雨煙。

  沈雨煙面帶微笑,看不出有任何情緒波動,「宮妹妹這詞比我強多了,恭喜宮妹妹又出一首好詞!」

  她話音一轉,面向陸心顏,「不知珠珠郡主的詩詞如何?」

  女客們的目光,此時全部集中在陸心顏身上。

  去年青玉案,傳聞是陸心顏作的,後來的水調歌頭,讓宮羽名聲大振。

  如今宮羽又出一千古佳作,所有人都很好奇陸心顏會作出什麼樣的詞。

  安靜了許久的陸心顏,面對各雙探究的眼,微微一笑。

  她生得絕美,這一笑,傾國傾城,卻居然讓人生不出絲毫嫉妒之色。

  仿佛她天生就該如此。

  只見她輕啟紅唇,如風笛般悠揚的聲音,從那紅唇中溢出,「巧得很,我的詞,與宮姨娘的一模一樣。」

  一石激起千層浪。

  水榭里,一時靜可聞針。

  這世上,巧合的事情可以很多。

  如兩個沒有血緣關係的人卻長得很像,制出類似的衣裳首飾。

  卻有一件事情,絕對沒有巧合。

  那就是作詩。

  特別是一模一樣。

  出現這種情況,只能說明一件事。

  有人抄襲。

  宮羽在前,陸心顏在後。

  照理說陸心顏抄襲的可能性大些。

  但這麼明顯的事情,誰這麼蠢會做?

  作詩講究靈感,沒有靈感寫不出來沒什麼,陸心顏若是沒寫出好的,直接推說靈感不佳,不念就是了,何必非要說一模一樣?

  水榭中人全都懵了,包括二皇妃在內。

  「這,這怎麼可能?」

  「當然有可能!」宮羽冷臉指責,「珠珠郡主,你為何抄襲我的詞?」

  陸心顏勾唇笑了笑,「如何證明是我抄你的?」

  「我先念的!」

  「誰先念的,就是誰的?」陸心顏似笑非笑問。

  宮羽一時語塞,面色鐵青地瞪著陸心顏,「你明明說選荷的主題,最後寫出來的卻是七夕,這麼短的時辰,你怎麼可能想得出?」

  「臨時改變主意不行啊!誰規定不能改?況且這詩會又有誰是當場做詩的?誰不是將之前做好的拿出來?別人可以,為何我不可以?」

  「你…強詞奪理!」宮羽滿臉憤慨,「二皇妃,珠珠郡主當眾抄襲妾身的詞,請為妾身主持公道!」

  「這…」二皇妃有些為難,「珠珠郡主…」

  陸心顏道:「二皇妃,是宮姨娘抄我的詞,請您明斷是非。」

  這邊動靜雖鬧得不大,不過男客那邊還是察覺到異常。

  有人出聲詢問,二皇妃在徵得陸心顏與宮羽的同意下,便將兩人的詞一模一樣的事說了。

  聽聞此言,男客那邊的騷動,不亞於方才聽到那首鵲橋仙的震撼!

  文人向來清高,如此當眾抄襲之事,簡直是丟盡文人的臉!

  一時人人義憤填膺。

  武轍不得不親自出面,「珠珠郡主,宮姨娘,兩位可有證據證明剛才那首詞,是自己所作?」

  宮羽道:「妾身先念出,便是最好的證明。」

  陸心顏道:「我不能證明這首詞是我作的,但我能證明,這首詞,早在今日之前,我已經寫下來了。」

  男客那邊皆驚,有人迫不急待地道:「請郡主出示證據!」

  「請各位稍等片刻!」

  陸心顏向水榭外的青桐一使眼色,青桐會意離去。

  不一會,帶了一名頭戴白色帷帽的女子過來。

  女子除下帷帽,露出真顏。

  二皇妃吃了一驚,「月姨娘?」

  掠月跪倒在地,「掠月參見二皇妃。」

  她已離開二皇子府,二皇妃連忙改了口,「掠月姑娘請起。」

  「謝二皇妃。」掠月站起身,「掠月今日來,是為我家小姐證明,這首詞是她所作,宮姨娘,是抄襲的。」

  二皇妃不由看向宮羽,只見宮羽冷冷一笑,面上卻不驚慌。

  「掠月姑娘如何證明?」

  「回二皇妃,昨日宮姨娘來到掠月住處,與掠月寒暄。當時掠月正在繡一副帕子,旁邊放著一首詞,正是方才那首鵲橋仙。那首詞是前天小姐交與掠月,讓掠月幫忙繡的,小姐本是想送給姑父,給姑父一個驚喜。」掠月道:「不過掠月去給宮姨娘倒茶回來後,發現宮姨娘已經離開了,而帕子旁邊的那首詞,也不見了。」

  宮羽神情不變,「你是珠珠郡主的人,自然是幫著她說話。」

  掠月繼續道:「不只這首,之前那首水調歌頭,亦是小姐去年中秋所作,曾編成曲唱著玩,後來被宮姨娘無意得知,也因此,宮姨娘才將掠月討了來。」

  宮羽冷笑道:「掠月,你這話說得可誅心了!當日我被二皇子看中,進府為貴妾,你親自去我房裡,跟我說希望以後成為我的助力!這其間原由,所有人都知道。我本是憐你,如你所願,差點被你連累,現在你卻以此來誣陷我,你居心何在?」

  掠月也不辯解,只道:「二皇妃,各位夫人,掠月該說的已經說了。」

  兩邊水榭皆靜悄悄。

  本來只是這首鵲橋仙抄襲,如今居然牽扯到之前的水調歌頭,這…

  簡直是文壇的奇恥大辱,奇恥大辱啊!

  「掠月,你先下去。」

  「是,小姐。」

  二皇妃咳了一聲,「珠珠郡主,這人是你那邊的人,只憑這點,恐怕…」

  宮羽冷笑著插嘴,「二皇妃,方才掠月說這首詞是珠珠郡主前日交予她的,說明珠珠郡主是這幾才作出的。不過妾身有證據,證明這首詞,是妾身大半個月前所作!」

  二皇妃精神一振,「宮姨娘有證據,不妨拿出來。」

  宮羽對身邊的丫鬟道:「白翠,去將我房裡的原稿拿過來,那上面寫了日子的。」

  「是,宮姨娘。」

  白翠走後,有夫人問道:「請問宮姨娘,你那詞是何時所作?」

  「五月十五。」

  五月十五?二十天前了。

  一個二十天前所作,一個幾天前所作,誰抄誰的,不是一目了然?

  這下所有人都鄙夷地看向陸心顏。

  陸心顏唇角含笑,也不說話。

  白翠很快返來,手中拿著一張紙,恭敬地遞到二皇妃面前。

  二皇妃接過,看了看上面的字跡、墨色,還有下面落款的日期,神情微妙地將紙傳給身邊的人。

  一輪下來,落到了陸心顏手中。

  陸心顏隨意看了看後,置於桌上。

  二皇妃道:「珠珠郡主,你還有何解釋?」

  有人插嘴道:「這還用什麼解釋?宮姨娘是五月十五所作,證據確鑿,分明就是郡主抄襲的!」

  「郡主這幾日才作出,宮姨娘二十天前作出,還用解釋嗎?」

  水榭內一陣嘲諷聲。

  二皇妃見陸心顏久久不語,嘆息著搖搖頭,正要向男客那邊說明事實。

  卻聽陸心顏慢悠悠道:「誰說我是這幾天作的?」

  二皇妃一滯,「請問郡主是何時所作?」

  「何時所作不記得了,不過寫下來的日子,是五月初九。」

  「可有證據?」

  「初九是我與蕭世子大婚第二日,那日進宮拜見貴妃娘娘,貴妃娘娘素來愛詞,為了討她歡心,我當場寫下了幾首之前所得的詞送與貴妃娘娘!」陸心顏道:「二皇妃若不信,可此時派人進宮,去找貴妃娘娘對一對。」

  她看著臉色大變的宮羽,似笑非笑道:「我總不能,連貴妃娘娘都能提前竄通好吧?」

  宮中大修,這些日子所有人,幾乎都沒怎麼入宮。

  陸心顏初二進過宮一次,但所有人都知道是為了鎮國公的腿疾而進的宮,進宮後很快就出了宮。

  還有最關鍵一點是,關於詩會一事,陸心顏是初三才接到邀請。

  此時不用證明,已知撒謊的人是宮羽。

  宮羽全身冷汗直流。

  自去年水調歌頭後,武轍一直逼她作新詞,她以各種理由一直拖著。

  直到拖到這次詩會,實在沒辦法拖了,她不得已去掠月那裡碰碰運氣。

  結果她運氣很好,掠月那裡居然有兩首陸心顏的詞。

  一首關於荷,一首關於七夕。

  她悄悄將兩首詞偷走,為了以防萬一,回來後自己將詞寫下。並將日期提前,然後將紙弄得皺些,又對墨跡作了些處理,讓其看起來像是有些日子的樣子。

  方才選主題時,宮羽特意留意到陸心顏選了荷的主題,又見陸心顏觀荷那麼久,所以認定陸心顏會用荷那首,她便用了七夕這首鵲橋仙。

  她想著只要兩人不撞詞,看在封氏與宮軒的面子上,陸心顏定會不揭穿她,就像之前那首水調歌頭一樣。

  可哪知,陸心顏最後會臨時改了主意,用了鵲橋仙。

  宮羽一時弄不明白,到底是陸心顏臨時改的主意,還是故意下的套,只為了揭穿她?

  但此時這些都不是重要的,水榭里夫人小姐們失望鄙夷的眼神,像針一樣刺到她身上,讓她無地自容。

  二皇妃痛心疾首,「宮姨娘,你有什麼好說的?」

  宮羽跪在地上,矢口不認,「二皇妃,妾身不知為何會一模一樣,妾身無法解釋。」

  二皇妃見她死性不改,只得頭痛地將此事報與二皇子。

  這麼大的事情,當著這麼多人的面,想瞞都瞞不住!

  本想利用這次詩會,拉攏仕林中人,可隨知,拉攏不成,反倒丟盡二皇子的臉!

  二皇妃神情複雜地看向陸心顏。

  不光如此,這下子三皇子那邊,因為陸心顏,不知會有多少仕林中人主動靠過去!

  一得一失,這中間的差距…

  二皇妃感慨地搖搖頭。

  那邊水榭二皇子怒不可遏,「來人,將宮姨娘送回廣平侯府,我二皇子府,容不下這等抄襲污衊的小人!」

  宮羽面上青紅交加,心中,卻有種終於解脫了的感覺。

  但她被如此遣回廣平侯府,什麼臉都沒了!

  宮羽狠狠瞪了一眼陸心顏,滿是仇恨。

  陸心顏心中呵了一聲,真是不識好人心!我是救你一命,蠢貨!

  陸心顏來參加詩會,是為了宮羽。

  準確來說,是為了封氏和廣平侯府。

  她告訴了白芷隆德帝是如何中的毒,太后不日定能查到是誰下的毒。

  如果是皇后和二皇子,宮羽身為武轍的貴妾,到時候肯定一併處罰,更甚者,會牽連到廣平侯府一家。

  就算不是皇后,是大皇子武轅,現在的局勢,三皇子與二皇子遲早一戰。

  到時封氏和廣平侯府定然站在她這邊,宮羽能有什麼好下場?

  所以陸心顏便布了這個局,揭穿宮羽抄襲的真相,讓武轍一怒之下,遣宮羽回府,與二皇子一派斷絕關係!

  宮羽對此毫不知情,反而怪她害她丟了臉!

  陸心顏也懶得理會,本來就是為了封氏才這麼做的,也沒想過宮羽會感激。

  這時,水榭外一陣騷動。

  「發生了什麼事?」武轍大聲道。

  一道渾厚的聲音道:「回二皇子,御林軍統領徐缺奉太后之命,前來捉拿皇上下毒案的相關人等!」

  皇上下毒案!?

  嘩!

  兩座水榭沸騰了!

  陸心顏暗想,看不出太后和白芷這次的動作這麼快!

  武轍道:「徐統領,你搞錯了吧?父皇好好的,怎麼會中毒?而且本皇子的府里,怎麼會有人有關?」

  「回二皇子,下毒案的相關人等不是您。」

  「是誰?」

  「鎮國公世子蕭逸宸,珠珠郡主陸心顏!」

  什麼?

  陸心顏呆在當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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