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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0章 靜觀其變

2024-05-03 03:29:00 作者: 暖陽

  這話倒是有意思,也不知先帝什麼思想,竟然會想著將自己最好的將軍放在這樣一個位置,他今日能從那兒出來純屬僥倖,算不得什麼有勇有謀,若是就這樣莫名其妙得一良將,可不就是撿了大便宜了?

  不過先帝十分有先見之明倒是真的,沒想到他竟能早就預料到未來的某一日,宮中會面臨這樣大的危機,也料想到有人會為此不顧一切的從那條路闖出來,難怪這位漢子會如此激動,這簡直就是預言應驗,天命所歸啊。

  柳詢剛想解釋說自己不是什麼天命,他是迫不得已才從這兒出來的,凌霄將軍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他好像大事了了似的,無比輕鬆,整個人也帶著將死的從容,聲音縹緲道:「如今,我完成了先帝的囑託,也有臉去見他了。」

  「父親!」漢子不覺喉嚨一哽,有些難受。

  凌霄將軍道:「好了,我知道自己大限將至,早晚這一日會來臨的,你也學著坦然吧,凌霄,你可知我為何讓你與為父同名?那是因為先帝對我有知遇之恩,咱們世世代代都要將這份恩情記下去,我死後,你便是下一個凌霄,一定要好好輔佐少主,替父親守衛柳家。」

  「是!」漢子沉聲應下。

  

  凌霄將軍又道:「少主,您既然不得不走了這座林子,就說明宮中遇到危機了,這是凌霄不願看到的,但是事已至此,咱們都得心懷希望,凌霄年老不中用了,也未能幫助到少主什麼,這兒是林子裡那迷幻陣的陣圖和解法,此舉有傷陰德,還請少主答應凌霄,若非萬不得已,千萬不要輕易啟動此陣。」

  柳詢眼前一亮,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急忙接過那隻手遞過來的陣型圖,低頭道:「老將軍放心,在下絕非喜好濫殺無辜之人,今日得老將軍如此看重,在下心懷感激,一定不負老將軍所託。」

  「如此,我也放心了。」說完,便再沒了聲響。

  柳詢一驚,好不容易遇上個傳呼其神的將軍,還沒來得及請教什麼,他就死了?

  不過這位凌霄將軍確實是就此沒了聲息,漢子只看了一眼那垂下的手,便低頭悶聲哭了出來,哭後,他擦了擦淚,入房間簡單的收拾了個小包袱,便收拾好了心情,出來對柳詢道:「走吧。」

  柳詢疑惑,這就走了,連安葬什麼都不需要嗎?他一來,就把人家兒子帶走,還不讓安葬老父,這樣不大好吧?

  漢子看穿了他的想法,道:「你不是說沒時間與我浪費嗎?那就走吧,父親是個灑脫之人,不會責怪我們的,他一早便說過,若是有人從林子出來,便說明宮中出了事,不管什麼情況都不能阻止我們去完成大事,他既然安詳的走了,想必對塵世已經了無牽掛,我們又何必糾結這等小事呢。」

  柳詢哦了聲,倒是沒想到這位漢子如此想得開,正好他時間也確實比較趕,便不再多猶豫的從房子裡走出來,漢子在他身後點燃了火把,往房頂一扔,茅草房便隨之付諸一炬,再也沒有蹤跡,若非這個人還在身邊,柳詢都要懷疑這只是自己臆想的一場夢罷了。

  兩人在武義鎮的官道往京城走,想了想,柳詢還是忍不住道:「你的娘親呢?你這年紀,難道就沒有娶親嗎?族人也沒有,你就不用跟他們告個別?」

  漢子悶聲道:「回少主的話,凌霄自小母親便已故去,父親為了先帝的囑託一個人將我拉扯大,他本是孤兒,所以沒有什麼族人,又因為害怕行跡暴露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故而我們都在林子裡生活,靠打獵為生,少主儘管放心,凌霄了無牽掛,日後少主便是我唯一的親人。」

  柳詢又覺驚奇,他又道:「凌霄是吧,那你會一些什麼?」

  凌霄想了想,道:「排兵布陣,奇門遁甲,十八武藝,天文地理,算命占卜,我都會。」

  竟然這麼全能,那自己可真撿了個大便宜了,所以皇爺爺真的給自己留了個寶物?

  柳詢不覺有些驚喜,如此,他日後的行事可就真的如有神助了。

  他並不懷疑這位凌霄的身份,方才在那屋子裡他看過了,那位凌霄將軍雖然形容枯槁,但那隻手卻滿是老繭,指節凸起,青筋明顯,一看就是常年練武之人的手,他們家雖然沒有什麼值錢的,可放在大堂最上的,是一柄鋒利無比的大刀,玄鐵所制,重值千金,想來就是他當時所用的兵器了。

  能對兵器如此敬畏的人,從前一定是個了不起的武夫,此人確實凌霄無疑,再說,明知他如今身陷險境,他們若想安生過日子,實在無需這麼傻的將自己卷進來,所以他們說的,都是真的。

  這事雖然聽著有些匪夷所思,但先帝或許真的布下這麼一個局來防著這一日也未可知,誰能說先帝不是想法長遠呢。

  他帶著凌霄,到武義鎮的莊子聯絡了鳳陽宮的人,劉橋得信匆匆出門來,見柳詢在這兒,頓覺一陣驚奇,道:「方才屬下接到密令,還以為是公子派了誰來給我們下命令呢,公子不是在宮裡麼,如今這情況,是不能輕易出宮的吧?」

  柳詢擺擺手,道:「此事說來話長,就此不提,這位是凌霄,以後他便是我最得力的左膀右臂了,你帶他熟悉一下如今的天下大勢,日後必有用處。」

  劉橋看了凌霄一眼,忙拱手稱是。

  柳詢想了想,還是決定考考這位自稱什麼都會的將軍,他將而今天下大勢比作方才林中的牛狼之爭,道:「凌霄,我且問你,若我們如今的處境是那與牛相爭的狼,你覺得咱們如何能逆轉乾坤,將這人放到跟我們合夥或是代替我們與牛爭鬥的位置?」

  凌霄沉吟片刻,老實道:「此舉不難,只需找到我們共同的利益點,或是對方更關注的利益點加以放大,便能達成聯盟,只是與這個人合作也有一定的風險,狼和人自古不謀,人狡詐,狼無情,想必少主想要的絕不是這樣被動的結果吧。」

  柳詢眉毛一挑,道:「哦?如此說來,你又更好的法子嗎?」

  凌霄道:「少主想讓這人與牛相鬥,就要挑起二者的矛盾點,只要他們鬥起來了,狼自然成了最後的收益著,至於這狼,不要那麼早動作,面對兩方威脅,牛和人自然會因為對方的威脅而按捺不住。」

  這話倒是十分耐人尋味啊,柳詢眼前一亮,很快反應過來凌霄的意思,其實這是一場心理戰,只有沉得住的那一方,才能笑道最後。

  他不由得朝凌霄豎起大拇指,囑咐所有人加強戒備後,竟什麼也不做,就在武義鎮安然住了下來。

  讓他安然的原因還有,他手裡握著這盤棋最後的一張生死牌牌。

  他在宮外靜觀其變,宮裡卻亂了套了,不過兩日,皇上剛下葬,韋貴妃果然發動了政變,她聲稱自己手握皇上的傳位聖旨,要立十皇子為新皇,還命人控制了皇宮,封鎖了這些前來參加皇上喪禮的大臣們進出之路,強迫他們認下這一真相。

  聖旨是真的,上面還有皇上的御筆和玉璽之印,大臣們無話可說。本來韋貴妃只要等著,通過正常程序一樣也能讓十皇子登上皇位,但她太浮躁了,有明王在暗處虎視眈眈,十皇子一日不登位她便一日不得安生,故而想出了這樣極端的辦法,迫使所有人都對此事感到反感。

  七日喪期一過,太后被韋攸蓮請出來親自宣讀皇上的傳位旨意,此事就此定下,禮部正式開始著手新皇登基事宜。

  被圍困在京城裡整整七日的大臣和親王們,對此怨聲載道卻莫可奈何,事已至此,他們就算再有意見,但新主登基在即,俗話說胳膊擰不過大腿,他們又能如何呢?

  所有人都唉聲嘆氣,勖王出宮之後更是陰沉著臉色,自那日柳詢入了湘妃軒便不見人影,他都不著地他究竟如何了,有沒有順利出宮,出宮之後又去了哪裡。沒有柳詢的消息,他就不能安心,所以如今令他心焦的不止是眼前的皇位歸屬,還有柳詢的平安。

  在勖王派出府兵多次打探無果之後,勖王恨不得出兵搜尋之時,柳詢自己上門來了。

  柳詢踏著暗夜,避開府兵穿著夜行衣獨自前來。摸到鶴鳴苑附近,勖王便以察覺到了有人靠近,他拿起桌上的大刀剛想抓刺客,就見柳詢在地上一個翻滾,便到了他的跟前。

  勖王大喝一聲,道:「何人在此,膽敢夜闖勖王府,吃我一刀!」

  只是,在他拔刀之際,柳詢趕忙揭了面巾露出真顏,沉聲道:「父王,是我。」

  勖王一見柳詢,懸著的心總算放下了,他收到入鞘,少不得埋怨一句,道:「你到哪去了,這麼些天了一點消息也沒有,急死父王了。」

  柳詢滿是歉意道:「對不住,兒子在城外擺弄些東西,不好走露風聲,讓父王擔憂了。」

  勖王道:「擔憂什麼的就先別提了,你可知新皇登基的日子已經定下了,就在十日之後,韋貴妃此番倒是下了一步好棋,在門再不做點什麼就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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