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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6章 暗度陳倉

2024-05-03 03:28:53 作者: 暖陽

  既然明白了慈安宮已經被人控制在手心裡,柳詢就更不能留在宮內什麼都不做了,他必須得想法子出宮去,才能對對方接下來的行為進行把控,只是而今進了宮來容易,出去就難了,有人肯定不會讓他輕易的出走。

  慈安宮已經被重兵把守,凌霜的意思裡頭還有很多個內應,只怕方才他的出現已經引起了有些人的注意,那條路是出不去了,宮門口肯定也有人守著,國喪期間,所有的進去都會記錄在冊,嚴加管控,他是進宮來替皇上守靈的,貿然出去也於理不合,如此看來只有到太極殿去碰碰運氣了。

  柳詢只得匆匆前往太極殿,只是到了太極殿之後他才知道自己的想法有多天真,那些禮部的人和各路王爺清貴們,此刻全都聚集在那兒商議皇上的喪事,他一拍腦門,倒是忘了,太極殿本就是處置政務的地方,這幾日這些人肯定都要在這裡商議國喪之事,他一個小小世子,能用什麼法子將這些人支開了去?

  

  難不成他今日真的無法將消息傳遞出去了嗎?除了傳遞消息,他還需要做相應的部署呢,若是外頭的人不知這宮內的情況,該怎麼應對接下來的陰謀?

  柳詢不覺有些心焦。

  勖王見他竟然這麼快就到太極殿了,走近了他小聲道:「怎麼了,慈安宮那兒可是出了何事?」

  柳詢神色凝重,亦是小聲回應道:「慈安宮被人控制了,只怕是韋攸蓮所為,外人進不去,皇祖母也出不來,我怕韋攸蓮是想挾持皇祖母做些什麼。」

  勖王面色一驚,急忙道:「怎麼會這樣!那,那太后她還好嗎?可有危險?」

  柳詢道:「父王放心,皇祖母暫且還是安全的,只是行動受限而已,韋攸蓮既然想讓她做事,暫時不會打她的主意,所以這幾日,皇祖母的安全還在保障之中。」

  勖王明白柳詢的意思,這幾日,說的就是舉行國喪的這幾天,一旦國喪期過後,朝政便要恢復運行,到時候天下無主,誰會冒出頭來搶奪皇位就未可知了。

  韋攸蓮的目的,是想推十皇子上位,想要太后住她一臂之力,勖王自然能理解,但她什麼時候又和明王狼狽為奸了,他們不是水火不容的嗎?

  柳詢看了一眼勖王的臉色便知他的疑惑,他沉眸道:「或許我們都錯怪明王了,皇上駕崩這事,根本就是另一伙人的陰謀。」

  「這是什麼意思?」勖王疑惑,柳詢輕輕湊近他的耳邊說了些什麼,勖王驀然瞪大雙眼,滿臉的難以置信。

  許久之後,他才回過神來,不敢說柳詢的猜測一定是錯的,權利使人盲目,在這九五之尊的大位面前,什麼父子之情,夫妻之情都廢話,人的心裡一旦膨脹滿了私慾,就會讓人瘋狂,瘋狂便會促使這個人泯滅良心,用盡一切手段也要達到目的。

  看著幾位親王在一旁迫不及待想拉幫結派的模樣,不知為何,勖王一個哆嗦,對這樣的結果沒由來的驚懼,頭一次,他對這輩子的執念產生了懷疑。

  這個位置雖然享受著萬人朝拜,和無上尊榮,但也是薄涼的,為了所謂的權勢妻離子散,兄弟離心,死後還要面對各方親人為爭天下的各種鬥爭,真的值得嗎?

  曾經萬人敬仰的皇上,死後了無是處,誰說又不是一種悲涼。

  柳詢見他失神,叫他不應,直到晃了晃他的身軀,勖王才回過神來,慢半拍道:「呃,你方才說什麼?」

  柳詢低聲道:「我說我得想辦法出宮一趟,父王可有法子?」

  出宮嗎?這時候,不太好辦啊,勖王凝眉想了想,突然道:「我倒是想起一人來,或許可以幫你。」

  柳詢道:「是誰?」他可不覺得入今這宮裡,還有誰敢站在韋貴妃和明王的對立面冒頭出來幫他,這不是嫌自己死得不夠快找死麼?而且,這個人若是地位低下,還未必有自己的暗樁有辦法呢。

  不過勖王剛提及此人的名字,柳詢便一把怔住了。

  勖王口中輕輕吐了三個字,道:「墨初郁。」

  柳詢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勖王的意思,皇上一死,墨初郁的處境便同他們一般,也只有想法子拼出一條血路才有一絲活下去的可能,否則憑韋貴妃與她結下的梁子,一旦十皇子上位,那麼韋貴妃第一個處死的肯定是她,但凡墨初郁不傻,都該趁著這皇上下葬的幾日為自己籌謀出路,不然她必死無疑。

  若是柳詢能在這個時候給她一些許諾,她不想死的話肯定會念及這份恩情,再說他們從前還有那一分情分在,墨初郁不幫他,幫誰?

  可是宮裡頭的人最會擦眼觀色,如今樹倒猢猻散,見墨初郁沒了權勢他們不踩一腳就不錯了,誰會想著幫她,如今找墨初郁,真的有用嗎?

  勖王知道柳詢對墨初郁過去的所作所為還有些抗拒,但如今是什麼關頭了,這些個人的生死恩怨真的不足為慮,他小聲道:「墨初郁如何進的宮,你比我清楚,她對藥物毒物的研究,整個宮裡所有的太醫都望塵莫及,你說,讓她給點什麼藥迷惑一下那些宮人,讓你出宮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嗎?」

  這倒是,只要墨初郁出手,迷惑幾個人的神志倒是不成問題,只是此事一旦暴露,韋貴妃惱羞成怒之下第一個處決的也絕對是她,她真的願意為了幫自己而讓自己陷入隨時可能殞命的危險中嗎?

  不管了,不行也要試試。柳詢稍作猶豫便定了心思,勖王說得對,在大楚生死攸關的時刻,他不應該為了個人的情感去計較這些,今日他必須要出去,否則大楚就完了。

  柳詢朝勖王點了點頭,又隱匿在人群里,朝湘妃軒走去。

  湘妃軒因為皇上的死,早已風光不再,昔日團花錦簇富麗堂皇的宮殿,如今一片蕭條,那些五彩繽紛的輕紗,當初看著如此飄逸靈動,而今卻變成了淒涼和蕭索,還有湘妃軒門口的團花錦簇,亭台軒榭,現在再看,無一不成為對過往繁華的一種嘲笑聲。

  墨初郁獨自一人穿著素衣,坐在亭子裡看著水中的魚兒出神,不知在想些什麼。坦白說,皇上對她不錯,能給的都給了她,她一個完全沒有背景的女子,走到今日這一步不容易。但是這一切都得仰望皇恩,皇上一死,順理成章,過往所有的榮寵都成了煙消雲散。

  皇上死了,墨初郁的難過是有,畢竟世上唯有這個堪可做她爹的男子給她一點溫暖了,可人走茶涼,再深厚的感情也不得不面對現實,如今對她而言,對未來的迷茫蓋過了所有的難過,所有人都看出她是依附著皇上而活,皇上一死,她的死對頭韋攸蓮把握後宮政權,是絕對再容不下她的。

  所以在這人人精明的宮裡,她便如同其他失了寵的宮妃一樣,乍然從天堂掉入了地獄,那些平日巴不得貼著巴結她的宮女太監,此時都不知躲到哪個角落去了,只有她一人清清冷冷的在這兒熬著,看著湖面唉聲嘆氣,或許他們也覺得自己此次在劫難逃了吧。

  本來,她是想唆使著皇上將皇后之位給自己定下,畢竟誰人不自私,她要的只是皇上百年之後,她好歹是新主的母后皇太后,保住性命而已,可皇上因為柳詢私下的運作,傳出一些寵妻滅妾的傳言,不敢將她扶正,她就是空有一身力氣也沒處用了。

  墨初郁給水裡的魚兒投了一把魚食,幽幽道:「常言道牆倒眾人推,樹倒猢猻散,皇上啊皇上,臣妾侍奉了你這麼久,難道您一走,臣妾也要窮途末路了嗎?這些人竟如此薄倖,連您的喪事都等不及就要離我而去了,人心果真是捂不熱的石頭,拿了我那麼多的好處,就這樣一走了之,呵!」

  「你既明知如此,何必還在這兒待著呢?」一個聲音響起,雖是毫無溫度的話語,帶著淡淡的嘆息生,卻讓墨初郁眼前一亮。

  墨初郁並未回頭,似乎還有些不敢相信柳詢會在此時初夏,她低頭狀似若有所失的喃喃自語道:「我恍若聽到公子的聲音,怎麼可能,他如今如何還肯再來見我?唉,莫約我是真的太煩了,都產生臆想了吧。」

  柳詢搖搖頭,走近了些,聲音清朗道:「是我,我是來請你幫忙的。」

  真的是他,他來了?墨初郁趕忙起身,欣喜的望向那個方向,見果然是柳詢,她的眼角眉梢便都染上了喜意,完全不見了方才的難堪和混亂。

  他這時候來見自己,莫非是猜到了自己的窘境,想伸手幫一把?

  只是片刻後,這種欣喜隨著她驀然想到柳詢讓人破壞她了她封后之路的事,驟然變成了氣惱,讓她不得不清醒,他們之間是回不去了。

  墨初郁沉了臉色背過身去,看著湖面臉色冷冷道:「你來做什麼?」

  柳詢斂衣行禮,莊重道:「勖王世子柳詢,參見貴妃娘娘。」

  墨初郁見他居然朝自己行此大禮,不免心中一痛,她還以為,皇上故去,他有有心來找自己,有什麼東西在他們之間會有所不同呢,柳詢這一出,不就是在提醒自己,莫忘記他們侄嬸的身份之別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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