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滿城風雨
2024-05-03 03:13:34
作者: 暖陽
可是柳詢的動作再快,也不如流言傳播的速度來得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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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王遜之與柳詢商量好從他的院子出來,已經到了晚膳時分,本來今日放榜後學子們都有一兩個月的回家省親時間,若是往年,學子們早已動身了,可今年,因著榜上那錯亂的成績,不少人覺得不公,氣憤難擋,竟全數都未回去。
可這些人不回去能作甚?也不知是誰帶頭的,他大喝了一聲:「對於這次的成績,我等不服,我們需要抗議,好爭取到自己應得的功名!」
這句話立刻引起了很大的反響,那些沒考好的學子們紛紛響應,一時間竟有不少學子聚在一處高喊著:「我等要求重考,要求重考!」
本來這小考的成績也不算太重要,只能說是給夫子留下一點底子或者在家族中爭個臉面,不必春試科考這種,可偏偏這些人不依不撓,還將這事全數歸咎到謝雲鈺收受賄賂攪亂學子成績上,嚷嚷著要重考,變成了一大事態。
當然,那些通過不擇手段獲得榜上有名的頑劣學子們自是不同意重考的,那不也影響了她們的切身利益?
所以一時間,書院的學子分兩派,一派不服考試結果,要求重考以正視聽,另一派卻要求不考,說考試這等大事豈同兒戲說重考就重考,那學院的正氣和威嚴何在?
兩派的學子日日爭論不休,甚至連夫子們都各自分派的站隊,謝天明天天被這些言論吵得腦殼生疼,謝雲鈺那邊又傳不出什麼新的進展,令他更加煩躁了。
更令人鬱悶的是,這兩派的學子都怕自己的利益受到威脅,盤桓在書院不回去,再怎麼爭論,卻一致認為這都是謝雲鈺造成的結果,謝雲鈺的名聲也變得空前的差,連帶著那些書院外觀望女學的雲州城百姓聽了這事,都對謝雲鈺指指點點。
近日,雲州城最大的事便是鳳鳴書院教授女學的謝夫子收受賄賂混淆攪亂學子成績造成學子滯留學風不正了。茶樓酒肆,街坊小巷,隨處都能聽見有人對這件事的議論之聲。女學的名聲也隨之變得讓人指指點點。
謝天明白日在書院要聽幾撥學子們的告狀,晚上回到謝家又得聽左鄰右舍對謝雲鈺的議論紛紛,講的可都是壞話,柳夫人見他對此困擾不已,自是又添油加醋的說了一番,讓他心中對謝雲鈺更加厭惡起來。
當然,這當中對謝雲鈺關心者有之,惠安公主就好幾次到柳詢處說要替謝雲鈺討公道了,都被他以還不是時候為由,給撥了回去,最後只得悶悶的干著急。
事情一出,本來南宮皓月亦是如惠安一般著急的,可隨即事態演變成謝雲鈺的名聲越來越差,她心中的關心就突然變了味了,柳詢好歹是勖王嫡子,就算做不成世子,也一定不會娶一個名聲有污點的人吧,這麼想著,南宮皓月索性也不管了,任憑流言發展,就好像謝雲鈺名聲越差,她就能夠離柳詢更近似的。
最氣憤的自是謝逸昕,他壓根不相信謝雲鈺會做出這種事,可謝天明早就料到他一定會維護謝雲鈺一般,那日一出事,他便早早命令了下人將謝逸昕關在了謝家,不許他出門,柳夫人更是親自將他看著,這次可不同往日,一個人去對抗那麼多人的憤怒無異於以卵擊石,她能讓謝逸昕做這種傻事?
謝逸昕無可奈何,王遜之卻越聽越不是滋味,這事到現在可以說是鬧成了滿城風雨,眾人紛紛指責謝雲鈺,說她品行惡劣,不配為師,更有粗俗的販夫走卒用粗鄙的語氣罵她,說她道德淪喪,豬狗不如。
謝雲鈺在暗室中被關了三天,最終將她放出來還是因為出了一件有辱斯文的大事。
那意見不合的兩方學子聚眾在謝天明面前告狀無果之後,血氣方剛的年輕人們乾脆各自為營互相攻擊起來。本來本混亂的成績只有紅鸞院的女學子們,可女學子哪個沒有一兩個兄弟族親在求學?再加上這當中有些人有心的推波助瀾,這事就更加鬧得不可開交了。
這不,一個主張重考的紅鸞院學子與一個主張不考的學子就因為一件小事打起來了。
見兩人打起來,那對方的家族抑或朋友宗親如何樂意?與之交好的學子便紛紛加入了戰鬥,這麼一來,不過是兩個學子的吵嘴便成了一方勢力的鬥毆,到最後就演變成兩派學子之間的戰爭了!
等到謝天明趕到的時候,事情已經已經不可挽回,不少人臉上身上已經掛了彩,這當中不乏高門子弟,謝天明氣得發抖,堂堂學府重地,竟然發生這種聚眾鬥毆之事。
也不知是誰給雲州知府施壓,將這事捅到雲州知府大人那兒去。知府大人便派人前來拿人。
自然,引起這一切的隱形罪魁禍首謝雲鈺便首當其衝的從監察院被帶到了知府大牢,任憑王遜之和柳詢再怎麼不忍也無用。
好在到了府衙大牢,便可隨意探視了。沒想到事態竟然發展成了這樣,謝雲鈺對第一個前來探視的王遜之自嘲道:「先前我讓你們不要管這事,任其發展,沒想到會變成這般光景,魚兒沒釣出來,倒是把自己換到牢房了。」
王遜之的眼中划過一抹心疼,酸澀道:「敏秋,難為你了。」
謝雲鈺攤了攤手道:「無所謂了,在那暗室黑乎乎的,倒不如這府衙的大牢自在,咱們走南闖北也去過不少的地方了,這牢房還是第一次住呢,子致你無須擔心了。」
面對謝雲鈺這故作輕鬆的安慰,王遜之無可奈何,哪怕笑不出來他也只能扯扯嘴角道:「好好,現在便讓你體驗體驗。也算是一項收穫了。」
謝雲鈺輕笑,比起這些,她更擔心自己現在被弄到這牢房之中,不好脫身不說,恐怕那背後之人更不好查了。
看謝雲鈺這樣,王遜之心痛難擋,他覺得自己再不做點什麼,一定會後悔的。
所以等到看完了謝雲鈺,他便一路去找柳詢。
只是柳詢此刻卻不見了人影,聽聞留守在書院的劉橋隱晦的說是去忙鳳陽宮的事情了,既然鳳陽王與他同宿一體,若是鳳陽宮臨時有事他也不能置身事外,王遜之雖能理解這一點,可在這緊要關頭柳詢竟然不在,還是讓他感受到了壓力。
學子滋事,還鬧得頭破血流,這件事的影響不可謂不大,案子轉交到知府大人面前也算情理之中,只是因著上次這位糊塗知府對黃石和黃鶯的死處置方式太過輕率,謝雲鈺對他十分不信任,想來也是個怕事膽小的,也不知這會兒又該如何對待自己了。
謝雲鈺嘆了口氣,自己攤上這種事本也不想勞累他人,可事情已經超出了她自己能解決的範圍,她心想著,王家在朝中雖地位尊崇可還有其他旁支,也不好讓王遜之一個人扛下,還有柳詢,就算他能力再大也只是在江湖而已,謝家在朝中倒是有很多門生,可謝天明那日那副痛心疾首的模樣,想來也不願出力吧?唉,也不知這牢房要待到什麼時候。
只能既來之則安之了。
在王遜之來後,謝雲鈺搜尋了一番這簡陋的牢房,只得在那草垛上坐下了,可能因為時日不淺,那草垛都發出一股霉味,牢房的四周陰暗潮濕,只有一扇闖透出一點光線來,不時還有老鼠蟑螂的前來光顧,饒是謝雲鈺再大膽,也不免有些寒顫。
她握著拳儘量讓自己平靜,被關在暗室中三天,臉色本來就有些蒼白了,這會兒被這麼一嚇,更是覺得周身發冷,就在她以為自己將要在這恐怖的地方度過一夜的時候,來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柳覓玄色的身影出現在牢房之中,他一副浪蕩貴公子的模樣在這陰暗之地顯得格格不入,在看謝雲鈺明明心中害怕又不得不給自己加油打氣的時候,柳覓的心中無端一痛,本來只想看看她就走的他還是忍不住出聲道:「夫子,你沒事吧?」
謝雲鈺驚詫的張大了嘴巴道:「柳覓,怎麼是你?」
柳覓忙上前一步,道:「是我,對不起,是我來晚了,對不起,讓你受了這麼多的苦。」
謝雲鈺莫名其妙看著他,不知柳覓為何會說出這樣的話來,柳覓卻不看她,轉頭色厲內荏的朝身後的衙役道:「怎麼回事,讓夫子住這種下等牢房,是不是要我去慰問慰問知府大人,你們才懂尊重我的夫子?」
衙役當然知道柳覓身份貴重不敢得罪,連忙陪著笑道:「哪裡哪裡,世子爺您息怒,既然謝夫子是您的夫子,我們自然不敢怠慢,牢頭,牢頭,快,還不給謝夫子換一間牢房去?收拾乾淨點!」
牢頭忙蹬著小短腿跑來了,見衙役如此掐媚的模樣便知眼前人非富即貴,當即哈著腰道:「對不住對不住,是小的有眼不識泰山,小的馬上就給謝夫子換牢房。」
謝雲鈺剛想說什麼,就被柳覓打斷道:「夫子無需多說,這點小事我還是能辦到的,就當我作為你學子的一點心意便好,我知你是被冤枉的,你放心,不消時日,我一定想法子讓你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