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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決戰

2024-05-03 03:11:21 作者: 暖陽

  王遜之之才,在雲州也算是赫赫有名了,因著他出眾的樣貌和才學,認識他的人不少,經他這麼一喊,許多的才子朝這邊看了過來,見連身兼太子太傅之職的琅琊王氏後人都看好這位名不經傳的謝公子,頓時又是驚詫又是感慨,如此一來,又有一大批的學子將賭注壓在了謝雲鈺這邊。

  但那趙林仕的才名也不低,看好他的人也不在少數,頓時,二人面前的賭資數量旗鼓相當,王遜之的加入,將這場文壇上的豪賭推上今年詩詞會的高潮。

  柳詢可以說是相當無語,看著王遜之滿臉興奮的模樣,連連搖頭。他想不通自己心心念念的女子,現在竟然會在這麼多人面前想著法子斂財,更想不通一向冷靜自持的好友,此刻竟然也像打了雞血似的在人群中摩拳擦掌,激動異常,這世界究竟怎麼了?

  眼見著學子們的賭注也差不多下完了,謝雲鈺拿出了刻著「謝公子」的小印一一在這些賭資上蓋了章,趙林仕看著這麼多人看好自己,亦是十分自豪的學著謝雲鈺的模樣,拿出自己的私印在這些賭資上留下記號,以示憑證。

  經謝雲鈺這麼一鬧,一炷香的時間已經剩下半柱,可看著她絲毫不見著急的模樣,趙林仕亦是不想落了氣勢,乾脆也裝作無所畏懼的模樣,慢吞吞的整理著這些他覺得立刻就能進了自己口袋的賭資。

  

  這場豪賭,趙林仕可以說沒有半分虧損,即便輸了,也是技不如人罷了,不過謝雲鈺卻是孤注一擲,她若輸了,除了要賠償這些才子的賭資,還得堵上自己最珍貴的收藏,趙林仕想到這些,便更加得意起來。

  謝雲鈺看著自己身前的一大摞財物,亦是滿意的點點頭,絲毫不見會輸的壓力,她還在暗想,這些應該夠給興和鎮的那些窮苦學子們添置一些新的桌椅了。

  見二人都整理得差不多了,老者又出來,敲了聲鑼道:「二位,這香燃得可只剩三分之一了,兩位可以開始最後的決賽了嗎?」

  謝雲鈺點點頭,又是雲淡風輕的坐在了椅子裡。趙林仕雖然心下有些緊張,卻也學子謝雲鈺的模樣道:「開始吧。」

  老者見兩人都同意了,便向評判席的鬼才易先生看去。那易先生雖年紀不小,卻兩眼熠熠有神,滿身貴氣,往那一坐,自成一派文人風骨,他之所以被稱為鬼才,自是因為他才華造詣頗高,卻是個不按章法出牌的。

  易先生倒是很欣賞謝雲鈺這番淡定的模樣,他看著謝雲鈺眸光清澈,並無商人的那種半分貪婪,他倒是很想知道,這個明明胸有溝壑連自己的愛徒都十分看好的女子,故意讓出第一局,好引出這第二局的平局順利推出這賭局之論,究竟是何目的。

  今日賭局,他不覺得這丟了文人的臉,反而有些躍躍欲試,這倒是個新奇的玩法,俗話說有得有必失,既然都是憑藉著自己的能力,那得到的是才名還是財物又有何分別?況且,謝雲鈺就這麼大方的直接說自己只愛錢財,正所謂君子愛財取之有道,這可比那些滿身酸腐卻極盡市儈嘴臉的假文人強多了。

  易先生也不著急,緩緩站起來,道:「今日老夫有幸見到兩位後起之秀,深感榮幸,老夫願為今日的賭局再加一注,今日的勝出者,若是不棄,老夫將收他為入室弟子,將平生所學傾囊相授,如何?」

  這話一出,滿座學子們皆是沸騰了,做鬼才易先生的入室弟子,可比那張萱名畫更讓人值得期待啊,到時候別說是文壇大儒,那簡直可以堪比國學大師了。

  眼見著賭注一波高過一波,另外兩位評判雖對這樣的局面覺得尷尬,可易先生都願參與其中了,他們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在那嘆氣道:「世風日下啊,竟然連鬼才都跟著胡鬧,難道金錢真的比才名更重要?」

  易先生卻是不管他們如何作想,他朝王遜之點點頭,王遜之笑著對柳詢道:「看來先生很看好敏秋的才華,正準備給她機會做他的關門弟子呢,先生真是偏心,就連我,也是千求萬求經過重重考驗這才得他偶爾指點的,他竟然對敏秋如此厚愛。」

  雖然王遜之這麼說著,臉上卻沒有絲毫嫉妒的表情,反而笑著朝謝雲鈺做了個加油的手勢,謝雲鈺會意,對她報之以淡定的微笑,而那邊的趙林仕,更是緊張的握著兩手,一副勢在必得的模樣。

  易先生接著道:「好了,眼見時間不多了,咱們便拋開那些俗念說正經的吧,今日詩詞會的最後一題,由老夫來出,題目便是……」

  易先生說罷,對在座的才子們環視一圈,最後目光落在了謝雲鈺的臉上。意味深長的笑了笑。

  眾人都緊張的盯著他,連口水都不敢吞,生怕錯過了這曠世第一豪賭,這可是詩詞會以來,名利雙收的最好機會。

  謝雲鈺報之以微笑,易先生接著道:「題目,便是。以自比物,抒發情懷大志,二位,請吧?」

  借物言志的題材並不算新鮮,可歷年的詩詞會一般都會制定所要吟誦的對象,這易先生所言,便是不管二人以什麼為目標,只要文采斐然即可,範圍太廣,反而一時之間讓人難抉擇,這不僅是考驗兩人的文學功底,更是考驗兩人的臨場應變能力和心智。

  趙林仕瞥了那香爐中燃得只剩半截的香,心下一陣緊張,他看了一眼謝雲鈺,連忙拿出狼毫想了想,便開始揮灑起來,再看看謝雲鈺這邊,竟還未開始,還在那一派悠然的看著趙林仕笑了笑,才慢騰騰的拿出腰間的紫毫,然後開始研磨。

  眾人見謝雲鈺這信心滿滿的模樣,又是一陣唏噓,自然,還有人覺得謝雲鈺是故作冷靜,只怕是根本寫不出了。

  洋洋灑灑,幾個大字一派大氣,寫罷了,趙林仕還朝謝雲鈺努努嘴,倒有些示威的模樣,他就不相信了,這謝雲鈺現在還不下筆,她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作出一首比自己還好的詩句來?

  見趙林仕詩已做畢,不少人伸長了脖子,想看看他寫的什麼,只見他跟前質地較好的宣紙上,赫然一首五律言詩。曰:「暗暗淡淡紫,融融冶冶黃。陶令籬邊色,羅含宅里香。幾時禁重露,實是怯殘陽。願泛金鸚鵡,升君白玉堂。」

  以陶淵明的採菊東籬下為抒懷,用菊寄情,與陶公又異曲同工之處,卻所書意境完全不同,陶淵明所言是寄情山水怡然自得之感,可這趙林仕所言卻是,想在朝堂之上一展抱負的雄心壯志。

  此詩一出,立刻引起方才押注才子們的一致看好,紛紛道趙林仕不愧為文壇小將之名,竟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便揮灑自如的作出這等文采卓絕堪比大家的詩句來,想來是必勝無疑了。

  香爐中的香已將近燃盡,只剩裊裊幾縷輕煙,大家都以為這謝公子莫不是怕了趙林仕,才遲遲不敢下筆了,人群中甚至還有將賭資壓在她身上的才子們傳來的不滿之聲,直言她空口說大話,竟是連比也不敢比,果真是未戰先敗,為人不齒啊。

  甚至有人暗自猜想道,莫不是這謝公子本就是個空名,暗中與那趙林仕約好了,準備給他們來個佛跳牆?然後名正言順的將他們的財物據為己有?

  對於這樣的揣測,謝雲鈺不可置否,那趙林仕見大家的風評都倒向他,更是得意,想著這鬼才易先生的入室弟子他是做定了,便拿起宣旨來供眾才子欣賞一番,也不怕詩句被人看了去,畢竟在這麼多人面前,誰也不會做出盜文或是描摹的事情來,那樣可就真真丟臉了,所以,在氣勢上他已經贏了。

  在接受到趙林仕第二次的輕蔑一笑後,謝雲鈺終於開始動了筆,卻是想也未想一般,隨意得很,亦是抬起筆來,龍飛鳳舞的手勢,卻是一行端正的簪花小楷,有詩言:「野竹攢石生,含煙映江島。翠色落波深,虛聲帶寒早。龍吟曾未聽,鳳曲吹應好。不學蒲柳凋,貞心常自保。」

  書寫罷,將筆一放,道:「三位評判,請觀摩。」

  立刻有人驚訝的將她的詩念了出來。待他念完,人群中突然一陣靜默,接著便是一股雷鳴般的掌聲。

  這場對弈,不可謂不精彩,兩位都是文壇界的後起之秀,相比於趙林仕以求在朝堂一展宏圖的大氣來說,謝雲鈺以竹寄情的意境更是清高,而且更為難得可貴。不是說趙林仕的詩不好,卻是在文人的心中,都是嚮往像竹一般,擁有堅韌意志,又不忘初心的意境,所以,此詩一出,滿座驚嘩,讚嘆聲四起。

  易先生老態龍鐘的臉上更是露出一抹開懷暢快的笑意,道:「好一個『貞心常自保』老夫果然沒有看錯了人,老夫聽聞當塗縣北有慈姥山,積石俯江,岸壁峻絕,風濤洶湧。其山產竹,圓體疏節,堪為簫管,聲中音律。想必謝公子不僅才華橫溢,更是遊覽四方見識廣博吧。」

  謝雲鈺謙虛的道了聲:「先生謬讚,在下不過是有幸到了那慈姥山一游過罷了,見那兒的竹子風骨難得,故而記在心中,常常嚮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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