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詩詞會
2024-05-03 03:11:18
作者: 暖陽
柳詢笑道:「是在,怎麼,如此詫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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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怪乎王遜之驚詫,王遜之連連搖頭道:「要說你來雲州是為了求學,我卻是不信的,你的才華可絲毫不遜色於我,世人不知,我可清楚得很,你不想為名聲所累,才如此藏拙,現在竟要來我門下求學?」
柳詢白了他一眼,道:「錯,我是來那女夫子門下求學。」
王遜之呆了呆,道:「可敏秋專授女學啊,如何教你?再說了,你又未曾見過她,不可能只憑几句他人的評論就親自來雲州專程求學吧,這可一點也不像你的風格。」
柳詢張了張嘴,是啊,那謝雲鈺定然沒把上次在菩提山無意間救了自己的事告訴王遜之,所以他恐怕不知兩人早已認識,才會有此一問。他故作神秘道:「聽聞那謝夫子才高八斗,我也是慕名而來罷了。」
王遜之對柳詢的這番推脫渾然不信,他可不是這麼做事毫無章法的人,可為何柳詢會執意來雲州求學?王遜之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索性便也不再問了,道:「那你要如何入得敏秋門下?」
柳詢道:「這就不用子致操心了,山人自有妙計。」
王遜之啞然失笑,道:「還跟我玩起這一套,罷了罷了,你不說,我便不問,左右咱們現在總算能在一個地方好好相聚了,吃罷飯我帶你去雲州城逛逛。」
柳詢點點頭,道:「如此甚好,那就有勞子致了。」
王遜之不耐道:「你跟我何時客氣過?」
柳詢輕笑一聲,兩人心照不宣的對看了一眼,又喝起酒來。
用罷了午膳,王遜之便帶著柳詢從雲來客棧出發,在雲州城裡逛了起來,一邊逛著一邊道:「這雲州城,除了專出才子以外,這兒的美人也是一絕。少卿若是覺得無趣了,咱們便上那花樓坐坐,那花樓中的女子雖說出生風塵之地,可也托咱才子之鄉的名聲,都是才貌雙全,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
柳詢忍不住道:「聽這口氣,倒好像子致你常流連煙花之地似的。也是,你這長得風流倜儻,俊逸不凡,怕是這花樓中的姑娘,大都是你的粉紅知音吧?」
王遜之被柳詢這麼一打趣,也不惱,搖著摺扇道:「我這是跟你介紹雲州呢,你盡往我身上扯作甚?」
柳詢道:「我知曉啊,可是什麼讓子致產生了,我會對花樓中的姑娘有興趣的錯覺?」
王遜之愣了愣,這才發現自己好像還真的是找錯了話題。雖然男子麼,在一起都喜歡聊聊花樓啊,姑娘啊的風流韻事,可柳詢是一般男子?
王遜之尷尬的輕咳了聲,道:「抱歉,倒是我想岔了,少卿豈能同那些凡夫俗子相比。快看,前面便是風滿樓了,這是雲州城才子佳人們的聚集之地,常常會舉辦詩詞會什麼的,若要尋個風雅之地,非此間莫屬啊。」
王遜之說罷,又特意強調道:「據說裡頭的東家是長安城有名的大人物,凡能在詩詞會中脫穎而出的,還有彩頭哦,今日正好是舉辦之期,少卿可要前去瞧瞧?」
柳詢抬頭一看,果真見前面一大群青年才俊聚集在那兒,熙熙攘攘的,分成兩派,好似前面戰況激烈。
柳詢本對這些不大感興趣,他剛想離開,卻見那人群中竟站著一個穿著青衣的清秀「男子」正在那四下觀望,這不正是女扮男裝的謝雲鈺麼?
王遜之見他瞧著一個地方看,抬眼便見謝雲鈺在人群中,他輕輕一笑,湊近了柳詢道:「少卿,那位便是鳳鳴書院即將掌管紅鸞院的女夫子了,也是你特意前來求學的夫子,她今日可是女扮男裝,怎麼樣,我不說的話,你可看得出來?」
看得出,柳詢自然看得出了,她今日的打扮與那日在菩提山的打扮相差無幾,更是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出她的與眾不同之處,柳詢勾了勾唇,道:「果真是一位年輕秀麗有與眾不同的女子,竟會想著女扮男裝出行,只是不知她在此處作甚?」
「來這兒的,自然是來比才華的了,我敢說,這麼多人,無人可與那女夫子相提並論,最後的贏家一定是她,你可信?」王遜之與有榮焉的搖著摺扇道。
柳詢輕輕一笑,道:「你倒是對她十分有信心,既然這樣,咱們且去瞧瞧?」
王遜之合起摺扇,在掌心敲了敲,道:「必須去瞧瞧啊。也讓你見識見識,這位即將成為你夫子的女子,她的真正實力。」
兩人說完了,便擠進人群之中,朝謝雲鈺所在的方向蠕動,之所以說蠕動,是因為今日的人真的是太多了。
這詩詞會倒是難得一見的盛況,柳詢第一次來,卻也算大開了眼界,只見四處都是吟詩作賦的青年才俊,還有各種比試之局,筆墨紙硯這等文人物件更是任其取用,在這時代,這些東西可不便宜,這樣就足以說明,這風滿樓的東家不止財力雄厚,更是愛才惜才了。
無怪乎雲州人傑地靈,有這樣能嶄露頭角的機會,眾才子們自然也願意前往參加,以求在這麼多人面前一展身手,聽說這其中還隱匿這不少有名的文人墨客,若能有幸得出一兩個的賞識,那也是無上的境遇啊。
所以,但凡在雲州有些才名的人,都會不時的前往參加,以求博個揚名立萬的機會,謝雲鈺當年不過十三歲,便是在這樣的眾多才子們之中脫穎而出,一舉成名,被封「天下第一才女」的。
總算靠近了謝雲鈺一些,王遜之便扯著嗓門道:「敏秋,敏秋,我在這。」
謝雲鈺聽到了有人叫她,連忙回神,見是王遜之,一笑道:「子致,你怎麼來了。」
王遜之見謝雲鈺朝他走了過來,便道:「我帶一位摯友前來遊覽一下雲州,見今年的詩詞會如此熱鬧,便進來看看,一眼便瞧見你了,喏,便是這位。」
王遜之說罷,指了指柳詢。
謝雲鈺朝柳詢拱了拱手,道:「你們先玩著,一會兒有個賭局,我得先去觀摩觀摩。就不奉陪了。」
王遜之還沒來得及介紹柳詢,謝雲鈺就這麼走了,他頓時感覺有些遺憾,可旋即想到,柳詢日後是要拜在她門下的,來日方長,便又高興起來。
而柳詢,見謝雲鈺的眼光都未曾在自己臉上停留一秒,就這麼走了,心下疑惑不解,不免出現許多的猜想,難道她不記得自己了?難道她還沒看到自己?難道她根本不願意再看見自己?
這些想法無端讓人煩躁,見王遜之興致滿滿的拉著自己就往謝雲鈺那邊靠過去,他連忙收了心思。
卻見謝雲鈺的面前,擺著一個案幾,兩旁都站滿了人,旁邊還有一個似乎是在記錄的小廝,另一頭一個長相清雋的男子面前亦是一個案幾,兩人落座後,一旁觀戰的人便竊竊私語。
而在他們的中間,同樣豎立這三個案幾,坐著三位白髮蒼蒼看著頗具威嚴的大儒。似乎是這次決戰的裁判。
沒一會兒,一個拿著銅鑼的老者便出來了,敲了一聲銅鑼,銅鑼聲一響,四面八方的人便朝這邊看了過來,一時之間,方才熙熙攘攘的人群便都安靜了下來。
王遜之小聲道:「現在,就是比試的最後一場了,亦是最激烈的一場,咱們且拭目以待。」
柳詢點點頭,果然見方才毫無章法的才子們此刻都自覺的站成了兩派,看著方才上一場比試中最後的辭賦,各自朝自己看好的人那邊站去。
柳詢看著對面那清雋才子上一場留下的詩句「白馬金鞍從武皇,旌旗十萬宿長楊。樓頭小婦鳴箏坐,遙見飛塵入建章。」他點點頭,這人文采倒是不錯,前兩句氣勢磅礴,只是後兩句從小婦人的角度切入,對於一個男子來說,總是小家子氣了些。
想必上一場是以邊關塞外為題材所作詩。在看看謝雲鈺這邊,同樣是七律言詩「回樂峰前沙似雪,受降城外月如霜。不知何處吹蘆管,一夜征人盡望鄉。」以思鄉之情為托,難免讓人心有所感,仿佛身臨其境。
不過,二人也算是出類拔萃的了。兩首詩都不錯,所以兩邊的各自支持的人數也都不盡相同,不時傳來旁人的品評聲還有讚嘆聲。
又是一聲鑼響,眾人連忙回神,未敢再妄自評論,生怕影響了這兩位曠世奇才的正常發揮。
只見方才那位老者站出來,道:「眾位才子們,今日是風滿樓一年一度的詩詞之會,大家能雲集在此,本掌柜十分高興。今年可謂是四方才子云集,更有人中龍鳳在此脫穎而出,詩詞會能有此成就,本人深感欣慰。」
「好了,廢話不多說,經過前幾場比試,這是今日最後的角逐賽,目前從眾多才子們中脫穎而出的便是這兩位了,若其中一位勝出,便可奪得今年詩詞會的頭籌,並在歷屆的詩詞會上留下才名,大家先給二位鼓掌加油吧。」
眾人連忙鼓掌,只見對方清雋才子站了起來,朝大家拱了拱手,眉宇間皆是傲氣,倒十分有文人的氣派。
謝雲鈺只是微笑著朝眾人點頭笑了笑,一副十分謙虛卻不失大方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