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送建康年生序

2024-07-29 18:29:23 作者: 糟糕的開心家

  建康城呂沖的宅院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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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建康啟蒙書院教課回來的呂沖正愜意地坐在太師椅上品嘗城東劉家賜的好茶。

  劉家自大燕朝立國以後,世代在朝中為官,是建康城內響噹噹的家族。

  之所以能夠代代相傳,正是靠著劉家傳下來的家訓和嚴苛的私學。

  啟蒙書院教瑜的活計是劉家運作以後,將呂沖塞進去的。

  呂沖本以為劉家安排自己去啟蒙書院是有什麼重要任務。

  誰料進了啟蒙書院以後,劉家唯一給的任務便是不斷宣揚「家境貧寒沒有必要學子」的理念。

  劉家的這般理念和呂沖的想法不謀而合。

  在啟蒙書院的時候,屢屢看到這些學子,呂沖是說不出的厭惡,所以宣揚起來更是得心應手。

  看著不遠處,正趴在窗前書桌上用功的兒子,呂沖笑著自語道:「這才像個讀書樣子,那些窮鬼念書有什麼用。」

  忽然,一名夥計上來稟報導;「老爺,劉府的管家的劉全來了。」

  「快快有請」,雖然只是劉府的一名管家,但是呂沖異常重視。

  「劉管家,什麼風把你吹到寒舍來了」,呂沖笑著打招呼道。

  「呂先生,這段時間在啟蒙書院受苦啦,拿著那點微薄的薪酬,還要卑躬屈膝地給那些窮小子上課」

  劉全的這番話算是講到呂衝心坎里了,當即就拉著劉全的胳膊傾訴道:「若不是劉老爺有重任,我何必到那種腌臢地方。」

  「呂先生慎言,我家老爺什麼時候給你重任了」,劉全的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醒悟過來的呂沖立馬拍了拍自己的嘴說道:「看我這胡說八道的嘴。」

  聞言,劉全神色這才緩了下來,問了一些啟蒙書院的事情。

  在聽到已經有一些學子自暴自棄以後,滿意地點了點頭。

  在臨走前,看了一眼呂沖的兒子說道:「我們家老爺說了,令子過段時間便到劉府私塾旁邊吧。」

  聞言,呂沖欣喜若狂,拉著劉全不斷感激。

  回到劉府的劉全,又換了一副模樣。動作也變得拘謹起來。

  在劉府的書坊內,劉家家主劉肅問了不少啟蒙書院的事,在一旁的劉全恭敬地回答。

  聽到最後,劉肅冷笑一聲說道:「果然不出我所料,這些窮鬼哪裡是讀書的料子,稍微引導一下,便放棄學業了。」

  劉全站的筆直,仿佛在隨時等待指令。

  「去,將消息放出去,我倒要看看孟懷安那小子怎麼應對。」

  待劉全走後,劉肅自語道:「我這次倒要看看若是啟蒙書院大部分學子都對學子不感興趣以後,這建康書院還怎麼收場。」

  在劉家的推波助瀾下,啟蒙書院的一些學子無心學業的消息便在建康城內傳的沸沸揚揚。

  一時間謠言四起,從本來的幾個學子,傳到後來的時候就變成了大部分學子都無心學業,貪圖享樂了。

  「這啟蒙書院不是才開學幾天的時間嘛,怎的那些學子們便成了這般模樣。」

  「誰知道呢,這些學子都是來自貧苦人家的,應當明白這名額來之不易啊,怎麼能如此糟踐學習的機會」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我家附件便有一名孤兒如今在啟蒙書院就學,從前便覺得他很好學,如今有了這麼好的機會,我覺得他應該不會這麼容易放棄吧。」

  「誰知道這啟蒙書院是什麼樣子呢,說不定是說的比做的好聽。」

  「我倒是認為這些學子的想法並不是全無道理,你等想想,等他們從啟蒙書院畢業以後,不還是要回歸原本的生活,難道乞討還要識字嗎?」

  「看如今這種情況,這啟蒙書院也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還是想辦法湊湊錢,找找人,將子女送到大戶人家的私塾去旁聽,大不了自己辛苦點。」

  「唉,學業終究還是要靠家中的財力支撐啊」,有的人嘆息道。

  一時間,整個建康城說什麼的都有,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啟蒙書院和啟蒙書院的學子們。

  至於導致此事的罪魁禍首,則是在暗處欣賞自己的成果。

  看到駐紮在建康城內教瑜們傳回的消息,蔡伯安終於重視起這件事情,嘴裡更是輕聲說道:「如今還在造勢階段,若是大勢一旦形成,那些世家大族恐怕很快便會有下一步動作了」。

  想到孟懷安之前說過其能夠處理此事,於是便命人立馬將孟懷安喊了過來。、

  見蔡伯安終於著急了,孟懷安淡淡地問道:「不知蔡副會長有何指示啊?」

  聽孟懷安這般語氣,蔡伯安便明白自己的這名福將還在置氣呢,於是賠笑道:「懷安啊,之前是我錯估了形勢,你快說說現在有什麼辦法吧。」

  聞言,孟懷安微微嘆息道:「只是錯估形勢嗎?」

  說著孟懷安便從懷中掏出一封信,說道:「我師叔逍遙子知道啟蒙書院後,作了一篇增序,想必只要在啟蒙書院念一遍,便能應對此事。」

  蔡伯安打開信封,看了一眼名字,輕聲念道:「送建康年生序」。

  「這年生是誰?」,蔡伯安疑惑地問道。

  「這年生名為年羹堯,是我在啟蒙書院就學的小書童」。

  「有才學就是不一樣,小書童起個名字都這麼文雅」,蔡伯安在心中暗自想道。

  「余幼時即嗜學,家貧,無從致書以觀…天大寒,硯冰堅,手指不可屈伸,弗之怠。錄畢,走送之,不敢稍逾約…」

  蔡伯安看著紙上的內容,嘴裡輕聲念著,腦海中不斷浮現著一名手指頭凍得發僵的學子,仍然在堅持不懈地將硯台上結的冰磨開。

  冰天雪地的天氣,將借的書抱在懷裡,就為了及時還給別人。

  「今諸生學於太學,縣官日有廩稍之供,父母歲有裘葛之遺,無凍餒之患矣…其業有不精,德有不成者,非天質之卑,則心不若余之專耳,豈他人之過哉!」

  蔡伯安將這兩段連起來看時,頓時明白了孟懷安的意思。

  「你不是說我們這些窮困潦倒家境的孩子讀書無用嗎?我不僅要說只要肯勤奮學習,再惡劣的環境也能有所所獲。」

  「反之,若是既不勤奮又不刻苦,即使擁有極好的求學條件,也不能有所成就」。

  「建康年生君則,剛入啟蒙,能明辨事理,是可謂善學者矣」看到最後一句時,蔡伯安不禁感慨道:「懷安啊,你師門的長輩只是對你愛護有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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