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體操

  啟蒙書院建成以後，孟懷安也得以暫時清閒了下來。

  清晨在院子內，孟懷安在做了一整套的廣播體操熱身以後，才不緊不慢地開始嘗試挽弓射箭。

  對孟懷安來說，用一石弓還是過於吃力，往往引弦個幾輪，手上便沒有力氣了，而且準頭極差。

  所以非常有自知之明的孟懷安，果斷將弓換成了半石弓，經過多日的努力，如今雖說做不到次次正中靶心，但是至少能保證多次命中。

  吳良和曹明遠經常看見孟懷安練習射箭，自然也知曉其進步神速。

  特別是吳良，朝著孟懷安感慨地說道：「懷安兄，果真是天資過人，如今你的這一手箭法，已經抵得上他人多年的苦練咯。」

  一旁的曹明遠調笑道：「吳良兄，這他人怕不是說的你自己吧？」

  

  吳良唉聲嘆氣說道：「可不就是我嘛，我練了這麼多年，手都不知道磨破多少次了，準頭還沒有懷安兄初學的時候高，沒天理啊。」

  若不是書院要開這一科的考試，我根本不會花心思在這個上面。」

  聞言，曹明遠笑著點了點頭，心裡深有同感。

  就像詩詞歌賦一般，曹明遠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一首，孟懷安信手拈來的一首便能轟動全城。

  隨後曹明遠朝孟懷安認真地問道：「懷安兄，你和我等出身武將世家的弟子又不一樣，不需要靠著軍功晉級，何苦要在這上面費如此多的功夫。」

  聽到曹明遠這麼問，孟懷安淡淡地說道：「總歸能強身健體，我可不想做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

  「懷安兄，那你每次練習射箭之前，為什麼要跳一段動作怪異的舞蹈？」，吳良問道。

  「我問你們，每次射箭以後是不是常常感覺到腰酸背痛？」，孟懷安不答反問道。

  「當然啦，所以不怪我沒有勤加苦練，而是身體不允許啊，引弦超過一定的次數後，第二天手都抬不起來」，吳良指著自己的手胳膊說道。

  一旁的曹明遠也微微點頭說道：「確實是這樣，所以一個出色的射手要懂得如何控制自己氣息和引弦次數，否則容易將手廢了。」

  「我還聽說有的家族掌握一些秘方，可以有效地緩解酸痛感，是不是真的？」，吳良朝著曹明遠問道。

  曹明遠微微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有些家族掌握一些藥膏的秘方，這才是他們家族屢屢能在武將中有一言之地的原因」。

  「其實你們之所以這麼容易腰酸背痛純粹是因為是沒有有效熱身，吳良兄說我每次跳的那段舞蹈，便是我師門專門用來熱身的。」

  「熱身？」

  「就是讓肌肉先適用一下，否則上來便引弦的話，巨大的力量，肯定得撕裂手臂的肌肉。」

  雖然吳、曹二人仍然沒有明白其中的原理，但是也大概的知道了，只要引弦之前跳一段這個怪異的舞蹈，就能多引弦幾次而手不會痛。

  熟知練兵之事的曹明遠瞬間便發現了孟懷安所說的這段怪異舞蹈，在練兵上的價值，於是不好意思地問道：「懷安兄，不知道你們師門這套舞蹈，願不願意售賣給我家，你放心，絕不會讓你們吃虧。」

  吳良也在一旁笑著說道：「懷安兄放心，此事關係到他曹家的傳承，價錢肯定少不了你的。」

  看著二人又將自己不經意間展露出來的東西當寶了，孟懷安只能無奈地搖了搖頭對曹明遠說道：「明遠兄，這叫體操，是我師門集大智慧設計而成，不對外賣的。」

  聞言，曹明遠在心中暗道：「果然，此等傳承怎麼會輕易授人。」

  至於曹明遠為什麼不偷偷記下孟懷安的動作，而非要找孟懷安買。

  主要是如今大燕朝的世家把名聲看得非常重，耳濡目染之下，曹明遠自然不會做出這等偷盜之事。

  而且在曹明遠看來，此等功效的「體操」，其中定然有不平凡之處，若是照著練，練錯了哪個訣竅，豈不是麻煩了。

  就在曹明遠惋惜自己明知面前有寶，而拿不到時，誰料孟懷安繼續說道：「等到啟蒙書院開學了，我會進行集中教學，你們若是有空，跟著學便是，還談什麼買不買的。」

  對於孟懷安的這番回答，曹明遠感覺即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

  如此具有神效的東西，孟懷安居然願意免費地教給他人。

  可是轉念一想，好像孟懷安對於眾人從來沒有私藏過什麼東西，師門那些新奇的玩意，任意拿出一件來，都夠孟懷安瀟灑一輩子了。

  可是孟懷安卻接二連三地將其主動獻出與其餘人共享。

  想到這裡，曹明遠認真地勸道：「懷安兄，不是我這個人狹隘，而是你可知道這個『體操』但凡有你說的一半的功效，在任何時候，肯定能賣個高價。」

  一旁的吳良也附和道：「懷安兄，即使你不在乎這點俗物，但是至少你可以拿來廣結善緣，你若是願意將此事授權給我，我保證整個大燕朝武將之家，你走到哪裡都會是座上賓。」

  看著二人誠摯的目光，孟懷安微微一笑，隨後說道：「吳良兄、明遠兄，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只是我真的沒有考慮那麼多，我唯一想的便是惠及更多的人，至於你們說的那些，對我來說如過眼雲煙一般。」

  看著孟懷安清澈的眼神，吳、曹二人也不禁有所觸動，「難道這便是聖賢書中之人的樣子嗎？」

  吳、曹二人和孟懷安相處的這段時間裡，孟懷安確實做了不少事，所以在聽到這段話時，才會有所觸動。

  若是換個和孟懷安不熟悉的人來此，恐怕第一時間想的便是虛偽。

  如今世風日下大燕朝的風氣便是如此。

  倒也不是孟懷安的品格有多高。

  而是在得知有轉世之說的孟懷安，哪裡會貪戀這一世的榮華富貴。

  積攢足夠的功德，保證世世代代的富貴才是終極目標。

  所以，天地良心，孟懷安的那番話句句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