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孟家接旨

  從皇宮中走出來的王懿榮、李時勉和崔銑三人皆沉默不語，臉上都掛著若有所思的表情。

  三人中，綜合實力稍弱的李時勉率先開口打破了沉默，「王大人、崔大人，我大燕朝從前有過皇商這種說法嗎？」

  崔銑抬眼看了李時勉一眼，對這名出身寒門的同僚，臉上露出毫不掩飾不屑的表情。

  作為國子學名義上的主官，王懿榮緩緩開口說道：「我大燕朝自開朝以來，從沒有冊封過皇商，這次想必聖上也是從紅樓中得到的啟發，想要嘗試一番。」

  「可這皇商和普通商人有什麼區別，聖上也沒有明示，這該如何和這孟家相處啊」，李時勉故作為難的樣子。

  

  看著李時勉這副模樣，崔銑眼中的輕視之意更甚，忍不住插嘴說道：「李大人，你這想的未免太多了吧，你是朝堂命官，而他孟家只是區區一商人而已，何必在乎他的態度」。

  「可是這孟家聖眷正濃，況且推廣啟蒙的時候少不了要勞煩這位孟懷安，如此輕視其恐怕…」

  「哼，僥倖獲得聖眷而已，再者說了，你我都是當朝重臣，推廣啟蒙這種小事，還需要去請一名小小的建康書院學子幫忙嗎？」崔銑對李時勉說話的語氣之中沒有絲毫的客氣。

  一旁看不下去的王懿榮適時說道：「孟家擺在什麼位置，我相信聖上自有定奪，我們這些個做臣子的就不要胡亂猜測了，做好手頭的事情便行了」。

  面對王懿榮，崔銑要克製得多，於是不得不按下內心的不快說道：「王大人說的是。」

  一旁的李時勉更是諂媚地說道：「王大人提醒得對呀，下官真是太冒失了，好在有王大人指教。」

  對於二人的態度，王懿榮並不在乎，而是淡淡地說道：「聖上將啟蒙的事情看得如此之重，我等做臣子的自然不能不上心，剛剛我初步考慮了一下，三個試點不如我們各領一個，你們看如何？」

  「王大人真是高瞻遠矚，下官沒有異議」，李時勉說完以後，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看著李時勉興奮的樣子，崔銑對其更是看輕一眼，「一個喜形於色的人能有什麼威脅呢！」

  「下官也無異議，全憑王大人吩咐」，對於崔銑來說，王懿榮的建議簡直說到心坎里了。

  「每人領一塊區域，那便意味著做出成績了，功勞都是自己的」，崔銑在心中思量著，甚至已經初步考慮好如何藉助崔家的資源了。

  「我年紀大了，你們不同，還年輕，有闖勁，這種新事物還是需要你們去辦，說說吧，想要哪個點？」王懿榮輕聲說道。

  這種事情，按照大燕朝慣例，肯定是按照官職的大小進行排序。

  官職低的自然會自覺地選擇對應自己身份的選項。

  可是崔銑偏偏覺得仗著家族背景，已經可以將主官不放在眼裡了。

  「王大人，既然如此，下官便斗膽先選擇建康城了」，崔銑拱手說道。

  看著李時勉錯愕的眼神，王懿榮笑著說道：「李大人呢？」

  崔銑有底氣和王懿榮上桌子拍板，李時勉可不敢，於是乖乖地選擇了教育水平遜色的徐州。

  分到揚州的王懿榮臉色沒有絲毫的變化，只是淡淡地說道：「既然已經分配好了，那回去後我們便各自草擬章程，然後再向聖上稟報。」

  分開以後，三人各自上了自己的馬車，三輛馬車就屬李時勉的馬車最為破舊。

  只是王懿榮和李時勉可能不知道的是，剛剛還唯唯諾諾的李時勉，上了馬車以後，眼中精光四射，仿佛像換了一個人一般。

  …

  建康城孟家，此時包括孟冀在內的所有人都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剛剛那位公公說讓我們孟家做好準備，明日便有欽差來宣讀聖旨，是真的嗎，不會是我的幻覺吧?」,辛敏不可置信地說道。

  「娘，是真的，我也聽見了」，孟鈺拉著辛敏的胳膊說道。

  「你說會不會是騙子，我聽說建康城附近，有好多江湖騙子，專門騙我們這些外地來的商戶」，辛敏小心地問道。

  「噓！誰敢冒充欽差，九族的命都不要了啊？」，孟冀小聲地說道。

  「那可如何是好啊，你老孟家祖上幾輩都沒有當官的，這如何迎接聖旨我們怎麼知道」，辛敏著急地說道。

  孟冀臉色一黑，無奈地說道：「夫人，現在是關心這個的時候嗎？聖旨什麼內容我們還沒弄清楚呢。」

  被孟冀這麼一提醒，辛敏心中頓時湧現出了很多不好的預感，心中便更著急了。

  這時候孟鈺說道：「我看不如請人去問問哥哥，說不定他知道什麼呢！」

  「對，趕緊去找你哥哥」，瞬間想明白其中關節的孟冀立馬說道。

  在孟家眾人焦急的等待中，派去找孟懷安的僕從帶著孟懷安的口信返回復命，同時還帶回了一名中年男子。

  「老爺、夫人，公子說讓您二位放寬心，肯定是好事，至於迎接聖旨的事，公子說全聽這位孫先生的。」

  見眾人看向自己，孫先生拱手行禮道：「鄙人徐州刺史府上的管事，見過孟老爺、孟夫人。」

  孫先生的到來無疑拯救了手足無措的孟家人。

  有了孫先生的指導後，整個孟家有條不紊的準備起迎接聖旨的事情。

  第二天一大早，孟懷安早早地請假趕回了孟家，和孟冀等人一道等待欽差上門。

  聽著大門外傳出的動靜，孫先生小聲說道：「聖使到門口了，大家注意儀態。」

  孟懷安朝著大門的方向望去，只見一名衣著錦繡的公公，手提聖旨，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走來。

  「吳郡孟家聽旨」

  昨天孫先生一晚上的排練效果顯著，在聽到這句話後，孟家眾人如條件反射一般，齊刷刷跪倒在地。

  見全場只有自己站著，手拿聖旨的公公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攤開聖旨宣讀起來。

  「著吳郡孟家為大燕皇商，隸屬內務府統管，有買辦供應皇室所需物品之權，孟氏家主孟冀著正六品承議郎，欽此！」

  孟冀在聽完聖旨的內容後，饒是多年行商攢下的涵養，也在這一刻差點心神失守，「這可是正六品啊！」

  雖然隱隱約約也知道這是好事，但是沒有想到居然是如此天大的好事。

  在眾人謝主隆恩以後，宣讀聖旨的劉公公扶著孟冀的手笑著說道：「承議郎，咱家和你都是內務府的，以後我等可就是同僚了，可得好好親近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