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昏迷（二更）

  醫院的長廊上……

  所有的人都心情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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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為一個母親，白天兒的擔心幾乎是無人可及的。

  父母對子女的那種愛，沉重得無以復加，有的時候不但超越了對情侶之間的感情，甚至超越了對自己的珍重。

  她覺得……如果此刻老天給予一個機會，讓她去換急診室里的兒子，她也會毫不猶豫的點頭同意。

  那種傷子之痛……猶如刀割。

  面上卻儘量做得不露聲色，以免別人擔心。

  扭頭望著茶娜，見她也滿臉是血，也不用多問，立刻就明白這事件的大概起因，直接向著茶娜走過去了。

  臉上也不見喜怒，聲音依舊輕柔，「你的臉沒去處理一下？走！我陪你去！女孩子，可別傷了容貌！」

  南星兒有些不確定她的意圖，怕她責備茶娜，立刻走了過來，「天兒，你這個樣子嚇到我了！真的，咱們都先別急！blue也許沒那麼嚴重呢！他還年輕……」

  她不但沒給茶娜臉色看，還先埋怨自己生死未卜的兒子。

  茶娜忍不住了，畢竟是個孩子，擔不了太多的事，淚水嘩嘩而落，「小舅媽，今天的事都怪我！葉天哥和劉忠誠打架的時候，我就應該攔著！」

  使勁吸了吸鼻子，「我沒攔住還不算！又抱著僥倖的心理，和葉天哥出去吃飯！」

  用手使勁敲著自己的頭，「我怎麼那麼笨？劉忠誠受了傷，額頭流了那麼多的血，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只是沒料到會報復的這麼快！他一定是找人緊隨我們而來。用啤酒瓶砸……」

  白天兒替她抹去了眼淚，「噓！別哭了！哭也解決不了問題！你是說……背後的主使可能是劉忠誠？」

  茶娜使勁點了點頭，「應該沒有錯的！劉忠誠傷了頭，以牙還牙，以眼還眼，也打傷了葉天哥的頭！要不然怎麼會那麼巧，連受傷的部位都一樣？還有，我和天哥吃火鍋，並沒有和任何人起衝突，一出門就挨砸，這中間當然是有原因的，不是打擊報復是什麼？」

  白天兒眯起了眼睛……這件事，沒那麼容易就過去。

  剛要開口說話。

  榮小昔從醫生辦公室里出來了，面色有些沉重。

  白天兒立刻起身迎上去，「怎麼樣？三姐，blue的情況……」

  「嗯……並不是很好！」榮小昔是醫生，分析病情喜歡直來直去，「我剛才看了一下片子！正像主治醫生說的，外傷根本不是事兒，縫合幾針就沒問題了！關鍵是他腦子裡有淤血，而且位置不是很好，這恐怕就有些難處理了！」

  停頓了一下，咬了咬牙，「我的意見也是必須開刀！我在辦公室里已經跟南夜講清楚了，他現在正簽同意書呢！」

  白天兒還是沒忍住，「三姐，那依你看……清除淤血的把握有多大？手術中會不會有什麼危險？有什麼我能做的嗎？我……」

  她有些不冷靜了，抓住了榮小昔的胳膊，「三姐，我希望找最好的大夫做手術！如果有可能，我希望轉到你們藝區醫院去……」

  榮小昔搖了搖頭，「以blue現在的情況來看，根本不適合轉院！現在也沒有時間請最好的醫生來！我說句你不願意聽的話，時間就是生命，blue的病情不能再等了，必須馬上開刀！」

  南夜出來了，一見面前的情景，立刻拉住了白天兒，

  周圍的人都愣了。

  誰也沒見過白天兒掉眼淚。

  此刻，真到了傷心處，她也沒法控制自己的情緒了。

  南夜一聲不響地緊擁著她，單手為她拭淚……擦了還有，擦了還有，輕嘆一聲，用下巴摩挲著她的頭髮，仿佛是在安慰女人，實際也是在安慰自己，「blue一定會挺過去的！他是我的兒子，他姓葉，他應該堅強！」

  急診室外鴉雀無聲。

  大家靜靜地坐在長椅上，等待著手術的結束。

  由午夜到黎明……

  南夜和白天兒就那麼相依相偎的坐在一起，一動都沒動。

  天亮了……

  唐紹軍有司機陪著，拎著好多早點來了……他見媳婦兒一夜未歸，悄悄的打過電話，南星兒已經把這邊的事情跟他講過了。

  老唐不能裝作沒事人。

  不管南夜待不待見他……他還是主動來了。

  司機給大家分發早點，都這個時候了，誰有心情吃飯呢……全都是默默的搖頭拒絕。

  唐紹軍站在南夜的身邊，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弟弟，你現在的心情我很理解！作為男人，你必須挺住啊！家裡還有老婆孩子等你照顧呢！」

  南夜點點頭，剛要出言說些客氣的話，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當先而出，所有的人都立刻站起了身，一擁而上，緊緊的圍在了醫生的身邊，「怎麼樣？葉天現在怎麼樣了？手術成功嗎？」

  醫生推了推眼鏡，「基本上，已經清理了頭部的淤血！該做的我們都做了，現在只能等！等到病人清醒的那一刻，也就說明危險過去了！可如果他一直昏迷，嗯……當然也有這種可能，我們只能期待最好的結果！」

  遺憾的搖了搖頭，「我們院方已經盡全力了！你們家屬想著吧，病人馬上就會推出來！」

  說完了話，繞開眾人，向辦公室而去。

  唐紹軍趕緊跟了上去，「醫生，我們要求給病人最好的照顧！無論是藥物還是病房方面，都必須做到盡善盡美！錢的方面不成問題，我現在就可以預交費用！」

  醫生簡單的答，「我明白了！這樣最好！對病人的恢復有幫助！」

  司機答應了一聲。

  小跑著辦事去了。

  不大一會兒，葉天推出了手術室……頭上纏著雪白的繃帶，雙目緊閉，抿著嘴唇，沒有了霸道強橫和神采飛揚，臉色和繃帶的顏色不遑多讓，看著就叫人心疼。

  茶娜捂著嘴哭。

  南星兒也陪著她掉眼淚。

  唐紹軍只能在一邊勸，「你們別這樣，不是說手術挺成功啊！」

  拽了拽女人的胳膊，向著南夜夫婦倆一努嘴兒，貼到了她耳邊小聲的說，「你是姐姐，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緒！你們這樣？人家做父母的會是什麼心情？」

  南星兒趕忙止住了哭聲。

  環顧四周，「星兒姐，現在已經看到葉天了，也知道他的手術比較成功！你們回去休息吧！剛才我之所以沒勸你，是因為知道……無論我怎麼說，你也不會離開！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你把茶娜帶回家，等葉天一甦醒，我馬上給你打電話，這樣行了吧？」

  茶娜倔強的繃著小臉兒，「我不回去！我必須待在這兒，親眼看見天哥的清醒！」

  甲央聽了這話，心裡忽悠了一下，側頭瞧著她……

  隱痛襲來。

  這一晚，他站在醫院的走廊上無數次的瞄著茶娜，每一個眼神之後，就會覺得心裡涼一分。

  人也許可以掩飾自己的情緒，可眼睛總會不經意的泄露秘密。

  愛人的眼神是不一樣的。

  茶娜望向手術室的目光，是百分之百的全身心的期望……那種眼神，從來不曾掠過他。

  他沮喪。

  同時也知道自己徹底的失敗了。

  正像父親說的一樣……勉強是永遠得不到幸福的。

  茶娜的眼神不曾屬於他，目光背後的那顆心……也永遠不會向著他。

  他輸了！

  不戰而輸！

  輸得徹底！

  白天兒聽了茶娜的話，微微一笑，走過去理了理她的劉海，「娜，聽話！我現在已經沒有力氣和你爭辯了！你如果是為了我好，就先回去吧！還有，你等著我，等我平靜了以後，我有事要和你談！」

  談話？

  南星兒飛快的看了一眼丈夫，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