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永絕後患

  武擎宇的小臉兒憋得通紅……

  他是習武的，當然知道應戰的必要性。

  尤其還是一個女孩子，當著全體師兄弟的面……向他挑戰。

  不應吧？

  自己就是慫了！以後不管到哪兒都會讓人笑話。

  應承吧？

  一看茶娜手裡的鞭子，又長又韌，那可真不是鬧著玩兒的。

  正在猶豫之間……

  忽然從旁伸出了一隻手，輕輕地一拍他的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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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擎宇回頭一看……葉天眼裡都是淡定，「小宇，怕什麼？咱們還能讓一個女孩子給嚇住？我陪你去！」

  話一說完，大步的走到了茶娜的面前，「你不是厲害嗎？那乾脆厲害給我瞧瞧！一個蘋果說明不了問題！也許你湊巧抽准了呢！抽兩個吧，先抽我頭頂上這個！」

  一轉身，在茶几上拿了一個蘋果，隨手在衣襟上蹭了蹭，毫不在意地咬了一大口，走出幾步，直接把這蘋果頂在腦袋上了，「這距離行不行？」

  他明明說是陪著武擎宇一起上陣……

  可卻自己先站在那兒了！

  這不是明擺著的嗎？

  為了保全哥們的面子……話說的好聽罷了，實際上，就是要頂替朋友犯險，這可真算兩肋插刀啊，萬一鞭子抽歪了呢，他那張俊臉可就保不住了。

  南夜的臉色不大好看……這是可以理解的，怕兒子出事兒嘛！

  可他也是個沉得住氣的主兒，偷眼一瞄巴爾，見人家正氣定神閒地站著，也不好表現的太過慌張，大手向身後一背，握緊了拳頭，指關節都發白了。

  茶娜本來是挑戰武擎宇的，結果卻有人替他出頭，而且還是聲勢囂張的出頭……不禁也有些愣了。

  斜眼睇著葉天……

  見他氣勢凜然，一張英俊的臉緊繃著，眼裡好像沒有恐懼。

  乾脆微微一笑，「你想好了嗎？考慮一下後果！我萬一手抖了……」

  葉天一聲低吼，「別廢話了，有說話的時間，我蘋果都吃八個了！」

  蘋果都吃八個了？

  誰能吃八個蘋果呀？

  這小子也太狂了！

  茶娜也不多話了，手一揮，鞭子在半空中打了個響鞭，「那你再往後站一站！」

  還往後？

  鬧呢？

  距離越遠……越不好掌控鞭梢！

  這是準備抽死人嗎？

  她的話音一落……

  武果蜜忍不住了……她是大武院裡的公主，自然是有些蠻橫。

  單手掐著腰，「小葉哥，你別聽她的，我看這女孩兒就是有點魔怔！即便她手上真有些本事，憑什麼還讓你往後站，萬一真出了事兒呢？」

  乾脆撲了過去，向大門口推著葉天，「咱們犯不著和她賭氣！沒的傷了自己！」

  默默地站到了一邊。

  都到這時候了，武擎宇也不好自己躲著……急步跑到了茶娜的身邊，在她手裡搶下了一個蘋果，這才和葉天站在了一起。

  場子裡鴉雀無聲。

  即便是大武，也沒有把握……能把幾米之外的蘋果劈成兩半。

  不過他是學武的，知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眯著眼睛瞧著，雖然一言不發，心裡也是突突的打鼓。

  眾人都不敢眨眼睛，唯恐一眨眼……就錯過了最精彩的畫面。

  茶娜往後退了一步，抖了抖手腕，一聲呼喝，「嗨！」

  手起鞭落……

  院子裡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氣，尤其是南夜，不由得往上跨了一步……做父親的自然反應，寧可不顧自己的安危，也總想護著孩子！

  只聽得「啪」的一聲脆響……再往葉天的頭上看，蘋果裂成兩半，掉在了地上，葉天卻毫髮無損。

  所有的人還沒來得及喝彩呢，茶娜的第二鞭子就出去了，立刻就把吳擎宇的上衣前襟抽出了個大口子，卻不見血……想必是嫌對方話多，卻又給他留著面子，只是給了點小顏色。

  鞭子一收……

  葉天面色不改！

  武擎宇扎著兩隻手懵了！

  茶娜呢？

  依舊是笑意盈盈的小丫頭……火紅的瑪瑙映著她的臉，帶著一種別樣的興奮！

  到了這一刻……大武第一個帶頭鼓起了掌，其餘的人仿佛是如夢初醒，這才跟著喝起了彩。

  茶娜揚著傲嬌的小臉兒，向周圍微一躬身，按照人的傳統行了個禮，這才緩步回到了父親的身邊，把鞭子一遞，「給！還你！」

  老巴的眼睛都笑成了條縫……

  能不笑嗎？

  自己的姑娘在眾人面前露了這麼一大個臉。

  有本事！

  這丫頭真有本事！

  順勢替她理了理辮子，語氣故作嚴厲，「娜，你幹嘛抽壞人家的衣服？就這一點，我必須批評你！做人不能那么小心眼兒！心胸必須要開闊！連一句話的仇……你都不放過？爸爸很是不高興！」

  茶娜吐了吐舌頭，「我知道了，下回不會了！」

  南夜向兒子招了招手，「來！我有話說！」

  等到葉天站在面前，「blue，我給你們正式介紹一下！小茶娜以後就要住在你姑姑家，等於就是你姑姑的女兒，也就算是你的妹妹！從此以後，你必須要對她好，就像是對待親妹妹！」

  葉天低聲嘀咕，「親妹妹？我只有一個親妹妹！」

  南夜作勢要踢他，「哎，你還敢跟我頂嘴？」

  葉天拉著武擎宇，一溜煙兒跑了。

  大武走到了幾個人的面前，側頭瞧著茶娜，「你這孩子有意思，今年幾歲了？瞧著和果蜜差不多年紀吧？」

  老巴點了點頭，「應該差不多！那什麼……我女兒以後會留在城裡上學，就托你多照顧了！」

  他是愛女情深，見誰都說好話，目的再簡單不過了……就是希望女兒在城裡過得舒服些！

  大武當然明白他的心境，「放心吧，我自己也有女兒！知道做父親的心！再說了，這不是還有南夜和白天兒在嗎？南夜現在是藝區的大董事，可以隻手遮天……」

  南夜立刻打斷了他，「你可別胡說八道啊！什麼叫隻手遮天？這樣說話，影響不好！」

  大武立刻輕拍了一下額頭，「瞧我這張嘴，連話都不會說了！我的意思是……」

  「別說了！」

  南夜擺了擺手，「大武，我剛才看見葉天那幾下拳腳了！還沒感謝你呢，你把他教的不錯！那什麼……我改天請你和一諾吃飯，今天就算了，老巴晚上要回，我多陪他一會兒！」

  大武客氣的向著老巴，「這麼快就走啊，也不在多待一陣子？」

  「不了！牧場裡有事情！」

  三個人又多寒暄了幾句，南夜這才告辭……叫過了兒子，出門打了一輛車，乾脆先回家。

  老巴沒忍住，「不是說……卓瑪她們一會兒就過來？」

  南夜訕笑了一下，「女人逛起街來，哪還有個準兒？咱們別等了，先回我家去！在我那裡說話方便些，順便……我也讓你見見我其他的孩子！」

  老巴憨憨的笑了，「這個可以有！你還有三個孩子吧？艾瑪，真行！要是個個都像你大兒子這樣有本事，你這一輩子可真是……唉！啥也不說了，就是兩個字：圓滿！」

  像大兒子這樣有本事？

  葉天在后座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目光下意識的越過老巴的肩膀，看向了他身邊的茶娜……見她依舊是一副笑眯眯的樣子，和剛才在院子裡揮鞭時的沉著冷靜判若兩人，不禁也在心裡讚賞這個女孩兒的成熟。

  計程車停在了藝區門外……

  南夜交了錢，帶著幾個人回了家。

  南夜皺了皺眉，「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都是你媽慣的！家裡來客人了，也不打聲招呼？」

  都是你媽慣的？

  這好像是男人千篇一律罵孩子的措詞。

  兩個孩子聽了，立刻站住了腳步，低眉斂首，「伯伯好！」

  南夜一沉聲，「還有呢？」

  「哦！姐姐好！」

  老巴笑眯眯的點頭，「好！好！這倆孩子真乖，長得也是一模一樣，簡直太可愛了！」

  南夜揉了揉額角，「這倆個……唉！現在正是討狗嫌的年紀！我真是沒辦法了！」

  揚聲向著屋裡喊，聲音就溫柔了許多，「雲兒，家裡來客人了！」

  「哎！」

  葉雲乖巧的答應著，疾步從房間跑了出來，到了客廳，收住腳步，先規規矩矩給老巴鞠了個躬，這才將目光定到了茶娜的身上，羨慕地走了上去，胡拉對方的辮子，「呦！你這頭髮又黑又亮又直！真是好看呢！」

  也沒忘了自我介紹，「我叫葉雲，是葉天的孿生妹妹，你呢？叫什麼？」

  茶娜一見對方態度親熱，立刻就笑呵呵地答，「我叫茶娜！」

  目光順勢一掃葉天，視線在兩個人的臉上遊走，「孿生妹妹？長得是有點兒像！不過你哥哥比你高好多！」

  葉雲撇了撇嘴，有些不服輸，「這也就是這一兩年的事兒！男孩子長得快！我雖然個頭沒他高，不過，我比他長得好看啊！」

  隨手拉著茶娜坐進沙發里，肩靠著肩，神態甚是親昵，「也不知道為什麼，我一看見你就喜歡！你眼睛裡乾乾淨淨的，瞧著就通透！」

  葉雲說話實在……大概是受了南夜的真傳，脾氣也有些不會拐彎兒，是那種喜歡就喜歡，不喜歡立刻就掛在臉上的人。

  兩個女孩坐在一起，低聲的開始聊天。

  葉天回屋換衣服……

  南夜把這幾年的影集拿了出來，乾脆和老巴一起看相片兒，指指點點的說個沒完……每副照片之後，都有些歡快的故事。

  老巴瞧著葉雲龍和李珍的合影，「葉令身體還好吧？和你媽又復婚了？」

  「我爸的身體不錯！兩個人復婚了！」

  南夜難得的興致好，「我爸前兩年離休了，現在也沒什麼事兒，整天在家種種花，養養魚！我媽一直照顧他呢，兩個人有空閒的時候就出門旅遊！反正，名山大川是踏遍了！也挺幸福的！」

  老巴感慨道，「幸福就好！葉令這一輩子也不容易，三起三落，亂的那幾年也吃了不少苦！老婆孩子都不在身邊！現在可好了！孫子孫女兒……全齊了！一天圍著他又笑又鬧，他心裡一定是美滋滋的吧？」

  南夜苦笑，「我爸也有不順心的，就是魯征魯戰不姓葉！他私下常拉著我抱怨，說要去找魯將藝改過來！唉！我勸他多少回了！不管姓什麼！孩子都是葉家的種，走到哪兒，都是我南夜的兒子！」

  兩個人在屋裡閒話家常。

  不大一會兒，三個女人回來了。

  老巴也沒推讓……知道推讓也沒用，「唉，花那麼多錢幹嘛？真是！日子再好，也不能這麼過！」

  南星兒故意大聲的答，「知道了！」

  轉身拿出了幾套衣服，「哎，茶娜，看看！這都是我和你媽挑的，過來試試看！如果不喜歡，咱們再去買！放心吧，你小舅媽是開服裝公司的！只要你喜歡，咱們可以讓她的高訂店……專門給你定做！」

  茶娜畢竟是女孩子，當然喜歡漂亮的衣服。

  挑了一件紅色的半大衣，在身上比了比，歪著頭向著自己的母親一笑，「媽，好看嗎？」

  卓瑪的眼裡立刻就盈滿了水霧……分離在即，母親的心是最難過的。

  她連忙低頭掩飾，「嗯！好看！好看！」

  茶娜大概也動了情，卻堅強的一抿嘴角……她也不想當著外人傷感，扭身問葉雲，「廁所在哪兒？」

  「走廊盡頭！」

  葉雲餘光一瞄，見自己的兩個弟弟……正急著忙慌的從洗手間裡出來，就知道沒有好事，乾脆拉著茶娜，「我陪你去！」

  嘴裡小聲的解釋，「那兩個魔頭最事多！早上在我的梳子上抹膠水，現在說不定又幹什麼了！我先進去瞧瞧！」

  果不其然……

  一進衛生間，就小聲的罵了起來，「這兩個熊孩子！我告訴媽去！」

  茶娜攔住了她，「怎麼了？」

  「怎麼了？」

  葉雲實在沒忍住，指了指坐便上的護圈兒，「看見了吧！我就說嘛，上面光亮亮的……准有鬼！是他們塗了一圈亮粉！不管是誰往這一坐……反正，不說了！讓媽收拾他們！」

  說著就往外走，邊走邊嚷，「媽，你快來……」

  茶娜微微一笑，「葉雲，你別管了，我自己來處理！我以後會和你們家常走動，如果這點事都解決不了，讓你弟弟們小瞧了，將來還不定出什麼么蛾子呢！」

  自信的點點頭，「他們不是想治我嗎？我乾脆一下把他們治服了！省得以後再費勁！」

  葉雲不由得瞪大了眼睛，「我家的魯征魯戰，連爸爸見了都頭疼！你……一見面就能把他們治服了？」

  「看吧！」

  茶娜眼裡閃著狡猾，「哎，葉天，你把他們叫到飯廳！咱們孩子們單獨說幾句話！」

  葉雲狐疑的點了點頭，出了洗手間，也沒提這個茬兒，拉著兩個弟弟進了飯廳，故作什麼都不知道，「哎，你們餓不餓？冰箱裡還有兩塊蛋糕，咱們都吃了吧！」

  「行啊！」

  「行啊！」

  魯征魯戰異口同聲的答，兩張一模一樣的小臉上滿是興奮的表情。

  忽聽得背後有人說話，「又幹嘛呢？」

  葉天進來了……

  剛洗過頭，用巾擦的半干，澎澎松松的很是凌亂，卻又帶著一種慵懶的帥，身上是一套灰色的家常服，愈發顯得他雙腿修長！

  他在兩個弟弟的面前是神一樣的存在……魯征魯戰立刻站了起來，「哥，哥，快來坐！吃蛋糕了！」

  葉天有些不解的望著妹妹，「媽早上不是交代過……午飯前不能吃甜食？你怎麼忽然間出這個主意了？」

  葉雲一仰頭，「我願意！你管不著！」

  話音剛落……

  茶娜也來了，望著桌上的蛋糕，「哇……這個看起來真漂亮！」

  順勢拉過了魯征魯戰，挨著他們坐下了……側頭向著兩個男孩微微一笑，「你兩挺好吧？」

  啊？

  挺好吧？

  不屑的一撇嘴，「我們……」

  話沒說完，就異口同聲地驚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