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彪悍

  院子裡傳來一陣紛沓的腳步。

  緊接著……

  有人一腳踹開了房門。

  暗黑的屋裡，立刻就搶進來八九個男人，有拿鋤頭的，有拿棍棒的……氣勢洶洶的叫嚷著，「抓流氓啊！南夜這個流氓呢？」

  丹妮抬眼，望向人群中的一位白胖老頭兒，「爹？」

  白常喜也跟著來了。

  就站在大門口。

  他只向屋裡一瞄。

  立刻就明白髮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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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心疼的看向女兒，「天兒……」

  還沒來得及往下說呢……

  身邊就閃出個年輕男人，眼睛賊溜溜的，直往丹妮的身上瞄，「我先說兩句！」

  那人吸溜了一下鼻子，「白叔，看著沒，我沒騙你吧？你家白天兒，這是讓姓南的給禍害了！都被大伙兒堵到被窩裡了！還能幹出啥好事兒？你閨女以後還咋嫁人？」

  「呸！放你娘的狗屁！」白常喜也沒猶豫，跨上一步，「貨真價實」的一口就啐到那人的臉上，「李勝利，你少扯王八犢子！我閨女咋的了？咋就沒法嫁人了？」

  「哎呦，還咋的了？」那人沒羞沒臊的一抬手，淡定地抹掉了臉上的吐沫星兒，「呵呵！白叔，護犢子也沒你這樣的！這麼多人都看著呢！南夜，你自己說……

  李勝利叉著腰站在人群里，一副有恃無恐的樣子，「……你平時就愛尋釁滋事，打架鬥毆，明明是個下鄉的後進分子，竟然還不服我的領導，整天七個不服，八個不憤的「耍狠」，你以為沒人治的了你嗎？這次栽了吧？事兒鬧大了吧！我告訴你，我爹已經打電話去縣裡報警了！抓你個流氓現行，蹲大牢去！」

  啥？

  還沒進房門呢，「他爹」電話都打完了？

  這動作也太快了吧？

  丹尼上輩子在人精圈子裡活了三十年，什麼沒見過？

  一聽這話，心裡就明白了：這個李勝利，就算不是今晚「事件」的主謀，也肯定是個參與者。

  南夜頭腦也夠快。

  不屑的一聲冷笑，「丫的李勝利，是你設計給我下的藥吧？你站那麼遠幹什麼？做賊心虛？怕我……」

  話還沒說完……

  臉上的笑容突斂。

  一八五的大個子，敏捷的卻像頭輕巧的獵豹，「嗖」的撲過去，抬手就揪住了李勝利的衣領，噼噼啪啪，左右開弓，結結實實的就來了幾個大耳光。

  李勝利立刻就慫了，剛才神氣活現的勁也沒了。

  捂著臉，嘴裡尖叫著，「南夜又打人了！大家快幫我攔住他！」

  周圍的人一見，迅速地圍過來幫忙……

  八九個年輕力壯的村民，執棒掄拳的圍攻一個南夜。

  本來以為能夠以多欺少的。

  可結果……

  幾個回合一過，他們卻被南夜打得抱頭鼠竄了！

  丹尼也是練過的，一看就明白了：

  這個南夜揮拳出腿，章法十足，下手狠准，力道老辣，至少也是個黑帶九段的練家子！即便是以一敵十？他也吃不了虧！

  果不其然！

  南夜確實囂張。

  輕鬆打倒眾人之後，又奔著李勝利去了。

  到了李勝利跟前，一抬腿，就把人踹出了大門。

  李勝利知道南夜的厲害，也不敢躺在地上「耍賴」，一骨碌，就爬了起來，圍著院牆瘋跑，邊跑，邊扯著破鑼的嗓子大喊，「救命啊！南夜殺人了！」

  丹尼不聲不響，跟著白常喜也到了院子裡……瞧准了李勝利的去路，悄悄的跨上了半步，一伸腿，將他絆倒在地，自己又裝著腳下打滑，順勢一屁股就坐到了他的小腹上。

  「啊~媽啊！疼！」只聽身下的李勝利一聲慘嚎，「疼死我了！」

  南夜趕上來。

  先是瞄了她一眼，這才飛快地俯下身子，膝蓋卡住李勝利的脖子，抬手，劈頭蓋臉的又是一頓嘴巴子，「丫的！讓你害我！」

  ……

  身邊是亂鬨鬨的吵鬧。

  腳邊是白皚皚的積雪。

  丹尼裝呆賣傻地坐著李勝利的雙腿，肚子裡藏著壞笑：該！打的好！往死里打！讓他壞！

  幾個嘴巴子下去……

  李勝利的兩顆門牙就掉了！

  南夜真手狠。

  目光四下一踅摸，見院子裡有些壘豬圈剩下的板磚……

  他也沒遲疑，「騰」的一下子就站起了身，彎腰抄起了一塊厚重的磚頭，熟練的在手裡掂了掂，額上青筋暴突，直接就奔著李勝利來了！

  李勝利嚇得連魂飛天外。

  玩了命的推開丹妮，連滾帶爬的往院外跑，「救命啊！南夜要殺人了！」

  幾個膽大的村民，蜂擁上去攔。

  可沒有幾下，就都被南夜給踹開了。

  南夜揮舞著板磚，紅著眼睛像是要吃人，「誰敢攔？來一個，我弄死一個！」

  那神態……

  可不是嚇唬人！

  誰還敢靠前？

  眾人畏於他的威勢，不由自主的都退開了。

  南夜衝上去，揪著李勝利的後脖領子，像是拎小雞兒似的，將他提到了半空，哞足了勁，一掄手裡的磚頭……

  李勝利眼裡充滿了驚駭，嚇得都叫不出聲了，喉嚨口處直吸長氣，「呃……呃……救……」

  能不害怕嗎？

  這一板磚真要拍在了腦袋上，估計就算是不死，下半輩子也癱了。

  忽地……

  一旁伸出了一隻小手，穩穩的拖住了南夜的胳膊……

  南夜也沒管那麼多，頭也沒回，身子一掙，「給我滾！」

  掙了一下。

  卻沒掙動。

  他用胳膊肘，使勁地往後一戳。

  丹尼身子向旁一閃，順勢使了個小擒拿，利落的扣住了他的手腕。

  南夜扭頭一看，「咦」了一聲，「白天兒？是你？你還會烏把超？」

  接著濃眉一挑，「我告訴你啊，你少管我！要不連你一起打！」

  打？

  話雖然順的狠，可他剛剛那股「沒人攔得住」的囂張勁，自然而然的就收了。

  只略一側肩，輕輕的撞開了她。

  到底是才睡在枕邊的人……

  再彪悍的男人，對自己的女人，恐怕也下不去手。

  丹尼霸氣的回瞪著他，「我讓你別打了！聽見沒？打傷了李勝利，你不用坐牢啊？為了這樣一個小人，搭上你的半輩子？犯不上！」

  真要整治李勝利這麼個慫貨？

  容易！

  不必髒了自己的手！

  南夜，「……」

  就這麼一停頓的功夫。

  悠長刺耳的警笛聲，呼嘯著由村頭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