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伏魔陣

  秦九二人同時起陣，大陣頓時光芒一閃，蕭何立刻避開那光芒。再睜眼之時，身邊已看不到秦九鳳辛二人。

  蕭何作為一個身經百戰之人，沒有絲毫慌亂。秦九與鳳辛二人說話之時，蕭何便發現自己走進了他們的圈套之中。如今二人不在，肯定不是逃跑。而是那不知名的大陣將他困在了裡面，他看不見二人罷了，所以需得儘快破陣才好。

  蕭何冷靜站在原地，陣外秦九鳳辛皆是已經受了傷。二人吞服丹藥之後，對視了一眼。都看清了對方眼中的意思：決不能讓他破陣出來！

  秦九手中的長槍再次化為黑劍，與鳳辛的金劍分開兩邊，對視一眼之後，同時攻了過去。

  蕭何在陣中，四周還是一樣的景色，只是安靜的過分詭異。就在此時，一陣破空聲響起，蕭何憑藉長年的經驗，一下子躲開了去。但是躲過那金劍，卻沒有躲過那詭異的黑劍。那黑劍一下刺穿蕭何的身體，劍尖處鮮血滴落。

  秦九面色一喜，正要乘勝追擊，那蕭何的雙手不知何時化為灰白之色，那是一雙死人一般的手。只見那手直接緊抓那黑色長劍。

  黑劍化為星光消失，同時陣外的秦九一口鮮血吐出。

  「小九！」

  鳳辛趁這機會，金色長劍祭出，蕭何又要故技重施，但是鳳辛卻很聰明的避開。金劍次次出手，角度皆是刁鑽，一時之間竟是變成僵局。

  蕭何自是不弱，但是被大陣困住，看不見鳳辛的身影，那金劍又是神出鬼沒，抓不到身影。一來二回，蕭何不由得將那耐心磨了個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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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的蕭何又開始了變化，不止是雙手，雙臂也開始變得灰白，陰寒之氣開始蔓延。漸漸的，那臉上也開始出現灰白之色，雙唇變得青白，整個人猶如死屍一般。

  這一變化，終於是打破了僵局。

  那蕭何青白的雙唇微動，手上青劍原本的浩然正氣，也開始轉變為那陰寒之氣。

  一劍！

  金劍化為金光消散，陣外鳳辛一口鮮血嘔出。

  「你們是在小看老夫嗎！」

  蕭何面色冷然，遍布戾色。只見他雙眼死死盯著一處，半晌不動。

  秦九立刻飛身去鳳辛身邊，金劍外圍的煙霧越來越淺，金劍的面容似乎就要完全露出來。

  「鳳辛，你怎麼樣？」

  「我……不好！」鳳辛一個翻身抱住秦九猛地飛身而起。

  「晚了！」

  灰白的手掌已經擊向鳳辛的背部，但是在快要碰到之時，鳳辛立即將秦九放下，一個轉身手中長劍正面迎擊那灰白掌心。

  砰！

  鳳辛倒飛數十米，蕭何卻是蹬蹬蹬退後幾步，便停下了身體。

  蕭何的面容已經陰沉如水，他堂堂皇階的靈師，玄天大陸從未出現的皇階靈師，竟然敵不過一個十階一個九階的聯手嗎！這傳出去，該是多大的笑話！

  秦九飛奔到鳳辛身邊之時，鳳辛手上金劍外圍的煙霧徹底的消失了。那是一柄長劍，長劍之上刻著一個鳳字。劍柄之上布滿金色符文。那看似金光閃爍的模樣，其實是符文的原因。

  不知是不是外圍那層煙霧消失的原因，那長劍的氣息開始變得有些不一樣，隱隱有種讓人膽顫的氣息。鳳辛的雙目一開始還是焦急的想向秦九說些什麼，可很快便變得茫然，金色的煙霧漸漸籠罩了雙目。讓原本的溫潤公子陡然變成冷漠無情的另一個人。

  『阻止他。』

  秦九想也沒想，便按照天鴉所說，立即右手並指輕點鳳辛眉心。那異樣的雙目開始緩緩閉攏，那長劍也化為點點金光消散。

  「怎麼回事？」秦九立即問道。

  『放心，你是在救他。』

  「秦九，將玉璧給我！」陰冷的聲音緩緩飄來，語氣里儘是抑制不住的憤怒。蕭何的話，是最後的底線，因為堂堂皇階被逼至此，實在有辱臉面。

  秦九緩緩站起身，背對著蕭何。雙手緩緩向前伸直，瞬時間，一隻天鴉，一柄誅天出現在了掌心之上。

  「以我秦九之名，以我秦九之血，締結契約，永不相叛。」

  「秦九！我再說一遍，將玉璧給我！」

  秦九緩緩閉上雙眼，身體依舊背對，動也不動。

  以為最起碼可以贏得一線生機，以為靠著陣法說不定可以反敗為勝。可這場戰鬥從一開始便被定下了結局，這是一場必輸的血戰！數階的差距，根本無法填補，無法逾越！

  「我秦九願意以神之名，定下約定，絕不違背！」

  「秦九！」蕭何怒吼。

  散發著陰寒之氣的青劍呼嘯而至，眼看就要將秦九的身體刺穿之時，秦九緩緩睜開了雙眼。雙目變得血紅，額間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個詭異血色符文。那是一道向上的如細月般的弧線，細月之上一筆直直劃下。

  一個轉身，手中誅天一劍辟出，竟然將那青劍直接劈散。

  雖然蕭何確實有輕敵的意思，那青劍也未使出全力，但是一劍劈散，卻是連王階都是無法做到的。

  青劍再次出現在蕭何手中，蕭何面色一變，冷眼望去。發現秦九不知何時變了一副模樣，現在那雙目之中毫無生機，就像是一具傀儡一般。那周身的氣勢也開始發生變化，那通身的煞氣，竟然毫不差於他。

  「秦九，我們彼此彼此，都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蕭何陰森道。

  「我不是你。」秦九冷聲說完，那黑色天鴉不知何時一躍而起，化為巨大鳥獸。

  秦九腳踏天鴉背上，手持誅天，猶如煞神降臨。

  「哼，雕蟲小技！」蕭何直接騰身而起，手上青劍舞動，再次幻化成無數把，呼嘯襲來。

  秦九腳尖輕點天鴉的背，一個躍身，誅天直接劈向那飛舞而來的無數青劍。

  血色光芒，灰白之力，如此顯眼的對比，如此不相上下的力量！

  轟轟！

  方圓百里猶如經歷了一場浩劫，樹木連根拔起，地面直接被掀起數尺，那不遠處的祭台也遭到了十分嚴重的破壞。狂風呼嘯，泥沙漫天，這一招，不止驚到了此地，更是驚到了京都。

  「什麼！你居然擋下來了！」

  「呵呵！蕭何，納命來！」

  強強碰撞，秦九與蕭何皆是受了傷。可秦九傷的更重，一身白衣，各處都是血洞，很難找到完好的地方。

  「哼，強弩之末！也敢叫囂！我便讓你看看我這靈訣的強大之處！」說罷，那蕭何雙目也已化為灰白，瞳孔消失，雙目十分詭異。

  秦九這邊抓著的誅天的手，開始緩緩的顫抖著。那一擊是借用了天鴉和誅天的力，否則她根本無法與那蕭何硬抗。如今她身體內的靈力只夠一擊，她必須一擊必勝！否則，今日她不僅保不住鳳辛，更會連累道秦家。

  黑色巨大的天鴉扇動著翅膀，雙目亦開始變得凝重。秦九緊緊握住誅天，直直站立，劍指蕭何！

  「狂妄小兒！」蕭何冷笑，青劍再次祭出。

  那蕭何全身突然湧出灰白之力，圍繞在其身邊，猶如實體。像是一個個慘死的冤魂，張牙舞爪的要將蕭何拉進地獄。

  秦九雙手握劍，體內靈力一下湧出，血色光芒閃現，誅天劍柄上的紅龍張開大口，纏繞劍身。就在此時，天鴉突然自秦九足底消失，化為一道黑色靈力，隨著那紅龍纏繞劍身。一黑一紅，涇渭分明卻又彼此相合。

  「蕭何，受死吧！」

  「如今我便教教你等階的差距！」

  秦九大吼一聲，誅天一劍辟出，那青劍也是一劍劈來。

  雙劍相遇，不分上下。

  光芒大作，狂風大起，二人手持雙劍，無人後退一步。那紅黑之力遇上那灰白之力，互相消融，卻沒有一方占上風。

  「啊！」

  秦九大叫一聲，再次壓榨體內靈力。

  蕭何晚了一步，被誅天壓制，噔噔後退兩步。

  雙方膠著，不分上下，這個時候退了，便是敗了。

  「秦九，死來！」

  「蕭何！你該死！」

  秦九眼眶欲裂！銀牙緊咬，嘴角慢慢開始流血，身上的傷口也再次崩裂開來。

  蕭何後退，秦九立刻抓住機會，誅天一劍向下劈落。

  轟！轟！轟！

  那極致的力量碰撞，爆發出轟天響聲，祭台四周再次受到強烈攻擊。

  秦九與蕭何二人被那力量的爆炸之力猛地砸落在地。

  「咳咳，咳咳。」

  秦九嘴中鮮血不停湧出，雙目亦開始有渙散之意。

  「如何？」

  冷清清的聲音，秦九卻是勾唇笑了一下。「院長，幫我看看那蕭何死了沒有。」

  「補了一刀，現在是死了。」說罷，沉央便轉身離開，片刻之後，帶著鳳辛走了過來。「解開。」

  秦九費力撐起身體，吞服數顆丹藥，待體內有了一絲靈力之後，秦九便並指輕點鳳辛額間。

  鳳辛悠悠轉醒，金色雙眸已經消失。待看到身旁的秦九之時，眼眶立刻紅了起來。

  「小九，你怎麼樣？」

  「她沒事，有事的是你。我要送你離開，你不能再待在玄天了，但是如果你想死的話，也是可以留下來的。」沉央突然有了心情調侃鳳辛道。

  鳳辛緩緩伸出右手，右手上本有沉央幫他設下的印記，如今印記徹底消散，他若再不離開，便是灰飛煙滅。

  「小九。」鳳辛猛地抓住秦九的手，千言萬語，一時卻不知該開口說什麼。

  秦九將鳳辛抓握自己的那隻手覆蓋住，輕聲道：「我答應你，我會去萬物界找你，我一定會去。」

  鳳辛就這麼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秦九，眼淚倏然滴落，嘴角卻是微微勾起。

  「我等你。」

  鳳辛拿出一枚刻著鳳字的戒指，套在了秦九的食指上。而後將秦九攬了過來，用細如蚊蠅的聲音低聲道：「記得認主。」

  秦九的玉璧在打鬥中，不知何時跑到了衣服的外面，現在那玉璧之上沾滿了秦九的鮮血。鳳辛將秦九抱住之時，鳳辛身上的鮮血也沾染了上去。

  那一直安靜無異樣的玉璧，突然一道金光閃過，鮮血順著符文被吸入那玉璧之中。玉璧的變化只是一瞬，便恢復了常態。鳳辛與秦九二人分開之時，玉璧已經恢復了原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