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孫婆婆

  那是秦昊的筆跡，看來秦嶺鎮是真的出了事。

  「鳳辛，我現在就得離開。」

  「好，你去吧。」

  秦九點點頭，出了院子，招來一頭疾風隼。一步跨上去之後，驅使那疾風隼往秦嶺鎮去。

  疾風隼的速度是非常快啊，但是畢竟不是等階高的靈獸，一路之上，全靠秦九的丹藥撐著。只是就算是這樣，也在半日之後才到了秦嶺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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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嶺鎮的人已經早就被疏通走了，現如今的鎮子十分安靜。秦九打發疾風隼去別處休息，走的時候在給它信號。

  吃了秦九給的丹藥，親昵的蹭了蹭秦九，便一個展翅飛到那密林里去休息了。

  秦九快步回了秦府，如今的秦府也十分安靜，府內的人都與秦嶺鎮的人一起被好好的安置了，以免屆時被連累傷及無辜。

  走進秦府，以往精心打掃的庭院，如今已經開始有灰塵堆積了。花朵依舊開的燦爛，只是花朵從中，不受管制的野草也開始瘋狂上漲。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秦九繼續向前，推開了桃花苑的大門。

  桃花苑應該是目前唯一一個比較熱鬧的地方。自己原先住的屋內，不時的傳出細微的聲音。待秦九到了門口，看見秦言正坐在主位之上，看到秦九便道：「去內室看看吧。」

  秦九隻覺心跳有些加快，有些不敢進內室，她總覺得有什麼不好的事情。

  停了半晌，終於還是邁動了腳步，走進了內室。

  秦九抬眼望去，內室還是十分簡潔的模樣。爹坐在椅子上，二娘坐在床沿邊上，三娘站在二娘的身後，二人都拭著淚。那床上躺著一人，花白的髮絲，在那素色的枕頭之上倒是不太顯眼。那雙有些蒼老的手，似乎在自己出生的時候就一直是那個樣子。那是一雙巧手，裁的了衣服，做的了桃花餅。手藝都是一絕。此時那雙手靜靜的搭放在床沿之上，悄無聲息。

  秦九盯了半晌，看見那手指微微的動了一動。便立刻飛奔上前，眼前是熟悉的容顏，還有那慈祥的溫暖的笑容。

  「婆婆。」

  「小九，好好陪陪孫婆婆。」

  百里音說罷，便和榮素娘一同往外走去。

  秦昊也緩緩的站起身道：「小九，好好送孫婆婆。」說完，也緩緩出了內室。

  「婆婆，婆婆。怎麼可能，怎麼會。我明明給你把過脈，您的身體是絕對不會……」

  「小小姐，聽婆婆說。」孫婆婆有些費力的說道。「婆婆的壽命是咱們天鴉一族最長的了。婆婆帶大過你奶奶，你娘，還有你。婆婆這一生很滿足。婆婆是到了年紀，並不是突然的離世。」

  「婆婆。師父走的時候給了我丹藥，我有丹藥，師父的丹藥……」秦九眼淚不停落下。手忙腳亂，將儲物鐲中的丹藥全部取了出來，那丹藥瓶子散落一地，發出叮叮的碰撞聲。「在哪裡，在哪裡。對，是這個，這個。婆婆，你快吃了。你……」

  「小小姐，婆婆累了。婆婆的魂魄要回歸我們天鴉一族。」

  「婆婆！你要走了，我怎麼辦？」

  「小小姐，我看著小小姐一步一步成長。婆婆告訴你，你比你奶奶，你娘親都要好。」費力的說完，孫婆婆不停的咳嗽起來。

  『咳咳咳咳』

  秦九趕緊幫孫婆婆舒了舒氣。

  「小小姐，我接下來要說的事情，你一定要記住。你將我左臂衣衫掀起來，看看。」

  秦九依言將孫婆婆的左臂的衣衫掀了起來。那左臂之上清晰的出現一個圖騰模樣的東西。那東西呈圓形，上面刻著看不懂的符文。

  秦九立即將脖子上的玉璧拿出來，細細對比了一番。

  「婆婆？這是怎麼回事？」

  「你幼時我經常查看你的左臂，你還記得嗎？」孫婆婆道。

  「記得。」

  「我就是看你有沒有這個圖騰。」孫婆婆道，「我擔心你有這個圖騰。但是你最近傳回秦家的消息，讓婆婆有些心驚，看來就算逃避，就算想隱藏，都沒有辦法。這是宿命啊。」

  「婆婆，這圖騰？」

  「這是一種標誌，神的標誌。幻世一族，天鴉一族，噬魂一族都有的標誌。這上面的符文，代表了神的語言。」

  「所以其他兩族手臂上也有這個標誌？」

  「沒有，只有我們天鴉一族身體上有這個標誌，因為我們的祖先是神的靈寵。」

  「我的沒有。」秦九道。

  「婆婆覺得可能老爺不是天鴉一族的人，小小姐有老爺一半的血統，所以可能沒有那圖騰。小小姐，婆婆死後，將這圖騰給燒毀掉。」

  「什麼？」

  「這圖騰不能被發現，所以小小姐記住，一定要燒毀這圖騰。」

  「婆婆。練習噬魂訣的人要這玉璧有何用？」秦九問道。

  「玉璧在天鴉一族的作用是守護，但是具體如何的用處，婆婆卻是不知道。」孫婆婆笑道，語氣突然恢復了生機，眼睛也變得有神起來。

  「婆婆，婆婆。」

  「婆婆聽到天鴉一族的祖先在召喚我，小小姐，婆婆要走了。小小姐，記住一件事。九幽之地，明月依舊照人。」

  「什麼？婆婆？婆婆！婆婆！」

  孫婆婆面帶笑意，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秦九泣不成聲，抓住了孫婆婆的左臂上的圖騰。太陰之火冒出，灰煙通過指縫騰起，秦九的手卻越抓越緊。

  孫婆婆的葬禮很簡單，葬在了秦家的祖墳中，和秦九娘親挨在一處。牌位也被放進了秦家的祠堂之中，對於孫婆婆左臂的灼傷，卻是沒有人問秦九緣故。

  秦九穿著素色衣衫，冠起長發，安安靜靜的跪坐在祠堂里。

  三日後，秦九先走一步，騎上疾風隼回了玄天學院。秦昊等人又最後收拾了一番，確認都交接好了之後，便隨後趕往京都。

  一到丹院，秦九便立即打開自己院子的大門，剛打開，就看見鳳辛正在院子中的石桌旁邊。

  「小九？你這是怎麼了？」

  秦九不發一言，只是默默走過去，雙手環抱，將頭埋進鳳辛的懷中。

  「你是何時知道我是女子的？」

  鳳辛身子一僵，半晌之後才道：「幻林秘境的時候。你這次回去是為了什麼事？」鳳辛轉移話題道。

  「孫婆婆走了，很安詳。」

  「那就好。」鳳辛輕輕拍了拍秦九的背道。「婆婆既然走的安詳，你便放心吧。」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