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1章 自然神樹

  「衷告？」

  「也不算是吧，但有些話，還是要與你說一說的，畢竟這一次，關係到諸天萬界的生靈能否存活下來，這個世界，到底該不該受到清洗！」

  菩提先師說道。

  看樣子先師是已經知道凶劍即將出世的事情了，只是他的修為並不高，連一名普通仙人的實力都能完全碾壓他，為何他會知道這件事情？而且還能知道我的到來？

  蘇雲現在的實力何等恐怖，哪怕是相命之術，也無法作用在他身上，為何菩提先師會知道？

  看樣子，菩提先師沒有表面上的那般簡單。

  蘇雲再度朝先師施了一禮，說道：「老師有何教誨，學生洗耳恭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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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時間也緊迫，我就不浪費你的時間了。」菩提先師徑直開口：「蘇雲，此次凶劍現世，乃命數終結，是必然的結果，萬界生靈，有此一劫，皆在於命數這東西，我知道你想要阻止凶劍，拯救萬靈，拯救你在乎的人，但你也要知道，一旦阻止了凶劍滅世，那便是延續了命數，而命數，實際上就是掌控萬靈生死的一個存在，你延續了它，卻無法終結它，那麼，萬靈依舊逃不開被毀滅的下場，當你所延續的這部分走到終結時，萬靈依舊要面臨著被毀滅的下場，唯一不同的是...屆時的終結，可能不一樣而已。」

  蘇雲一聽，迷惑不已。

  延續？

  對於命數，蘇雲並沒有太過清晰的概念，相命師亦是如此。

  「老師，此話何意？這諸天萬界，莫不成是以命數為基礎而存在的嗎？」

  「並非如此。」菩提先師搖了搖頭：「萬物的生成，都需要有一個基礎，一個基數，要以此為平台，才能生長起來，但是現在，這命數已不再是萬界生靈的平台，而是束縛它們的一道枷鎖，一扇窺視它們未來一切的窗戶，萬界的生靈，無論多麼偉大亦或多麼渺小，其實都需要它們自己來掌控，任何人都不能干涉，而現在，凶劍則要毀掉這一切，讓這些想要脫離掌控的萬界生靈徹底覆滅，讓命數終結，但是，一個命數的終結，代表著另一個命數的開始，這一切終歸會生生不息，流轉不停，蘇雲，你如果想要自己掌握命運，你就必須要打破這個循環！讓命數成為你手中的東西！如此，才不會被命數束縛！！而你，也將追尋到你最終想要追尋到的真理。」

  菩提先師認真說道，每一句話，都給了蘇雲太多太多的震撼，這些，他聞所未聞，就連暗天與昊天的記憶中，也不曾擁有，兩名始祖的記憶里，只有不斷的增進修為，追尋至高的境界，追求永恆的生命，然而所謂的命數，在他們的心中早已潛移默化了。他們根本就沒有想過去反抗命數。

  只是，連暗天這樣強大的始祖都不曾領悟到這樣的意境，為何先師能夠明白？

  「先師，我該怎麼做？」蘇雲急問。

  「這，就要靠你自己。」

  菩提先師認真的看著蘇雲，眼中流露著太多太多的期盼與渴望，他凝肅道：「這諸天萬界，追逐利益的人數不勝數，追求大道的人也不一而足，但真正醒悟過來，發現所有人其實都被命數束縛的人，卻屈指可算，蘇雲，你就是一個，先師無能，雖能看到些事物的本質，可那又能如何？我實力微小，莫說顛覆命數，哪怕是改變命數，也極為艱難，但你不同，如今的你，已經具備了能與命數一戰的資格，所以這一次，放手一搏吧。」

  菩提先師聲音落下，突然抬起手，朝自己的雙眼抹去，待他將手放下時，兩顆晶瑩剔透如同星辰一般的眼球，出現在了他的手心。

  「老師！！！！！」

  蘇雲急呼。

  「我的父母，其實是洪荒之人，滅世之前，他們察覺到了即將到來的劫難，便以大無邊法力將我封入萬華界的的界綱處，也就是當初自然神樹的樹根之下，化為一顆頑石，雖然撐過了凶劍滅世，但我自身也遭凶劍侵害，即便天賦絕倫，修為也難有長進，這雙眼睛，一顆是我父親的，一顆是我母親的，這是一對輪迴眼，憑藉此眼，你可看到超脫於命數的存在，收下吧。」菩提先師緊閉著雙目，緩緩道。

  蘇雲鼻頭髮酸，雙目有些紅，他知道這不光是先師將大任寄託於他身上，更多的是對他的關心與那份師徒之情。

  蘇雲接過那輪迴之眼，朝自己的雙瞳塞去，輪迴之眼就像融化的冰塊，融入瞳中，那一剎那，蘇雲仿佛心眼與身眼完全融為一體，這諸天萬界，已經能夠一覽無遺了，他抬起頭朝上方望去，視線透過界綱，洞悉到萬華界上的界面發生的一切，甚至連仙界，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難怪先師能夠知曉一切，原來，他透過這雙眼，一直在注視著自己。

  「快去吧，時間不多了。」菩提先師緩緩道。

  「嗯。」蘇雲點點頭，繼而說道：「先師，我之前不是派人來此，請你前往真魔界嗎？你若在這，萬一凶劍滅世，必會遭受劫害，還請您速速前往真魔界吧。」

  「你的人的確來了，但去不去真魔界，意義不大，我喜歡這片寧靜的地方，哪裡都不想去，我已經活夠了，也看透了，我會在這裡等著，無論如何，迎接我的，必然是一個新世界。」他笑著說道，乾澀的聲音里卻滿是灑脫。

  蘇雲愣了片刻，看著先師那滄桑的面容，突然頓悟了。他後退兩步，跪了下來，朝先師叩拜，繼而起身抱拳：「老師，學生先走了。」

  一日為師，終生為父，先師雖然沒有教導他半點關於修為方面的東西，但在人生與心境上，卻給予了他太多，在他迷茫之際，為他指明方向。

  「但願我們還會有機會再見。」

  「我們必會再見。」

  蘇雲認真說道，繼而轉身，進入萬華界。

  菩提先師緊閉著雙眼，面向著萬華界的入口，矗立了一陣子，嘴角含笑，轉身走向遠方，身影漸漸消失...

  進入萬華界後，蘇雲直接朝界樹進發。

  萬華界就是以前的自然之界，但蘇雲不知道界樹與自然神樹的關係，雖然自然界的自然之樹被做成了劍匣，可誰又能知道界樹能否再製成一個新的木盒？如果能夠製成，那便多一重保障。

  此刻的萬華界，也被凶劍溢出來的神奇氣息所占滿，這兒本該是綠茵匆匆，欣欣向榮的景象，然而此刻卻是朦朧一片，視距不超過十米。

  萬華界的人已經接到了界主的命令，準備撤離真魔界了，而且萬華界的人也在儘量相助其他界面的人進行撤離工作，只是界主自身也知道，蘇雲是打算利用劍匣幫助這些人躲過末世劫難，可劍匣只有那麼大，不可能容納的了太多的人。

  「何人？」

  一記低喝聲響起，便看大霧之中響起一陣疾跑聲，一列萬華界的士兵朝這邊沖了過來。

  萬華界人可利用花草樹木等植物作為視聽，察覺到任何方位的人。即便這兒視線受阻，霧氣朦朧，對他們的感官也不會有太大的影響。

  「我是蘇雲，你們可是界樹之人？」

  蘇雲喝了一聲。

  那些士兵跑來，打量著這名穿著黑袍的人，一個個皆露出了驚訝之色。

  「蘇雲大人？您就是傳說中的蘇雲大人？」

  這些人眼睛皆瞪得很大，可如若是平常，他們肯定不會相信，但現在正是萬界陷入莫名危機時刻，這個時候蘇雲出現，他們也不會覺得太意外。

  「大人是來救我們的嗎？」

  「大人，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什麼萬華界會變成這樣？界主大人可與您同來？」

  士兵們七嘴八舌道，他們也是人，心裡頭也有無數的疑問，只是他們現在能做的東西實在太小，蘇雲也沒有多少時間跟他們解釋。

  「榕木柯何在？」他低聲問道。

  「丞相在界樹。」

  一士兵道。

  「你們守好此處。」

  蘇雲直接躍起離開，化為一道光束竄向界樹。從大門處到界樹，居然只花了一息的時間，蘇雲當前的速度，已經無人能超越了。

  通過輪迴眼，蘇雲立刻捕捉到位於界樹內部正在與萬華界高層開會的榕木柯，他直接出現在大廳中央。

  大廳內的人皆嚇了一跳，待看清來人時，眾人紛紛起身，榕木柯率先施禮，高呼道：「榕木柯拜見蘇雲大人！」

  「蘇雲？」

  一些未見過蘇雲的人愣住了，急忙跟隨眾人拜禮。

  界樹內部高呼不斷。

  「都坐下說話吧。」

  蘇雲說道，視線落在榕木柯身上，而後環視一圈，開口道：「時間不多，我來此處，是想要向你們詢問一些事情！」

  「大人有何事情，但說無妨。」榕木柯恭敬道，儘管他現在有一肚子疑惑想要讓蘇雲解惑，但他知道，蘇雲的事情必然是更為重要，否則他也不會從仙界過來。

  「是關於自然神樹的事情，你們有誰了解嗎？」蘇雲徑直而問。

  「自然神樹?」

  此言落下，大廳鴉雀無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