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4章 如何?

  天下之大。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

  大覺寺的事情告一段落，名單一出，江湖好漢們便陸陸續續地離開了。

  大覺寺的人也都散了。

  當然，也有人沒有去處，選擇了留在大覺寺。

  跟著段三娘一起重建家園。

  除此之外，還有一群人，對武林中人充滿了不信任，既沒有回鄉，也沒有在大覺寺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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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大覺寺也不是禁地，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至於此後前程如何，卻是和旁人也沒有什麼關係了。

  值得一提的是，這些人中，有些人在經歷了一場浩劫之後，已經看破了紅塵。

  晦行禪師雖然狀態極差，但每天都會來講道。

  百姓們雖然恨這和尚入骨，但能比晦行禪師更慘的，又有幾個？

  老和尚的仁慈，終於打動了一些人。

  於是那些大徹大悟之人，都留在了慧行的身邊。

  數天後。

  大覺寺門口，段三娘手持長劍，向陳凡拱手道：

  「各位，青山不改，後會有期！」

  「嗯。後會有期，段女俠，保重！」

  說話的是寧無霜。

  除了寧無霜外，段新城、肖翼騰等人都不見蹤影，只剩下陳凡一個人。

  此刻也是拱手行禮，姿態謙卑。

  段三娘的身邊，坐著一頂轎子，轎子旁邊坐著幾個僧人，有老有少，都是一臉的悲戚。

  晦行和尚坐在上面。

  他的手腳都被廢掉了，只剩下一雙眼睛還在發光。

  「陳施主，此一別，怕是你我再無相見之日！陳施主好自為之，只說晦行尚在人世，我必替你念佛，求你平平安安。」

  是否普度世人姑且不論，留在大覺寺對他們來說，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自從天下群雄離開後，大覺寺的身份已經今非昔比。

  若是他們繼續留在這裡，難保不會有什麼妖魔鬼怪跳出來，將他們斬殺。

  現在離開，才是上策。

  這一天，不僅陳凡要離開大覺寺，就連晦行禪師，也要走了。

  段三娘向晦行禪師望了一眼，嘆道：「大師名動江湖的時候，三娘還只是個乳臭未乾的小丫頭。還望大師保重，日後重振大覺寺！」

  晦行禪師輕嘆一聲，道：「這件事，我想我有生之年是做不到了，但是......只要有薪火在，大覺寺總有一天會重現世間的！」

  說完這句話，他停頓了一下，然後微笑道：「那麼，貧僧就先告辭了。」

  幾名僧人抬著轎子，晦行禪師道了聲佛號，一行人漸漸遠去。

  陳凡、寧無雙、段三娘看著晦行禪離開，又向段三娘告辭，這才離開。

  直到看不見她的身影，她才鬆了口氣。

  「我們得去書香樓，順便把邱若水、玉知微等人接過來。

  「另外，我要回書香樓去領取報酬。」

  寧無霜掰著手指頭算了起來。

  轉頭看著大覺寺的方向，喃喃道：「我才來沒多久，怎麼就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可能是大覺寺的經歷，留下了太深的印象。」

  陳凡淡淡一笑：「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很平靜，但暗地裡，卻有很多故事。」

  「說起來……顧士呢？」

  寧無霜淡淡道：「我聽說，段新城這個小組織，最近有了新的進展，已經在處理信件和安排工作了。具體情況，等他回來再說吧，肖翼騰的傷勢不能再拖了，他已經去了庚城。

  唯獨這個顧士，你們是一起出來的。

  獨自歸來？

  「這不是太忙了嗎？」

  「顧士……他現在正在處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陳凡似笑非笑道：「按照時間來算，他的那些幫手，也該到了......」

  畢竟，歸風鑒的人，速度都很快。

  「他們兩個，應該能合得來吧？」

  陳凡與寧無雙聊著顧士之事時，顧士等人，正與一名青年對視一眼。

  「歸風鑒？」

  顧士一手扶著竹杖，一手舉著燈籠，對著對面少年的臉就是一頓猛晃。

  青年眉頭微皺，強忍著拔劍的衝動，沉聲道：「你可以叫我弈秋，我認識你，孤燈夜雨，八方游龍，雖然我打不過陳凡，但你能打得過我嗎？」

  「哦？」

  顧士一愣：「練練？」

  弈秋的手指微微一縮，下意識地又想拔劍，可是想到天叔臨走時的叮囑，絕對不能動手。

  我們是來合作的，不是來打架的。

  他強忍著心中的衝動，搖了搖頭：「我是來辦事的，不是來打架的！」

  「有道理。」

  顧士點了點頭，道：「你能把『不敢』兩個字說的這麼冠冕堂皇，當真是了不起。」

  弈秋氣得臉都紅了：「誰不敢了？！」

  「這裡還有其他人嗎？」

  顧士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

  「好，好，好。」

  弈秋嘴角抽搐了一下。

  顧士從腰間抽出了一根竹棍：「今日，我就讓你看看，我的棍法。」

  「？？？」

  弈秋愕然：「棍法？我還以為你會用劍呢。」

  「打你不用劍，棍就行了。你我較量一場，誰聖勝了，此行誰說了算……」

  「好。」

  弈秋點了點頭，立即拔出了長劍。

  另一邊，顧士竹的棍子已經抬了起來……

  「江湖風波來得快，去得也快，就在不久前，秋萍川的事情，突然變得詭異起來，當真是耐人尋味。

  「但這件事還沒完，大覺寺挑戰天下高手的消息，已經傳遍了整個江湖！

  「我們等了這麼久，終於等到了這一天，誰知道……竟然引出了大日寶庫，修羅堂偷走了修羅血盤，孤月天刀陳凡，更是在暗中謀劃，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打出了三十年難得一見的大勝！

  「好詭異的風，好可怕！」

  這可不是什麼故事，而是酒樓里的人在議論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大覺寺中發生的事情，隨著各路豪傑的離開，也漸漸傳開。

  以至於說書先生們想要將所有的故事都講一遍，一天一段，說個把年的打算還未達成，這消息幾乎就全都知道了。

  「要我說，大覺寺才是最讓人吃驚的地方！

  「大覺寺向來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沒想到晦海禪師以下，全都墮入了魔道！」

  「什麼晦海禪師？是晦海妖僧！只是晦行禪師也是可憐，二十多年前，他想回大覺寺除魔，卻被抓了起來，一去就是二十年！」

  「聽聞晦海妖僧覬覦大日寶庫，正四處派人捉拿村民，為的就是打通大日寶庫。而且，為了讓晦行禪師看到，對其周身情況全然不管，唯獨對他的眼睛呵護有加.....

  「現在晦行禪師怕是年近七旬了，還發下宏願，普度眾生，為大覺寺洗刷污名，實在令人敬佩！」

  「唉，道德被蒙蔽，寺中妖僧欺世盜名，江湖之事，當真是一言難盡。」

  「若非陳大俠和段大俠揭穿了他們的陰謀，我們還不知道要被蒙在鼓裡到什麼時候呢！」

  「說起來，這孤月天刀還真是厲害啊！

  「修羅堂一直在謀劃著名修羅血盤。」想要以諸多英雄的修煉魔功。」

  「但陳大俠卻暗中動了手腳，不僅讓修羅堂功虧一簣，還親手斬殺了堂主，據說，他的頭顱已經被斬成了四段！難道他的刀法，是交叉的？」

  「誰知道呢？

  「到目前為止，見過這一招的人很多，但，卻沒有一個人能夠看得懂。

  「他帶著玉虛經去了鬼哭林，還沒這麼大的名氣，到了現在，還有誰敢招惹他？

  「那個時候，他殺死陸家五虎，就像是殺雞宰鴨一樣……但，到現在為止，都沒人知道他是如何做到的。」

  「你知不知道，江湖上有一句話？」

  「什麼話？」

  「我寧願看到刀，也不願意看到月亮！」

  「此話怎講？」

  「若是我們遇到了孤月天刀，與他為敵，你若是看到他拔刀，也不用太過擔心，這件事還有轉圜的餘地，你現在就去磕頭認錯，乖乖的認錯，或許還能饒你一命！

  「相反……如果你看到了月亮……那麼，什麼都不用說了，因為你什麼都說不出來。等你見到月亮，就是你的死期！」

  一間小客棧之中，幾乎所有人都在談論著這件事情。

  有說大覺寺的，有說大日寶庫的，有說血玉蟬的。

  到了這個時候，血玉蟬已經徹底的融入到了修羅堂當中，至少在江湖中人的眼中，是這樣的。

  但大多數人，都在談論陳凡。

  陳凡經經此一戰，徹底揚名立萬！

  一時間，他的名字，傳遍了整個江湖。

  而在酒樓的一角，則是有一男一女。

  女子穿著一身英氣，看起來頗有幾分陽剛之氣，臉上帶著一絲疲憊，額頭上有一顆紅色的胎記。

  一雙漂亮的眸子，正悄悄的打量著自己的同桌。

  男子嘴角抽搐了一下，他年紀輕輕，目光淡漠，穿著一身粗布衣裳，桌上放著一把長刀。

  書桌旁則是一個小書架，可以背在背後。

  書架是鎖著的，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

  「如何？」

  女子笑道：「聽到他們對你的誇讚，是不是很開心？」

  「……放屁。」

  那人眼珠子一轉，果然是陳凡。

  女子是寧無霜。

  從書香樓到大覺寺，一路走來，危機四伏。

  回來之時，卻是風平浪靜。

  此刻，兩個人正在觀霞鎮的一家酒樓之中。

  本想在這裡用完飯，再上山去書香樓。

  他怎麼也沒想到，這個消息居然會傳到這裡來。

  還好這裡沒人知道陳凡是誰，否則就麻煩了。

  事實上，這一路上，他們也遇到過幾次這樣的事情。

  之所以如此，主要是因為明星效應。

  陳凡這一戰，可謂是聲名鵲起，許多人都想與孤月天刀交個朋友，想要挑戰他。

  陳凡實在是煩透了，乾脆換了一身普通的衣衫，連寧無霜也是如此，兩人這才安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