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0章 一個都不能留

  帶陳凡去見歸風鑒？

  邱若水下意識的覺得，這不可能！

  她對歸風鑒很有信心，可陳凡究也不是一般人。

  這個人是個善於從蛛絲馬跡中找出破綻的人，很快就將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這一手，當真是驚世駭俗！

  跟他說話，都得小心翼翼！

  

  就在不久前，花雨俠臨死前，雖然沒有多說什麼，但他已經猜到了花雨俠的想法。

  當然，這個結論，也是沒有任何證據可以證明的。

  但不得不說，這一切都是真的！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些人，靠著蛛絲馬跡，天馬行空的想像力，讓事情變得完全不一樣。

  有人能在不可能的情況下，找到問題的答案。

  毫無疑問，陳凡就是其中之一。

  在邱若水看來，且不論陳凡的武功如何，

  如果讓他去歸風鑒，那歸風鑒的秘密，十有八九都會被他猜中！

  但是……拒絕？

  陳凡的態度，已經很好了。

  如果她拒絕了，那就等於把陳凡推開了。

  毫無疑問，這個人的能力對他們來說是一個巨大的助力，如果他願意從中斡旋的話，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轉機。

  所以邱若水覺得，陳凡是一定要拉攏的。

  如果拒絕，那就是與陳凡為敵了。

  這絕對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這讓她很是為難。

  如果答應了，又怕擔心陳凡看破根底。

  但如果拒絕了，又怕得罪陳凡等人。

  故而，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陳凡似笑非笑的看著她，良久才道：你先將花雨俠的情況告訴歸風鑒。順便把我的意思轉達給他們。大覺寺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可能要耽擱好幾天。

  等歸風鑒那邊有了消息再說。比如：如果你們不同意，那我也沒辦法。」

  陳凡頓了頓，繼續道：「當日在大日寶庫中，與第二蟬主一戰時，總鏢頭眉心的風靈力，再次生效。如此不穩定的狀態，絕對不可能一次又一次地發生。如果你不願意！我……我得想個辦法，……不過，若是在這段時間裡，總鏢頭的事情還沒有解決，那麼，我這一次來，可就不是拜訪了，而是質問了。

  此事，可別怪我沒提醒你！」

  說到這，陳凡語氣凝重，不像是在開玩笑。

  邱若水打了個寒顫，重重點頭：「嗯嗯。」

  陳凡微微一笑道：「那我們現在就出發。」

  二人不再多言，飛回大覺寺。

  邱若水居住的地方，就住在陳凡家的隔壁。

  這一幕，讓陳凡都為之驚嘆。

  歸風鑒的斂息之術，當真有鬼神辟易之能，如此近的距離，只因對方並無惡意。

  自己竟然都法察覺。

  除了牛逼，真的是沒話說了。

  剛一進門，段新城就迎了上來。

  他眉頭微皺，心中一動：「顧士是不是死了？」

  「......」

  陳凡淡淡一笑：「不至於這麼快，你也莫要著急。」

  我急個錘子了我！

  段新成：「人呢？」

  「有事。」

  陳凡淡淡道：「讓你乖乖聽話，別像個孩子一樣。」

  「......」

  段新城想罵人，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一時間，他的心情有些低落。

  陳凡微微一笑道：「段兄，其實我還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個忙。」

  段新城愣了一下，不知道是該慶幸，還是該詫異。

  陳凡雖然城府極深，但他一直隱藏的很好。

  段新城聽了陳凡的話，心底還是很高興的。

  但他心中卻在想，陳凡到底有什麼事，需要他來做？

  而在這兩種情緒消失後，第三種情緒卻是下意識的退縮了。

  「這一次，你又想坑我什麼？」

  「此言差矣。」

  陳凡一頭黑線：「我哪有坑你的？」

  「......」

  段新城皺眉看著陳凡：「好吧，那你告訴我，你想讓我做什麼？」

  「這裡不方便，我們到裡面說吧。」

  陳凡帶著段新城進了自己的房間，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段兄，你可曾聽過今晚大雄寶殿上，那三奇叟曲非凡所說的話？」

  「哪一句？」段新城點了點頭。

  「如何對付血玉蟬？」

  「當然聽說了，很多人都在議論，想要建立一個聯盟......」

  段新城輕嘆一聲：「先不說這個聯盟能不能成立，就算能成立，也不可能在這種情況下......」

  說著，他看向陳凡，似笑非笑道：「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出手？」

  「還是聰明人好說話。」

  陳凡點了點頭：「那就拜託段兄了。」

  「你少來！」

  段新城擺了擺手：「我的聲望還不足以讓所有人信服，或許有人會相信我，但是也難以成就氣候。」

  「那如果說，將我的名頭給你扯虎皮呢？」

  段新城頓時精神一振：「這倒是個好主意，只是陳兄，你究竟想要做什麼？」

  陳凡長嘆一聲：「此事說來話長......」

  「不瞞你說，我的本意，就是偶爾做幾次鏢局的苦力，遊山玩水。

  不是說沒有野心，而是他不想被捲入這個世界的漩渦之中。

  「但，在這個世界上，卻是身不由己。大雨連綿不絕，吹的我眼睛都有些睜不開了。

  現在，血玉蟬又有了新的計劃，以他現在的實力，想要在江湖上攪風攪雨，輕而易舉。

  從天芒山的那一天起，我和血玉蟬就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繫。

  他們步步緊逼，我總不能一直被動挨打吧？再說了，這一次的風波，牽扯的可不是一座城池，而是整個江湖，到時候，誰也別想全身而退，為了長風鏢局，我也要為他們著想。」

  陳凡說的很有道理，段新城點了點頭。

  「所以呢？」段新城忍不住問道。

  「這一次，我救了那麼多人，也算是小有名氣了。事實上，在大雄寶殿的時候，我也被曲非凡的提議給打動了。就像你說的那樣。

  那個時候，任何一個聯盟都會變得混亂不堪。

  「所以，我就壓下了這件事，只說以後再說。

  「不過，這卻也是有好處的。

  但這件事，卻在一些有心人的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

  「所以，如果你能以我的名義，召集一批志同道合的人，組成一個聯盟，暗中尋找血玉蟬的蹤跡，說不定，你還能做出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來！」

  陳凡此言一出。

  段新城眼前一亮。

  點點頭：「不錯，正面強攻，絕對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但若心懷仁慈，暗中行事，拉攏一批有志之士，那就是大功一件！」

  段新城在這方面，其實很有經驗的。

  在飛龍水寨的事情上，他做得很好。

  只可惜，他低估了兩人的實力差距，如果不是陳凡出手，他早就死了。

  但這一次，他借著陳凡的名頭，的虎皮扯來做大旗。

  他暗中謀劃，拉攏合適的盟友。

  就算有什麼麻煩，也有陳凡在。

  他頓時興奮起來，想要答應下來。

  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目光死死盯著陳凡。

  「你是不是又想利用我？」

  無論是飛龍水寨，還是大覺寺，他都親眼目睹了陳凡的強大。

  他自以為猜中了陳凡的心思，卻沒想到卻被陳凡利用了。

  誰也不知道，陳凡說的是真的。

  萬一又有詐，那可怎麼辦？

  他猶豫了一下。

  陳凡微微一笑：「這件事，我不會和段兄開玩笑的，而且你也不能操之過急。我們必須慢慢來，這樣才有可能成功。」

  「還請陳兄賜教！」

  段新城連忙起身，躬身行禮。

  陳凡一把拉住他，讓他坐下。

  「首先，我們不能以血玉蟬為對手，也不能太過針對血玉蟬。

  血玉蟬掌控著天聽樓，掌握著無數的情報。若是你做得太過明顯，必然會被人察覺，到時候，你所做的一切，都將付之東流，毫無意義。」

  段新城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敵人在明，我在暗。

  若是自以為做得天衣無縫，將這個秘密泄露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輕則被血玉蟬滅殺，重則被血玉蟬利用，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第二點，今天晚上的人，不能完全信任。魚龍混雜，人心易變，還有一點，那就是……裡面可能還夾雜著敵人。只要你不回頭，你就看不出你是黑是白。是以，想要招攬一個人，就必須要經過重重關卡，考驗一個人的心性，一個人的性格，一個人的武功，一個人的立場......

  「不過，我們也不能做的太過明顯，不然的話，難免會引起別人的不滿，從而產生裂痕，而裂痕一旦出現，便會動搖根基。」

  段新城聽得一愣一愣的，陳凡的話聽起來很普通。

  看似平平無奇，實則洞察人心。

  有道是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

  顯然，陳凡在這方面，也有不小的造詣。

  段新城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雖然身手不怎麼樣，但是交朋友，還是很有一套的。

  正因如此，他才對陳凡的話，深信不疑。

  「第三點……」

  陳凡倒是希望段新城能幫上忙。

  身後不遠處就是驚皇亭，隨時都有可能出現。

  這些人，早在二三十年前，甚至更早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謀劃了，雖然不知道他們的目的是什麼，但他們的目的，卻是非同小可。

  這種情況之下，陳凡這邊單靠一個高深莫測的任天斗明顯不行。

  無論是洛輕塵，還是自己，又或者是長風鏢局，都無法與驚皇亭抗衡......

  所以陳凡就想著，用其他的方法，來解決這件事。

  但如果他這麼做了，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注意。

  這樣一對比，段新城就是最好的選擇。

  他是江湖中人，交遊廣闊，耳聰目明，消息靈通，有了這個身份做掩護，他比顧士做的更多。

  畢竟，顧士在道上混了這麼多年，雖然名氣比段新城大得多，但他從來都是獨來獨往，不像段新城那樣喜歡交朋友。

  兩個人你一言我一語，聊了很多細節。

  一開始，是陳凡在說話，段新城在聽。

  過了一會兒，段新城也加入了進來。

  時間緩緩流逝，轉眼間，三更天已至。

  陳凡說到這，微微皺眉，望向窗外。

  段新城也很納悶：「人呢？」

  肖翼騰說過，他會在三更之前過來，這樣的人，說出去的話就一定會做到。

  說是三更，那就是一刻鐘都不會少。

  可現在已經是子時，卻不見了蹤影。

  陳凡正想站起身來時，耳邊突然傳來「砰」的一聲巨響。

  他連忙飛了出去，寧無霜也跟著出去了。

  四目相對，卻見一名黑衣男子倒在院中，艱難的抬起頭來，卻是肖翼騰。

  他伸出一根手指：

  「一個都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