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血河秘典？！」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大吃一驚，連陳凡都微微皺眉。

  血河神功詭異莫測，陳凡雖然不知道飛龍水寨的那位，修為達到了什麼程度，但也足以讓他心驚肉跳了。

  能夠隔空取血，凝聚出一隻巨大的手掌，可想而知。

  那時候晦行禪師得到的居然是一本血河經？

  而且還沒有毀掉……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幾個人都皺起了眉頭，晦海禪師雖然這麼說，但是卻沒有說到重點。

  這秘密就是從這裡開始的。

  

  果不其然，晦海禪師又道：

  「師兄原本是想毀掉這本秘籍，不想讓這本秘籍在江湖上禍害。

  「不過，他體內的毒血實在是難以忍受，幾次想要將這本秘籍毀掉，卻又忍受著劇毒之血的痛苦，幻想著這本秘籍中會有什麼解藥。

  所以一直沒有動手而已。

  「後來，他身上的毒血再也沒有發作，我無意中找到了這本書，於是，我就問了出來！

  「師兄告訴我，他花費了三年時間，將佛法融入到了玄功之中，最終與自己的大覺末覺神功融為一體，消除了體內的毒血，也消除了血河神功的暴戾殺戮之氣，一舉兩得。

  「雖然當時老衲也覺得不妥，但看到師兄恢復如初，一切如常，還是很高興的。」

  「方丈怕是有些得意忘形了。」

  段新城皺了皺眉。

  晦海禪師點頭一嘆，道：「不錯，血河功乃是邪功，師兄縱然佛法精深，也不免走入歧途。稍有不慎，就會入魔。

  最初的幾年，一切都很平靜。

  「他隱藏的很好，沒有人能夠發現他的蹤跡。

  「有了這門功法，師兄的修煉速度，也是突飛猛進。」

  說到這裡，晦海禪師停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憶著什麼。

  「這麼算起來，已經有二十多年了。那會師兄遊歷天下，忽然回到了大覺寺。

  「只是，我本想將師兄迎回寺廟，卻沒想到，師兄竟然會突然殺人！

  「他怒斥邪魔外道，認為大覺寺是武林不能容忍的魔窟。

  「要為天行道，剷除武林中的大覺寺。

  「他武功高強，又有血河神功相助，兩相結合，誰人能敵？

  「那時候，大覺寺的三代高手都死了。

  「我們犧牲了一百多人，才將他制服。

  直到現在，我們才發現，他的心魔，已經根深蒂固，再也無法控制。滿腔的殺意，幾乎要衝天而起。

  「我們囚禁了他三日，直到他甦醒過來。

  沒想到，他醒來之後，竟然說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

  也正因為如此，大覺寺才會在一夜之間喪命......」

  晦海方丈說著，不禁端起茶盞，輕啜一口，臉上的悽然之色，卻是更濃。

  陳凡等人面面相覷，都不說話，等著晦海和尚揭開謎底。

  「師兄這一次，已經控制不住自己的魔性了。

  「就連他隨身攜帶的那本鐵卷，也在這次任務中丟失了。

  「不過，比起下一件事，這又算得了什麼？

  「在回去的路上，他路過了一個村子。

  「村子裡的村民都很熱情，見他是個和尚，就用齋飯招待他。

  「但，就在那一天晚上，師兄突然發了瘋，在深夜之中，將那個村子裡的七百二十一個人，全部殺光！

  「師兄醒過來的時候，告訴我，那一天，是七月初三。

  「7月3日……」

  晦海方丈長嘆一聲，道：「你們知道嗎？在一心死亡之後，其身後赫然寫著一行血淋淋的大字：「七月初三，魂歸！」

  眾人聽得一陣無語。

  段新城皺了皺眉：「想不到昔年晦行大師，竟有這等行徑？」

  「唉……」

  晦海禪師嘆息一聲，說道：「大日鐵卷是小事，可是那七百二十一條人命，卻是非同小可。大覺寺立刻派出人手，四處搜尋，等他們趕到時，現場已是慘不忍睹。

  「我們把屍體埋在土裡，念了三個月的往生經。

  「可實際上，有什麼用呢？

  「經此一役，晦行師兄被禁足於大覺寺，同時對門下弟子嚴加看管，唯恐有人效仿，習得血河神功這等詭異武學。

  「這件事，將會給整個江湖帶來巨大的災難。

  「晦通師弟之事，老衲並不知情，但一心死後，卻有一句話：七月三日，魂魄歸！令人難以忘記，昔年晦行師兄犯下的滔天大罪！

  「那個時候，肯定還有人沒死，而且還藏在大覺寺！」

  陳凡聞言，抬頭望向晦海禪師：「方丈，你是想讓我們幫你找到此人？那方丈，若是找到了他，你該怎麼辦？」

  晦海方丈滿臉悲憫，長嘆一聲：

  「當年我與師兄聯手對付堂主，一時大意，留下如此禍患，老衲責無旁貸。

  「至於師兄變化，我沒有及時應對，也沒有足夠的警惕，這罪孽......也可以算在我頭上。

  「所以，如果你們能找到這個人，老衲願意自殺謝罪。

  「只希望那人，不要再濫殺無辜。

  「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晦海禪師這番話說得鏗鏘有力，聲音沙啞，瘦弱的身軀，卻爆發出一股不可思議的力量。

  陳凡嘆息一聲：「方丈既然這麼說，那就說明，大覺寺在武林中，依舊是一方巨擘。此事我已知，沒理由袖手旁觀。雖說，我沒有把握，能夠幫助方丈找到這人，但至少，我會盡力。不敢怠慢！」

  「好，有陳少俠這句話，老衲就放心了。」

  晦海大師微微頷首：「不知諸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但說無妨。」

  陳凡掃了顧士等人一眼，搖了搖頭，道：「如果有，我會來找你的。」

  「嗯，此事事關重大，待此事塵埃落定，我自會向天下澄清，就此了結。」

  晦海方丈站起身來，說道：

  陳凡也起身道：「好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就先走了。」

  「幾位施主，再見。」

  晦海方丈目送陳凡等人離開後，才轉身離去。

  陳凡等人一路沉默，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直到段新城走進院子，他才忍不住出聲。

  「想不到，大覺寺竟然還有如此隱秘之事。晦海方丈果然是高僧，這份毅力，在下佩服得五體投地！」

  顧士看著段新城：「你先別夸。」

  「你說什麼呢？」

  段新城微微一怔，本能的覺得顧士的話有些不對勁。

  不過仔細想想，還是覺得自己這個師兄，每次都要找自己的麻煩才有意思。

  「沒什麼，只是提醒你一句。」

  「陳兄，你的意思呢？」顧士看向陳凡。

  「既然方丈願意將這麼隱秘的事情告訴我們，我們自然不能視而不見。」

  陳凡淡淡道：「從明天開始，我們就開始調查這兩個人的死因……對了，顧兄，不要忘記了。」

  「什麼事？」

  段新城頓時伸長了脖子往裡看。

  「這與你無關。」

  顧士嗤之以鼻。

  「拔劍吧！」段新城的臉上浮現出一抹怒意。

  「滾！」

  說完，顧士轉身就走。

  段新城看著陳凡和顧士離開的背影，微微一怔：「陳兄……這……」

  「回頭我在跟你說。」

  陳凡淡淡道：「大家都累了，先去休息吧。」

  「行。」

  段新城很聽話，一邊說著，一邊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陸無為伸了個懶腰，開口道：「這幾天我都睡著了，感覺好多了。靜極思動，難以入眠。陳兄如果沒事的話，我想出去走走。」

  「這麼晚了？」

  陳凡抬頭望天，微笑道：「好吧，那陸兄自便。」

  「嗯。」

  留下一句話，陸無為便轉身離開了。

  陳凡與寧無霜坐在一起，回到自己的房間。

  寧無霜雙手捧著茶盞，為陳凡斟滿。

  「喝點東西。」

  寧無霜皺了皺眉，道：「我總覺得，晦海禪師今晚說的話，有些不對勁。可是，他又說不上來。

  「你能不能告訴我？」

  陳凡笑了笑，道：「那你能說說，你現在的心情嗎？」

  「我有種預感，這不是我們能做的。」

  寧無霜想了想，說道：「說到底，還是大覺寺的私事，我們只是來拜訪一下。怎麼能讓客人幫自己查呢？而且......關係到大覺寺的根基。」

  陳凡似笑非笑道：「說的好。」

  寧無霜道：「你想想，當年晦行禪師做的那些事，如果傳了出去，那大覺寺在江湖上，誰還會信？如此一來，大覺寺的名聲自然一落千丈。誰知道會有什麼流言蜚語？現在說是晦行禪師的錯，可是就算晦海禪師日後以死謝罪，傳了出去，說不定還會被人說成是晦海禪師畏罪自殺。」

  「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或許，那村莊已經被有心人說成了隱居江湖的隱居之地，而大覺寺卻是居心叵測，想要吞併這個村子，得到更多的武功，所以才會傾巢而出，滅掉那村莊。

  「而且，最近二十多年，大覺寺弟子很少在江湖上行走，被認為是在消化戰利品......」

  「最終，晦海禪師隕落，大覺寺依舊逍遙法外……這種可能性很大。」

  「換做是你，會如何？」

  陳凡目光落在寧無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