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你想怎麼樣？

  以陳凡的性格，怎麼可能輕易相信別人？

  歸風鑒的天叔說過，他是一個非常謹慎的人。

  事實上，陳凡也很好奇，他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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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後，他得出了一個結論，那就是穿越綜合症。

  穿越前，他的警惕性其實並不高。

  但是，穿越到這兩個世界後，這個瘋狂的江湖，動輒殺人的世界，讓他對這個世界，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距離感，讓他對一切都保持著警惕。

  一開始，他並不相信寧無霜。

  防人之心不可無。

  陳凡猜測，這可能就是他穿越到這個世界後，對自己的一種保護。

  但現在，他卻覺得，這樣的警惕，是一件好事。

  如果不是他足夠謹慎，恐怕早就死了。

  別的不說，光是玉虛經一戰，沐淳風就對他動了殺心，如果陳凡與他稱兄道弟，與他把酒言歡，毫無保留的信任......結果卻被沐淳風在背後捅了一刀。

  至於天斗幫……

  雖然，根據他得到的消息，任天斗對寧無霜表現出了足夠的善意，也表現出了足夠的善意。

  甚至，還對寧無霜的身世，有了一些了解。

  但陳凡還是不放心。

  因為，在這兩個人之間，還存在著一些無法解釋的事情。

  用來探路是不錯的選擇，可是修羅堂這塊石頭，卻是沒有任何用處。

  畢竟，在武庚城內，還有一個古老的家族。

  任天斗得到那塊「石頭」，榨乾了裡面的油脂，情況也和古大家差不多。

  彼此之間，本就是敵人，沒有任何轉圜餘地。

  所以，這石頭上，什麼都看不出來。

  但……也不是沒有用。

  這是一個很有意思的開端。

  有這樣的人在，他們之間，就會形成一種默契。

  等陳凡找到一塊合適的「石頭」後，他就會毫不猶豫的把它扔給天斗幫。

  「鑰匙已經插入了，是敵是友，等我們進去之後，自然會有答案。」

  陳凡端起茶杯，淡淡道：「這件事，牽扯太大了。修羅堂的人，大多都是悍不畏死的，他們對修羅堂的執著，給人留下了極為深刻的印象……幾乎讓人無法理解。所以，萬血修羅經也好，修羅血盤也罷，都只是一個稱呼罷了。

  「今日之事，就此揭過。明天，我們就出發。」

  「嗯。」寧無霜點點頭。

  陳凡應了一聲，起身向床邊走去。

  說完，寧無霜轉身，關上了門。

  「……一點都不浪漫。」

  陳凡看了她一眼，搖了搖頭，懶得理會她。

  一夜無話。

  翌日清晨，陳凡與寧無霜，向離無塵打了個招呼，說有要事要辦，就先告辭了。

  離無塵見他們心意已決，便不再挽留。

  而是讓人準備了一艘快船，將兩個人送走。

  秋萍川有秋萍盟庇護，沒人敢動他們。

  當然，真要這麼做，那就是找死。

  如此一來，原本需要七日才能走完的路程，在短短兩三天之內，就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從關川渡上了岸，回頭跟秋萍盟的人打了一聲招呼，便繼續往大覺寺趕去。

  春光明媚，道路上五顏六色。

  中午前，陳凡和寧無霜在官道旁，看到了一家小酒館。

  布幔在風中獵獵作響，幾匹馬在悠閒地啃著泥土，就連馬也沒有鬆開。

  寧無霜望著陳凡，道：「要不，我們休息一會？」

  「也好。」

  陳凡微微頷首。

  兩人策馬而行，將馬匹拴好，然後進了酒館。

  酒肆內，幾個人正坐在一起喝酒吃肉。

  這幾張桌子上，有武者打扮的，單獨坐在一張桌子上，另一張桌子上，則是清一色的女子，有老有少。

  最後一張桌子上，坐著一位蒙著面紗的女子，在她的身邊，有幾個人在伺候著。

  顯然，他才是這群人中地位最高，地位最高的一個。

  而那些武師，則是在保護著她。

  陳凡掃了他們一眼，就不再理會。

  與寧無霜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酒菜已經端了上來，兩個人檢查了幾遍，確認無誤，正要喝下去的時候，外面突然颳起了一陣狂風。

  狂風驟起，轉瞬即至。

  轉眼間，已經消失不見。

  所有人都被這詭異的風聲吸引，不由自主地抬頭望去，待看清來人之後，一聲驚呼忽然傳入耳中：「你……你是誰？」

  林夢雅回過頭來，卻發現，那蒙著面紗的女子，已經不在了一開始的位置上。

  下一刻，他就出現在了另外一張桌子上。

  除了那名女子之外，還有一名男子。

  男子三十多歲，骨瘦如柴，坐在那裡，就像是一根甘蔗。

  他的臉上掛著猥瑣的笑容，留著兩撇八字鬍，留著山羊鬍，鬍子翹起，用一根紅繩系在了一起。

  整個人看起來十分古怪，七分滑稽，三分詭異。

  「這位姑娘，怎麼用面紗遮住了你的臉？不如脫下來，讓我看看，到底有多花容月貌。」

  「豈有此理！」

  另一張桌子上的武師勃然大怒，站起身來，朝著那人走去，其中一人伸出手來，想要抓住那人的肩膀，卻只聽得一聲慘叫，整個人倒飛了出去，落在了官道旁邊的一條臭水溝之中。

  這人回過頭來，對著眾人道：「你們倒是有點眼力勁，別壞了我與美人的好事。」

  這人長得怪模怪樣的，武功卻是實打實的。

  剛才那一擊，他們根本就看不透。

  寧無霜鄒眉頭一皺，但還是按捺住了自己的性子，沒有貿然出手。

  江湖上詭計多端，陰謀詭計層出不窮，防不勝防。

  誰知道這會不會又是另一齣戲？

  所以，只是默默的等著，同時折斷一根筷子，暗中握在掌心，一旦情況不妙，就會第一時間出手。

  幾個武師的臉色都變了。

  事實上，他也不敢輕舉妄動。

  「姑娘，你今年多大了？你許配給她了嗎？」

  「……你，你再這樣，我就死在這裡！」

  說著，她從懷裡掏出一根鳳釵，對著自己的脖子就是一刀。

  結果手一松，那支鳳釵就落在了對方的手中。

  這支鳳釵很漂亮，也很精緻，高瘦男子湊到近前，目不轉睛地看著，忍不住讚嘆道：「很好，很好，有句話說得好，我喜歡你，這樣才不會浪費了這麼好的天氣！既然姑娘送了我這麼一件定情的禮物，我總不能空手而歸吧，免得被人笑話，說我【雲間摘星手】是個粗人。」

  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伸到了自己身上。

  寧無霜皺著眉頭，拿起茶杯蘸了蘸，在桌上寫下了兩個字：採花！

  陳凡想了想，嘴角抽搐了一下。

  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特殊的職業，他們仗著一身強大的武功，卻不是鋤強扶弱，也不是劫富濟貧，更不像是那些心懷復仇之心，想要稱霸江湖。

  而是專門針對那些大戶人家的閨房。

  仗著武藝高強，偷門撬鎖，不偷金銀財寶，卻偷人家姑娘家的媳婦。

  實在是太可惡了！

  陳凡在小說中見過很多這樣的職業。

  比如萬里獨行田伯光，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甚至有的小說里，主角還以此為職業......

  但穿越之後，卻很少見到這種東西。

  這樣的人，再厲害的武功，也不會被江湖上的人放在眼裡。

  正道對此不屑一顧，見人就殺。

  那些邪道之人，根本就不把他們放在眼裡，同樣見一個殺一個。

  他們這些人，在黑白兩道之間掙扎求存，卻依舊頑強的活著，堅守著自己的職責。

  雲間摘星手，在江湖上，他是數一數二的。

  陳凡微微皺眉，腦海中閃過這個名字。

  那幾名武師對視了一眼。

  「雲間摘星手。」

  「廖無術！」

  那幾個人臉上都是露出了驚恐的神色，不由自主的往後退去。

  「知道爺爺？」

  廖無術翻了翻身上的定情信物，不屑的看了他們一眼，道：「知道就滾吧，我今天心情很好......沒興趣殺人，免得嚇到了美女。」

  說著，他忽然從懷裡掏出了一樣東西。

  那是一片葉子。

  非金非鐵，看起來就像是一片普通的樹葉，很有可能是這人在飛行的過程中，被風吹落的。

  說著，他便將那片葉子放在了那女子的面前，鄭重的道：「這是我送給你的定情信物，還請收下。」

  紗衣女子氣的直跺腳：

  「首先，我沒有給你什麼定情之物，你不要信口雌黃！

  「第二，我已經嫁人了，絕對不能和別的男人有任何瓜葛！

  「第三，如果你再侮辱我，我……我……」

  「你想怎麼樣？」

  廖無術嘿嘿一笑，道：「美女生氣的時候，才會更有魅力，讓人移不開眼睛......對了，你怎麼不把面紗摘下來？哦，我明白了，我經常在酒樓里閒逛，聽說書先生說過，江湖上有一些女子，喜歡戴著面紗，見到心儀的男人，就摘下面紗，說自己曾經發過誓，誰見過她的容貌，就一定要嫁給她……等等，難道姑娘也是這樣？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會手下留情。」

  說著，他伸出手來，想要把這女子的面紗給摘下來。

  寧無霜望向陳凡，見陳凡點了點頭，眼中閃過一絲異色。

  寧無霜冷哼一聲，屈指一彈，一股勁風呼嘯而出，直取廖無術的手掌。

  廖無術聽到風聲，猛地轉身，大喝一聲，大袖一揮，擋在了身前。

  只聽得一聲「破」，那根筷子直接從那人的袖子裡穿了過去，在空中打了個轉，飛了出去。

  廖無術見筷子去勢不減，轉過頭來，目光落在陳凡和寧無霜身上。

  只是看了一眼，就皺起了眉頭：「俗不可耐！竟敢打擾爺爺的興致，真是不知死活。」

  寧無霜眉頭緊鎖，但此刻，卻是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他正要發怒，卻發現陳凡正笑眯眯的看著他。

  「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瞎了一雙眼睛，真是可憐，小小年紀就要死在大街上。莫要與他計較，否則只會貽笑大方。」

  寧無霜用力點了點頭，她看著那摘星手，道：「摘星手……哼，如果不是翻天門的『摘星手』徐一鳴死得太早，光是你的名字，就足以讓你和他一戰了。」

  廖無術冷笑一聲，還想說什麼，但下一刻，他的臉色就沉了下來。

  他二話不說的伸出一隻手，向那名輕紗女子抓去。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勁風襲來，令其勃然大怒：「你...」

  話音未落，就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震碎了。

  他心知不妙，不敢戀戰，轉身就走，可就在這時，他的膝蓋處，又是一根筷子刺出，洞穿了他的膝蓋。

  一時間也不敢回頭，跌跌撞撞的想要逃出去。

  然而，他的另一條腿也被洞穿，膝蓋骨也被打斷，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腳步聲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來人站在這人面前，身上的衣服破破爛爛，東一塊，西一塊破洞。

  腰間繫著一支竹杖，手中提著一盞青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