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9章 想撕下一塊，嘗一嘗味道

  上吊！？

  夏青染猛地站起身來，她想要詢問，可是看到周圍的客人後，她才發現，這裡並不是一個合適的位置。

  她向陳凡等人告辭後，就急匆匆的走了進去。

  陳凡與寧無霜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疑惑。

  

  良久良久，都沒有說話。

  難不成，王世雄因為這一戰，顏面盡失，所以自殺了？

  寧無霜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陳凡身上。

  陳凡輕輕拍了拍她的手掌，示意她冷靜。

  他轉頭看向了其他人。

  剛才那人雖然儘量壓低了聲音，但在場眾人都是耳聰目明之人，自然聽得清清楚楚。

  他們面面相覷，竊竊私語。

  「老爺子是不是因為戰敗，所以自殺了？」

  「玉柳劍王威名赫赫，怎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

  「剛才那一戰，我們都看在眼裡，老劍王雖然落了下風，但他已經展現出了自己的實力，應該至於這樣吧？」

  「老爺子最後那句話，實在是太振奮人心了，他雖然敗在了比試之中，但是卻依舊保持著自己的風度，不應該就這樣上吊自殺的。」

  有的人在竊竊私語，有的人保持沉默，有的人則是偷偷的離席而去。

  顯然這消息太過驚人，他迫不及待的想讓更多的人知道。

  凌九霄與凌夫人亦是面面相覷，眉宇間儘是愁雲慘澹。

  方玉橫搖了搖頭，嘆息道：「江湖中人都是老江湖了，既然踏入江湖，就沒想過能活著離開，但今天老爺子七十大壽，卻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這，這該不會是他一時興起，想要一了百了吧？」

  凌夫人搖了搖頭：「不過，老爺子死了，王家怎麼辦？」

  凌九霄一言不發，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嘆了口氣，道：「內子說的是。」

  「......」

  便是陳凡，也不由望向凌九霄。

  你老婆說得對……你是不是失去了說話的能力？

  就在他沒有注意到的時候，又有一人從內殿走了出來，正是夏青染。

  她神色凝重，坐在椅子上，嘆了一口氣：「王老英雄，一世英名，卻落得如此下場。」

  「你確定？」

  寧無霜小聲問。

  「當真！」夏青染點了點頭。

  說完，她長身而起：「各位，我得趕緊回書香閣，將王老英雄的事稟告給掌門。」

  凌九霄長身而起，道：「夏女俠請回吧。」

  「留在這裡已經沒有什麼意義了，走吧。」

  凌夫人也起身，準備帶著人離去。

  陳凡和寧無霜也沒有多做停留，告辭離開。

  凌九霄走到門口，拱手道：「我們先回凌雲門吧。」

  「寧總鏢頭，陳副總鏢頭，你們若無事，不妨來我凌雲門走走。」

  「這兩位先前可是已經答應了，要先去一趟書

  香小築。」

  夏青染連忙道：「事不宜遲，我們現在就出發。」

  寧無霜與陳凡對視一眼，微微頷首。

  書香小樓是此行的目的，雖然王家莊出了這樣的事，讓人扼腕嘆息，但書香樓還是要去的。

  陳凡想要擴大鏢局的規模，自然要向夏青染請教。

  回去之後，就讓鏢局去安排一下。

  這年頭，馬車不方便，想要回來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是回去了，那就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

  幾人與凌雲門的人打了聲招呼，便回到了書香樓。

  來的時候，馬車很難走。

  夏青染帶著他們，來到了一條大道之上。

  此時回去，卻是方便了不少，可以抄近路。

  就這樣，不到一天的時間，他們就回來了。

  回到飛霞山腳下的觀霞鎮，讓鏢師們暫時休息。

  陳凡，寧無霜、於知微、邱若水，都在夏青染的帶領下，前往飛霞山。

  來到飛霞山的時候，已經是傍晚時分，陽光明媚。

  天空中飄蕩著紅色的霧氣，就像是一條紅色的絲帶，懸掛在天空之中，給人一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感覺。

  夏青染一路上都是憂心忡忡，但是當她看到那漫天的霞光時，整個人都輕鬆了許多。

  然後對陳凡等人道：

  「飛霞山的獨特之處，就是這裡到處都是紅色的雲彩，有時候雨後，天空就會變得通紅一片，讓人心曠神怡。

  「不過，這飛霞山可不多見，諸位第一次前來，便有機會一飽眼福，當真是運氣好。」

  寧無霜怔怔地看著天空，伸出一隻手，像是要去觸碰那片神秘的雲彩。

  當然不可能觸碰到。

  只是，在伸手的時候，唇角卻是忍不住勾起了一抹笑意。

  「好美的景色。」

  「無霜妹妹，我帶你去飛霞山的觀雲台。」夏青染開口道：「那才叫霞光萬里，如在天上。」

  陳凡轉頭看去，就見玉知微正站在雲霧中，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這樣的美景，你也能欣賞？」

  陳凡詫異的看著玉知微，這可不是食物啊。

  「這雲霧好甜啊……」

  玉知微咽了口唾沫：「真想撕下一塊，嘗一嘗味道。」

  「沒出息。」

  對於陳凡的評價，玉知微充耳不聞。

  邱若水小心翼翼的欣賞著，努力讓自己看起來雲淡風輕，但是當所有人的目光都從她身上移開的時候，她的眼睛立刻就亮了起來，看向了天空，恨不得展翅高飛，衝進雲層中，在雲層中翻滾一番.

  陳凡自然注意到了這一幕。

  搖了搖頭，軒轅依人並不在意。

  一路向上，不多時，一座坐落在半山腰上的建築，已經遙遙在望。

  抬頭一看，牌匾上寫著三個大字：書香樓！

  書香樓坐落在彩霞山的半山腰上，建築的主體是一個「雅」字。

  夏青染一邊走，一邊為陳凡等人講解，每走一步，都有不同的風景，給人一種柳暗花明的感覺。

  每一次，他都以為這就是終點，可是一轉身，卻是另一番景象。

  走在其中，有一種說不出的寧靜。

  書香樓中，弟子們隨意地穿梭在假山和迴廊之中，有的靠在欄杆上，捧著一本書，久久不肯放下。

  有人在花園裡練劍，可惜，現在是春暖花開的季節，所有的花都還沒有完全綻放，否則的話，這一幕，絕對是一幅絕美的畫卷！

  偶爾路過一座建築的時候，還能聽到裡面傳來的讀書聲。

  與其他地方不同的是，這裡的人，盡都是女子。

  一路上，陳凡都沒看到一個男人。

  見陳凡一臉茫然，夏青染不由輕笑一聲：

  「書香樓，是不收男人的。就算是來做客的人，也是寥寥無幾，不過陳兄乃是世外高人，自然會例外。」

  「這……」

  陳凡摸著下巴道：「你放心吧，我就是個花心大蘿蔔，總想找點女人帶回去來.....」

  「嗯？」

  寧無霜瞥了陳凡一眼：「以後給我老實點，別把鏢局的事說出去，免得被人恥笑。」

  這也太離譜了吧？

  看著夏青染震驚的模樣，陳凡嘴角微微一抽。

  夏青染看了看寧無霜，又看了看陳凡，眼中閃過一絲玩味。

  不過他也沒有多說什麼。

  「昔年創派祖師建此書舍，對江湖之事並不上心。不過是女子的私學罷了。」

  「私塾？」

  寧無霜的好奇心一下子就被勾了起來。

  「沒錯。」夏青染微微一笑，道：「雖說現在風氣開放，男女皆可讀書，但祖師那時候，女子卻不能讀書。有句話說的好，沒有才華的女人，才是最好的。祖師覺得，這句話是斷章取義，不妥。其實，一個女子，若能明辨是非，也是一種美德。

  「所以，祖師一開始，只想開一所女子學堂，教女子識字。

  「但有句話說的好，『嫁夫隨夫、夫死從子』，婦道人家都是被嚴令禁止拋頭露面的，所以私塾里的人並不多......」

  「反倒是那些流落在外的女人們，把這裡當成了自己的歸宿。

  「祖師收留了他們，教她們知識，供她們吃穿住行。」

  寧無霜忍不住讚嘆道：「書香閣的創始人，真是厲害。

  這才是真正的高人風範。」

  陳凡心中一動：「這麼說，這書舍一開始並沒有教人武功，那為什麼要教人武功？」

  夏青染看向陳凡，輕嘆一聲道：「教人武功，實在是沒有辦法......有句話說的好，人無完人。不管是男人還是女人，都是如此。

  「讀過書，明悟了道理，氣質自然與常人不一樣。遇到事情不會急著發脾氣，也會講道理，更多的時候會用道德來說服別人。

  「若是平時，倒也罷了。

  「只是沒想到，書香小築昔年收的那名弟子，竟因此惹出了大禍。那一年，一名弟子下山採購藥材，卻被鎮上一群地痞流氓給盯上了。

  「強行留了下來......唉，那名弟子回到私塾，跪在祖師面前，說自己沒臉活下去了，只恨自己沒有自保之力。

  「祖師好說歹說，她還是偷偷離開了觀雲台。」

  後來，自殺了。

  「經此一事，祖師震怒，下了山，大開殺戒。回到山門，便開始傳功。

  「這樣一來，更多的女子被吸引到了這裡，久而久之，這間所謂的私塾，就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到了晚年，祖師看著這書舍，也是驚嘆不已，本來要開私塾，怎麼就成了武林門派？」

  這番話，聽在眾人耳中，卻是讓人哭笑不得。

  寧無霜和陳凡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只是書香樓的弟子，素來以「知書達理」著稱，所以祖師爺並未將其解散，而是放任不管。

  「祖師死後，又有一位掌門，接替了位置。

  「門規雖變，但有一條，卻是亘古不變，只收女子！

  「而且，在習武之前，最少要經過三年的學習，這是鐵律。」

  夏青染一邊說著，一邊抬起頭來，她看到了一座巨大的建築。

  「洗硯齋。」

  陳凡看了一眼大門上的牌匾，口中念念有詞。

  「嗯，這裡就是我們的掌門大殿了。」

  夏青染笑了笑，道：「與其他宗門不同，這裡並沒有什麼宏偉的建築，只是一間茅草屋，雖然經過了幾次擴建，但依舊保持著原來的結構。這裡，原本是開派祖師，用來授課的地方。「洗硯齋」三個大字，乃是當年祖師親自起的，但卻並未懸掛於此......而是懸掛於另一間草屋之中。

  「後來，這裡總要有個名字，便將祖師爺的『洗硯齋』三個大字，掛在了這裡，當做了我們的掌門大殿。」

  「你怎麼這麼清楚？」

  陳凡微微一怔，這些都是宗門的秘密，雖然不是什麼大事，但也不是什麼大事。

  夏青染微微一笑，道：「祖師教訓的是，有前車之鑑，才能吸取教訓。

  「所以，我剛才所說的，都是進入藏書閣後，一年內必須要學習的內容。

  「而且，我們不需要完美，只需要真實！」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將陳凡等人帶到了洗硯齋。

  「掌門，徒兒夏青染，帶著長風鏢局的人，前來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