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她一直是他的籠中鳥

  江若雪遲疑了一下，無視了他伸出的手，走進了客廳的大門。

  然而一踏進門，一股難以名狀的不適感便如潮水般湧來，淹沒了她所有的感官。

  這間熟悉的客廳，還是那麼豪華，精美。在這裡，她曾經放下所有的尊嚴，向他乞求一絲憐憫；也曾在這裡，被他無情的言辭羞辱得體無完膚。

  她在這裡成為他手中無法掙脫的禁臠，每一次的回憶都像是一把銳利的刀，深深地刺入她的心臟。

  她不明白，自己為何還要再次踏入這個充滿痛苦回憶的地方。

  她迅速轉身，向著大門口大步而去。

  李欽南像早有預料一般，面色一凜，衝上去攔住她，「小雪，別走！」

  「怎麼？你還要囚禁我嗎？」江若雪憤怒地提高了聲音，透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決。

  「讓開！我不管誰要見我，也不管你要玩什麼花樣，我沒有義務奉陪，今天你讓計程車把我劫持到這裡來，我就可以報警。」

  李欽南微微一僵，苦笑一下，神情落寞。「在你眼裡，我就這麼不堪？連一點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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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若雪移開視線，見慣了李欽南的兇狠與絕情，現在這副悵然若失的模樣讓她感到不適。

  一架輪椅緩緩出現在大門口，輪椅上的人，雖身處陰影之中，卻仿佛帶著一股不容忽視的力量。

  他輕聲開口，聲音低沉而堅定：「江小姐，請等一下，是我特地來見你。請放心，我並無惡意，更不會為難你。」

  江若雪怔住了。她凝視著那位坐在輪椅上的陌生人，他背對著客廳，明亮如白晝的光線讓她看不清楚他的臉。但那份從骨子裡透出的強大氣場，卻讓她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絲緊張。這人的氣場之強，與李欽南不相上下，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

  請問你是……」江若雪遲疑著，聲音中帶著幾分不確定。

  輪椅上的人輕輕一笑，「江小姐，請進來說話好嗎？有一些事情我必須當面對你說，你應該知道阿南他……是不會傷害你的。」

  江若雪沉默了。她沒有回頭看向李欽南，但那兩道來自他身上的熾熱目光，如同火焰般，無聲無息地灼燒著她的背脊。

  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推動著她，讓她妥協。

  「那好吧，我現在要給家裡人打電話，告訴他們我在這裡。」

  「請便。」對方的聲音很溫和。

  江若雪拿起手機，本想在家裡的微信群里發送地址，猶豫一秒後又放棄了，她徑直走進大廳。

  李森元的目光靜靜地停留在江若雪身上，深邃而專注。

  客廳里燈火輝煌，江若雪也在仔細地打量李森元，越看越心驚，這個人怎麼長得和李欽南如此相像？

  「請問這位先生，你到底是誰？」江若雪客氣地問道。

  李森元笑笑，說，「你難道不覺得阿南長得很像我嗎？」

  江若雪心頭升起一種模糊而奇怪的感覺，如同被薄霧籠罩的謎團，隱約可見卻又模糊不清。似乎有一件事等著她驗證，而她卻拒絕知道真相。

  李欽南坐在沙發上，目光如同夜空中的星辰，深邃而遙遠。

  江若雪的思緒飄回了多年前的那個夜晚，她與李欽南也曾這樣相對而坐。那時的她，惶恐而卑微地哀求他：「你能不能放過我？」

  而他給了她兩個選擇，被他上，或者被別的男人上。

  強烈的不適感再次湧上她的心頭。她無法遺忘這深刻在心底的羞辱和恨意。

  她咬緊了雙唇，目光在這兩個男人身上掃過，帶著一抹難以言喻的疑惑。

  「你們——是親戚？」她懷疑地問。

  李森元今晚為了保持清醒，特意加大了藥量，此刻他雖然臉上掛著微笑，但眼中卻掩不住疲憊。

  他望向李欽南，眼中閃過一絲溫情，「你覺得，這世上會有如此相似的親戚嗎？他，李欽南，是我失散多年的兒子，而我，正是他的父親。」

  江若雪被驚得猛地睜大了眼睛！下意識地重複了一句，「什麼？」

  「江小姐，」李森元仿佛早已預料到她的反應，「你沒有聽錯，阿南確實是我的兒子。我可以給你看親子鑑定報告。」

  李森元身後的貼身傭人立刻把報告遞到江若雪顫抖的手上。

  江若雪接過報告，只覺得頭腦一陣眩暈。白紙上那些黑色的英文字母如同跳動的音符，在她的眼前不停地跳動，在她的意識中瘋狂地旋轉。她努力想要看清上面的每一個字，但眼前的世界仿佛已經失去了焦點，變得模糊不堪。

  她費力地辨認著那些字母，如同在黑暗中摸索的旅人，終於，她確認了這件事。

  忽然一個驚人的念頭猛地鑽進了她的腦子。這麼說，李欽南不是爸爸的親生兒子，也就是說，他們不是血緣上的兄妹！

  長久以來一直壓在她心頭的巨石忽然被搬開，她像被去掉了千斤重的枷鎖，整個人變得輕飄飄的，她下意識地看向李欽南。

  李欽南對她點點頭，眼中閃爍著複雜的情緒。

  「你……早就知道了，你不是爸爸的兒子，是嗎？」江若雪憋著氣問道。

  李欽南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慘白的臉色，泛起一陣心疼。「在我和……父親，相認之前，我就知道了，」

  「是什麼時候。」江若雪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情不自禁地握緊了雙拳，仿佛在尋找著某種支撐自己的力量。

  他早就知道了，卻一直瞞著她，戲弄她，凌辱她，這個人到底把她當什麼？

  「很早。」李欽南遲疑了一下。

  兩個字卻像是重錘一般擊打在江若雪的心頭，讓她感到一陣難以名狀的疼痛。她努力聚集起意識，去聽他都在說些什麼。

  李欽南的聲音在繼續，江若雪明明每一個字都聽清楚了，卻又都沒有聽懂。

  「還記得那次江老師做心臟手術，是我送你去的醫院，我和護士去拿血漿，那時我就知道了。江老師是O型血，所以他不可能是我的父親。所以我才會決定……和你在一起。」

  江若雪的臉白得毫無血色，眼神中滿是迷茫與無措。她不知道要怎樣面對這個男人。

  她一直是他的籠中鳥，就在她以為可以振翅高飛的時候，卻突然發現，仍然被他牢牢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