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嚴警官的秘密

  江若雪說著便站起身準備離去。

  嚴少征早就猜到她會有這個反應，他伸手一把拉住她，眼神充滿了真誠，語氣中卻透露出掩飾不住的迫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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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小姐，請等一下，請聽我說完，你再決定好不好？」

  江若雪的目光落在他拉住她衣袖的手上。

  嚴少征立刻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慌忙鬆了手，連連道歉。「對不起江小姐，是我唐突了，請你給我幾分鐘，讓我把話說完，好嗎？」

  他眼中的迫切打動了江若雪，她遲疑了一下，又坐下了，「你說吧。」

  「我還有一個要求，我們今天的談話內容，不能告訴李欽南。你能答應嗎？」

  江若雪心中驚愕萬分，再次點頭，「可以。」

  嚴少征似乎鬆了一口氣，緊繃的神情放鬆了些許。說道：「那我就放心了。」

  他頓了頓，似乎在斟酌該如何開口，才又說道：「關於李欽南的背景，江小姐知道多少呢？」

  江若雪輕輕垂下眸子，目光落在手中攪動的咖啡杯上，咖啡的香氣在空氣中瀰漫，她深深地吸了一口，好像要從中吸取某種力量。

  低聲道：「知道一些，但是不多。」

  嚴少征點頭。「既然你知道，那我就開門見山了。」

  「五年前，有一家名叫中盛的貿易公司，老闆是一個誠實做生意的中年男人，他和妻子有兩個兒子，一家四口，其樂融融。中盛的規模雖然不大，但是因為經營有方，利潤也很可觀。然而天有不測風雲，有一天，一個黑道大佬看中了中盛公司，強行入股，並侵占了公司的大部分收益。」

  「這個大佬是——李欽南？」江若雪揚起眉毛，問道。

  「對，就是他。」嚴少征的眼裡隱隱含著憤怒。

  江若雪心裡湧起一陣難以言說的滋味。

  「中盛的老闆憤怒，不甘，無奈，可是他惹不起李欽南，只好忍氣吞聲，眼睜睜地看著對方侵吞了自己的財產，一點一點地蠶食著自己的心血。這還不算，對方竟又打著做正當生意的幌子搞起了走私，中盛的老闆完全被蒙在鼓裡，直到有一次一個規模龐大的走私行動被海關當場截獲。李欽南向上層的某些人行了賄，一番暗箱操作下來，所有的罪名都落在了這個倒霉的中盛老闆的身上，只因為他是公司的法人代表，就這樣成了他們的替罪羊。最後他被判了十年有期徒刑。他的公司沒有了，曾經溫馨的家也散了，他成了階下囚，一無所有。」

  江若雪的心如同被壓了一塊巨石，沉甸甸的。她不是不知道李欽南乾的都是一些見不得光的齷齪事，可是她從來都不想知道這些事。李欽南也從來不在她面前提起。

  究竟還有多少人因為他的所作所為，而遭受苦難，被他害得妻離子散，身陷絕望的泥潭。

  她一直都不願意去想，因為她自己也是其中之一。她原本平靜而幸福的生活，也是被這個男人一手摧毀，變得支離破碎。

  「這些事你是怎麼知道的？」江若雪拋開這些紛亂的思緒，問道。

  「因為中盛的老闆就是我的父親。他認了命，在獄裡好好改造，等著刑滿出獄，可是命運偏偏給他開了一個殘酷的玩笑。兩個月前，他在獄中突發心臟病，搶救不及時，就這麼死了。」

  嚴少征的語氣帶著無法言喻的悲傷。

  「哦！」江若雪咬緊了嘴唇，心臟感到一陣鈍痛。李欽南，你做了多少傷天害理的事，真的就不怕遭到報應嗎？

  「我很難過，嚴警官。可是我只是他的一個……玩物，微不足道。我能為你做什麼呢？」

  她艱難地說出這兩個字，臉上熱辣辣的。

  嚴少征看著她，眼裡充滿了同情，他的語氣堅定而溫柔。

  「江小姐，我來找你不是為了揭你的傷疤。其實那天在交警隊我就看出來了，你和他不是一路人，你一定有不得已的苦衷，是被他脅迫了，對嗎？所以我才來找你，我們不能眼看著他這樣為所欲為，逍遙法外！」

  江若雪的心中如一團亂麻。她抬起頭看著嚴少爭，眼神既迷茫又無助。

  她的抗爭無一例外都失敗了，她早已認了命，認為自己根本無法對抗李欽南。可是眼前這個年輕的警官又帶給了她希望。

  「那，我能做什麼？」她低聲問道。

  嚴少征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你在他的身邊多加留意，有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細節，往往就是他違法犯罪的證據，你要將它們收集起來，然後交給我，由我交給警方，相信我，我們一定能把他繩之以法。」

  「嚴警官，這就是你來找我的目的。」江若雪遲疑一下，問道：「我也很好奇，你就這麼相信我？不怕我出賣你？」

  嚴少征微微一笑，笑容中透著一絲狡黠和自信。

  「江小姐，我的眼光很準，我不會看錯人。你的眼神特別清澈，你和他們不是一路人。幫我，也是幫你自己，我相信你一定很想脫離他的掌控，對嗎？」

  江若雪心中掠過一絲奇怪的悸動，仿佛被什麼東西輕輕觸碰了一下。

  她輕聲問道：「我還有一個問題，你不是交警麼，怎麼還牽扯到刑警的事情中去？」

  嚴少征苦笑一聲，眸色暗淡。「其實，我本來就是刑警，只是因為當年我父親判了刑，我才被調到交警隊。」

  原來如此，江若雪的心裡對他充滿了同情。她能感受到嚴少征話語中的無奈和辛酸，看到了他背後不為人知的痛苦和掙扎。

  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李欽南。

  「江小姐，我知道你是一個很有正義感的人，我希望你能夠協助警方，找出李欽南的犯罪證據，還所有被他侵害過的人一個公道。也包括…你。」

  江若雪腦子一陣恍惚，眼前的世界仿佛都在旋轉。她本能地伸手扶住自己的額頭，試圖穩住這突如其來的眩暈感。另一隻手，還緊緊捏著那隻小巧的咖啡勺，無意識地在咖啡杯里劃出一道道凌亂的軌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