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她的苦，只能自己咽下

  江若雪給李欽南發完了信息，心中一直七上八下的。可是一直等到晚上，李欽南仍是毫無動靜。倒是杜雨菲來看她時，興高采烈地告訴她，自己被調到了集團總部工作。

  江若雪的心頓時又懸了起來。「菲菲，你很喜歡這份工作嗎？」

  她斟酌著詞句，想怎麼說出讓她辭職的話才不顯得突兀。

  「對啊，我們主管對我可好了，他說分公司的業務相對單一，不利於個人能力的提升，然後就把我推薦到總部去了。」杜雨菲不假思索地說。

  「姐，我早就想好了，」杜雨菲一改往日大不咧咧的模樣，神情嚴肅地說，「我打算這兩年把CPA考過，然後再拿下CFA，你也知道，我對金融特別感興趣，不然當初也不選這個專業。」

  杜雨菲拉著江若雪的手，認真地說：「姐，你說我行嗎？有時候我覺得自己不夠聰明，可是我又想變得更好，像你一樣優秀。」

  江若雪看著她充滿憧憬的臉，發光的眼睛，既欣慰又有幾分猶豫，她要怎麼開口要求她辭職呢？

  不過調崗既然是主管推薦的，那就不是李欽南的主意。或者他想通了，不會再為難她，不會為難雨菲呢？

  江若雪隨即便否定了這個想法。李欽南是什麼人，她太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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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你說話呀，你是不是覺得我不行啊？」杜雨菲見她遲遲沒有回答，心裡頓時沒了底氣，趕緊追問。

  「菲菲，其實當初你入職東森集團我就不放心。畢竟它從黑道起家的，李欽南這個人也不是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我還是希望你能離開東森。找一個更安全的環境。或者銀行更適合你呢？」江若雪儘量把語氣放得平緩。

  「我不想當櫃姐，在商業集團能學到更多更實際的東西。」杜雨菲皺眉，直截了當地說，「姐，你不也是東森的員工麼，怎麼還覺得它不好呢。」

  「我已經辭職了。」江若雪說：「菲菲，我希望——你能認真考慮，是否真的要繼續留在那裡。」

  杜雨菲驚訝得睜大了眼睛。「姐，怎麼這麼突然？到底為什麼？」

  「別問了，菲菲，姐是為了你好。」

  杜雨菲看著她一臉嚴肅，意識到她不是開玩笑的。遲疑了一下，說道：「因為那天晚上的事麼？我就知道沒那麼簡單，不然文婭不會那麼反常，姐，難道你和李總之間……」

  江若雪心中泛起難以名狀的苦澀，像被秋風吹落的枯葉，她心裡的苦不能對任何人說，只能自己咽下。

  「菲菲，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給我一點時間，等我把事情處理好，會向你解釋清楚。姐姐不會害你，聽話，儘快離開東森集團，是姐姐對不起你。」

  杜雨菲沉默了。江若雪眼睛裡滿含的悲傷都快溢出來了，已經把話說得如此清楚了，她實在不忍心再往姐姐的心口上捅刀子。

  只是她真的很難接受，這樣美麗，這麼優秀的姐姐，她從小就崇拜的，喜愛的姐姐會是別人的地下情人？

  「他們……很快就要結婚了。」她還是忍不住說出口。

  江若雪難堪至極。她要怎麼解釋？

  杜雨菲深吸了一口氣，忽然笑了起來，語氣輕快。「好呀，我都聽姐的，你說東森不好，那就是不好了。我明天就寫辭職信。」

  江若雪的眼裡泛起了淚花，低聲說：「對不起，」

  「沒事啊，打工嘛，一家不好就換一家啊，還能增長見識，多攢些工作經驗，我覺得挺好的。對了姐，你什麼時候能出院啊？」

  許然站在病房門口，敲了敲門。

  杜雨菲眼睛一亮，問道：「許醫生，我姐什麼時候可以出院呢？」

  「燒已經退了，今天再做一個檢查，確定沒有問題了就可以出院。」許然溫和地對杜雨菲說。

  「我知道了，謝謝許醫生。菲菲，時間不早了，你也趕緊回家吧。」

  「好的，姐，你什麼時候出院給我打電話，我來接你。或者讓媽媽來接你，你可別一個人啊！」杜雨菲說道。

  「我知道了，囉嗦。」江若雪笑著催她，「趕緊回去吧。」

  第二天江若雪做完檢查，一切正常。她辦好出院手續，準備給杜雨菲打電話，結果她的電話先打過來了。

  「姐，檢查都做完了嗎？對不起啊，我不能過來接你了，主管安排我去鄰市出差，可能會回來很晚。不過我跟媽媽說了，讓她來接你。」杜雨菲似乎很忙，她一邊打電話，一邊還在回復別人的消息。

  江若雪怔住了。事情有這麼巧麼？雨菲剛剛調到總部就要出差，她很難不想到李欽南。

  「菲菲，還有誰和你一起？」

  「有我們主管，還有公司的兩個副總，李總可能也會去，但是不一定。我們主管就只帶了我一個下屬，這是個很好的學習機會，姐，我想去。」杜雨菲猜到姐姐會阻止她，聲音帶上了幾分央求。

  「……好吧，自己多加小心。該拒絕的人和事就要拒絕，知道嗎？女孩子出門在外，一定要學會保護自己。」

  江若雪無奈地叮囑，她當初也想保護自己的……可是她現在就是說得再多，雨菲也不會在意的。

  「知道了，姐，我先去忙了，我給媽打電話，讓她來接你出院，對了，你出院以後就回家住吧，媽說了好多次了。」

  「知道了。」她的目光在手機上徘徊，猶豫。片刻過後，她把那個電話號碼調出來，手指在按鍵上滑來滑去。

  最後還是下了決心，撥通電話。鈴聲響了許久，才傳來那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聲音。冷冷的，帶著不耐煩。

  「你找我有事？」

  「南哥，我妹妹出差的事，是你安排的麼？」江若雪低聲下氣地說，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顯得平靜。

  李欽南的聲音冷冷的。「你找我就為了說這個？我管得沒有那麼細。」

  「那……你也要去鄰市麼？」她的語氣帶著懇求和小心翼翼。

  「你問這個是什麼意思，莫非你以為——我會對杜雨菲做什麼？」李欽南淡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