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盡頭

  李欽南幽深的眼眸目不轉睛地看著她，聲音不知不覺變得柔和，握住她的手，將它合在自己的掌中。

  「小雪，不要辭職，你不是很想參加慕羅珠寶大賽嗎？我準備先送你去倫敦深造，學習期間你仍可以代表雲清珠寶參賽，我等著給雲清珠寶拿個獎回來。」

  「你說真的？」江若雪簡直難以置信！這個意外太讓人驚喜，她根本無法拒絕。她不得已辭職，最遺憾的就是不能參加大賽。

  

  「我騙你做什麼，我醜話先說在前面，如果拿不了獎，這期間的學習和其他所有費用你都自己掏腰包。」李欽南笑道。

  江若雪的眼睛在瞬間煥發出光彩，明亮如星，她重重點頭，「好。我會盡力。」

  李欽南的嘴角勾起一抹戲謔的弧度，手指輕輕地點點她的櫻唇。「不是盡力，是必勝，我知道你可以。」

  好久沒有自己做飯，味道還真不錯，李欽南心情好，胃口就好，幾盤菜被他風捲殘雲般掃蕩一空。

  江若雪還沉浸在意外和驚喜中，腦子有點暈暈的。見李欽南吃完飯，便收拾了碗筷去洗。

  李欽南的視線隨著她輕快的身影移動，唇邊情不自禁地泛起微笑，他心裡模糊地想著，「如果婚姻生活是這樣的，倒也不錯。只可惜……」

  如一片落葉落入了李欽南平靜的心湖，打亂了他的思緒。

  江若雪洗了碗，開始收拾廚房。李欽南做飯又快又好吃，可是廚房卻是一片狼藉，亂得像鬧過地震一樣。各種食材，廚具胡亂堆放，丟棄的菜葉，蔥頭扔了一地。

  她搖搖頭，有條不紊地清理著。等做完出來，看到李欽南還坐在沙發上，輕鬆地刷著手機。

  她遲疑了一下，走過去說道：「南哥，你……還不回去麼。」

  「怎麼，趕我走啊。」李欽南的長腿架在茶几上，頭都沒抬。

  江若雪在他身邊坐下了。「南哥，我是你什麼人？」

  李欽南放下手機，皺著眉，「你怎麼又說這個，掃興。」

  「你不愛聽我也要說。你和文婭馬上就要結婚，我不當小三。」

  「你不是小三。」

  「那我是什麼？你的情人？還是寵物？」

  「你今天到底怎麼了？非要找不痛快？」李欽南沉下了臉。

  江若雪的臉上有著不顧一切的堅決。

  「南哥，哪怕你改變主意不送我去英國進修，不推薦我參賽，我今天也要和你把話說清楚。當初是你設計的我，雖然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這樣做，可是我不打算追究了。

  我爸的事是他自己犯的錯，這個也怪不了你。好在這幾年他貪的那些錢已經基本上還清了，我沒什麼可讓你威脅的。

  至於我妹妹，我相信只要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一定會毫不猶豫地離開你的公司。南哥，你放了我吧。你當初也說過，等過上幾年，我年紀也大了，你也膩了，沒興趣了，這筆債就還清了。」

  她說出這番話，就像用刀子挑開了自己的皮肉，露出她曾經努力掩蓋的，血淋淋的傷口任人圍觀。

  李欽南眸色暗沉，像暴風雨來臨前的海面，波濤洶湧，暗流涌動。

  江若雪挺直了脊背，等著他回答。

  「江若雪，你知道嗎，你是第一個能讓我為她做飯的女人。」李欽南慢慢地說，語氣平緩，聽不出一絲波動。

  「謝謝。」江若雪低著頭。那又怎樣，一時的興趣而已，什麼也改變不了。

  「如果我告訴你，我還沒有膩，我對你依舊有興趣呢？」李欽南眯起眼睛，目光如絲線纏繞著她，像饞嘴的貓兒打量著無處可逃的小老鼠。

  江若雪再一次感到了久違的危險。像冷冽的寒風侵入她的肌膚。她本能地向後退了一下。

  「躲什麼？怕我？」李欽南一把抓住她的手臂，聲線壓得低低的。

  「我不止一次提醒過你，不要挑戰我的底線，你別的要求我都可以答應，只有這一條，不行。我們之間什麼時候結束，要由我說了算。」

  江若雪感到徹骨的寒意，失望攫取了她的內心，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我就只能給你當地下情人，當寵物是嗎？」

  「別說得這麼難聽，我怎麼對你的，你心知肚明。你是不是看我最近對你太好了又想跟我鬧？」李欽南不耐煩地說：「別把我惹毛了，我最近煩心事夠多的。」

  江若雪絕望地想，跟他完全無法溝通。

  「你準備一下，儘快出國。還有，我提醒你，千萬不要想著出了國就擺脫我了，你的父母家人，還有療養院那位，可都還在濱城。你也知道我不是什麼遵紀守法的良民，你最好安分一點。」

  江若雪木然點頭。她依然是他手中的玩物，沒有一點改變。可笑她今晚還為了那一頓飯心存幻想。

  李欽南確實很忙，這一場不愉快的談話後，他就進了書房，打開電腦處理公事。他沒有讀過多少書，但是他聰明過人，領悟力極強，很多東西一看就懂，一學就會。所以他駕馭著這樣一個龐大的商業帝國也是遊刃有餘，毫不費力。

  江若雪和杜雨菲打了個電話，杜雨菲嚷嚷著要來她這裡，嚇得她趕緊找各種理由拒絕。

  「哈哈，姐，你是不是在家裡藏了男人啊，怕我看見？」

  是有個男人。江若雪自嘲地想，不過她才是被藏起來，見不得光的那一個。

  「真是沒大沒小的，你再胡說八道我就生氣了！」江若雪佯裝生氣要掛電話，杜雨菲忙道：「別呀，姐，我開玩笑的，我不說了還不行嗎？」

  江若雪鬆了一口氣，卻也沒有了聊天的心情，找了個理由掛了電話。坐在沙發上又發起了呆。

  即將去英國學習和參賽的喜悅剛剛露出頭，就被黑暗吞噬了。無盡的沮喪如濃霧般瀰漫在她的四周。

  這樣的日子何時才是盡頭。

  「在跟誰打電話，你妹妹？」李欽南不知何時站在了她身後。

  江若雪嚇了一跳，回頭看到李欽南，眼神頓時黯淡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