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將臨

  「有人知道孟象山今天怎麼沒來嗎？」

  待黃主任走遠，林秀玲深吸一口氣走上講台，蹙著眉頭望向孟象山座位的位置不豫地問。

  

  前排和中間幾排的同學不少都在搖頭，但教室後幾排卻有不少人把目光投向楊奇，如果是只有一個人望向楊奇，林秀玲可能還注意不到，但至少七八個人這麼不約而同地把目光投向楊奇，林秀玲除非瞎了，否則就沒理由注意不到。

  於是，林秀玲的目光也望向楊奇，眼中閃過疑惑，問道：「楊奇！你知道孟象山今天為什麼沒來？」

  楊奇左右轉頭，見所有人都望著他，有點無奈，微微聳肩，微笑著回答：「不知道啊！我跟孟象山同學不是很熟！」

  「老師！楊奇撒謊！孟象山本來是來了的，不久前和楊奇出去了一下，楊奇回來了，孟象山卻沒回來！」

  教室後排一個男聲突兀地響起，楊奇回頭望去，見是孟象山的同桌，一個黑瘦的男生。

  教室里響起竊竊的私語聲，講台上的林秀玲蹙著眉頭，拿起黑板擦敲了敲講台。

  「安靜！安靜！」

  待教室安靜下來，她的目光又落在楊奇臉上。

  「楊奇！有這回事嗎？孟象山到底去哪兒了，你知道多少都趕緊說了！」

  陳苦回頭望向楊奇，眼中有擔憂神色。

  楊奇嘴角依然噙著微笑，再次答道：「林老師！我真的不知道孟象山去哪兒了！」

  林秀玲追問：「那孟象山和你一起出去是做什麼？」

  楊奇：「他問我借錢，我沒錢借他，他就說去上廁所了！」

  林秀玲：「……」

  林秀玲沉默下來，教室里卻再次響起竊竊的私語聲，隱約聽見有人嗤笑，道：「嘁！孟象山找他借錢？怎麼可能？」

  「就是！孟象山家裡經濟條件比他不強多了，再說了，就算要借錢，孟象山旁邊那幾個玩的好的不借，問他借？扯淡吧！」

  「這藉口真爛！」

  「不過話又說回來，你說怎麼孟象山把楊奇叫出去了，楊奇回來了，他怎麼沒回來呢？」

  ……

  教室里響起的竊竊私語聲，林秀玲也聽見了，其實不僅班上絕大部分同學不信，就連她也不信楊奇這個回答，孟象山身上隨便一件衣服就能抵楊奇全身衣服的價錢，孟象山座位旁邊那也有幾個家裡經濟條件不錯的，孟象山如果想借錢的話，不找那些人，怎麼會找楊奇？

  但楊奇就是這麼回答了，作為班主任，林秀玲也不好當眾表示懷疑。

  「安靜！都安靜！亂糟糟的說什麼呢？該看書的看書，該做習題的做習題！眼看高考就要到了，你們難道就沒有一點緊迫感嗎？用點心吧！」

  林秀玲不豫地揚聲喊了兩句，最後又看了楊奇一眼，這才轉身離開教室，不知道做什麼去了。

  ……

  早自習下課鈴響，學校里朗朗的讀書聲被喧鬧、嘈雜聲迅速取代，高三3班也是如此，幾乎所有人停了自己手裡的事，伸懶腰的伸懶腰，扭脖子的扭脖子，三兩結隊或者獨自出去的出去。

  合上手裡的語文書，楊奇微笑著看了一眼走廊那邊的窗戶，看見窗外匆匆經過的一個個年輕身影，想了想，楊奇也起身走了出去，對於這所學校，他心裡還是有點好奇的，想趁這下課的間隙，下樓在校園裡走走逛逛。

  也因此，當高三6班的譚飛興沖沖找過來的時候，撲了空，楊奇的座位上已經空了，問陳苦，陳苦茫然地搖頭。

  「我剛才沒注意，不曉得奇哥去哪裡了，可能是下樓上廁所了吧！」

  陳苦的語氣不是很確定。

  譚飛撲了空，黃檀卻與楊奇偶遇了。

  從教學樓里出來，楊奇看了兩眼很多男女生匆匆走向的方向，看見校園左角有一個小小的白色平頂房子，外牆上寫著「廁所」。

  楊奇不想上廁所，所以就沒往那邊去，而是向校園深處走去，腳步不緊不慢散步似的，走過一條水杉樹的林***轉彎的時候，正好遇上從路旁小賣部里走出來的黃檀。

  「奇哥？你也來買東西嗎？」

  是黃檀先看見的楊奇，也是他先開口打的招呼，語氣訝異。

  楊奇扭頭望去，看見一身墨綠色迷彩裝的黃檀，楊奇雖然只見過他一次，但一來他的記性不錯，二來，黃檀的體型太有特色，橫向生長的上身肩寬大異常人，所以楊奇一眼就認出了他。

  黃檀手中拿著一包紅色包裝的小吃，楊奇看見他正在從包裝袋裡拈出一塊米白色的什麼往嘴裡放。

  黃檀面相忠厚，那天去楊奇家找楊奇的時候，話也不多，所以楊奇對他印象還不錯。

  「不是，我隨便走走！你早上沒有吃早飯？」

  楊奇微笑著回答並問。

  「呵呵。」

  黃檀自嘲地笑笑，微微舉了下手中的零食，道：「奇哥你就別笑話我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我肚子餓得快，早上再怎麼吃早飯也還是會餓！」

  頓了頓，黃檀眉眼微挑，訝道：「哎！對了，奇哥！賤人飛說去找你，你這時候都走到這兒了，賤人飛肯定是沒找著你吧？」

  「找我？有事？」

  楊奇微訝。

  黃檀走近到楊奇面前，點頭道：「是啊！上次我們不是說好了等你回學校了，我們就開始練習嗎？賤人飛剛才早自習上就跟我們說下課去找你跟你再確定一下！算了，既然他沒找著你，我跟你說也是一樣！奇哥！是這樣的，剛才早自習的時候，賤人飛跟我們說，今天下午放學後，我們還是去老地方練歌！所以，放學後，我們都要趕緊回家拿樂器，怎樣奇哥？沒問題吧？」

  練歌？

  今天就要一起練歌了，楊奇頓覺壓力撲面而來，他畢竟不是原來的「楊奇」，以前從未學過吉他，更從來不曾做過任何一支樂隊的主唱，這兩天雖然在「楊奇」的書桌里找到幾份詞曲的譜子，估計那幾份詞曲譜子應該就是「楊奇」他們經常練習的歌，雖然楊奇也完全能看懂那幾份詞曲，但真正要以一個主唱的身份去演唱，甚至還要邊唱邊彈吉他，楊奇心裡還是沒底。

  「老地方？」

  心裡雖然沒底，但楊奇面上依然一片平靜。

  「嗯，怡情湖公園離我們幾家都比較近嘛！再說了，運氣好，我們還能收到點公園遊客的打賞，何樂而不為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