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偷天換日虎變人

  「吼！」

  烈日當空，人跡罕至的大山中，傳來一聲虎嘯，數十隻大鳥振翅飛起。

  「吼！」又是一聲虎嘯，只不過這次的嘯聲卻是顯得虛弱。

  

  密林中，一隻丈長的百獸之王趴在地上，腹部下方鮮血匯聚成一條細流。

  在它身前，是一個書生打扮的中年男子，只是男子此刻手中緊緊握著短刀，刀尖上鮮血一滴一滴緩緩滴落。

  在男子身後，是一名少女，少女對這種場景似乎已經習以為常，很是平靜。

  就在這時，老虎上方突然出現一個黑點，黑點迅速變大，變成一個黑洞，完全將下方的老虎籠罩住。

  「爹？」少女臉上的神情終於變了，這是她從來沒有遇見過的。

  中年男子並未出聲，僅僅凝視前方的黑洞，手中的短刀隨時準備揮出。

  黑洞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在完全籠罩住老虎後，很快黑洞有開始漸漸縮小。

  黑洞重新化為一個黑點消失，但地上的老虎屍體同樣跟著消失了。

  書生平靜的面孔，終於也是有了一絲變化，有驚，有恐，有不解。

  「走吧。」

  書生收起短刀，準備繼續前行，雖然老虎的屍體，但是既然沒有後續變化，他也就失去了探究的心思。

  比起身後的少女，他見過更多不可思議的事情。

  「爹。」

  但是中年男子才往前沒走幾步，身後的少女捂著小嘴震驚道。

  中年男子回過頭，只見原本老虎屍體所在的位置，此刻竟然莫名的出現了一個人，這個人穿著與他們完全不一樣的衣服，只是此刻這身衣服上面全是鮮血。

  男子雙目迸發出強烈的光芒，迅速來到少年身邊。

  突兀出現的少年，雖然渾身是血，但是身體卻沒有傷口。只是與常人不一樣的是，少年的身體乾癟癟的，就像是乾枯的樹枝。

  「爹，他死了沒？」少女低聲問道。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道：「還沒，但是也活不長了。我們走吧。」

  少女道：「爹，我們帶上他吧。」

  「他就要死了。」男子皺眉道。在這深山中，他並不願意多帶一個累贅。

  「但是他現在還沒死，他身上肯定有秘密。」少女道。

  中年男子想了想，將少年身上的血跡胡亂用樹葉雜草擦了擦，然後背著少年繼續趕路。

  「希望你能活下來。」少女跟在父親後面。

  三天後，這對父女終於要走出深山。但是半路上撿來的少年，卻還是在昏迷中，不曾醒來。

  「阿爹，弄一碗符水給他喝下吧。」

  出了深山，只要沿著小道走上十幾里，就有一座小村子。

  「他已經是死人了，符水珍貴，豈可浪費在這人身上。」

  「阿爹，三天前你就說他活不成了，或許只要喝下符水，他就能醒來，到時候我們就可以問他是怎麼出現的了。」

  這對父女走在小道上，神情輕鬆。

  雖然背著一個人，但是少年身體輕飄飄的，中年男子背著並不吃力。

  書生打扮的他，卻不是手無縛雞之力，敢帶著女兒在深山中穿行，更是輕鬆宰掉一隻丈長的猛虎，中年男子的武力讓人不能小覷。

  「你呀，就他這樣子，就算醒來又能做什麼。在走十幾里就到了，阿爹就賜他一碗符水，但是他能不能活，阿爹可不能保證。」

  「阿爹最好了。」少女很是開心，似乎只要少年喝下符水，就能醒來。

  中年男子對少女很是寵愛，而且他自身也很想弄清楚，背上的少年是怎麼憑空出現的，那隻老虎又去了哪裡。

  不過少女馬上醒悟過來道：「阿爹，在走十幾里就要到我們的家了嗎？」

  中年男子雖然是少女的父親，但少女這還是第一次跟著父親回家鄉。

  中年男子點了點頭，也有些傷感，當初離開，到現在已經二十年了。他從一個朝氣蓬勃的少年，到現在女兒都已經十六歲了。

  村裡的情景，恍惚還在昨日，離開的時候，他從未想過，他的生活竟然會變成現在這樣。

  張家村，只是一個小村子，只有三十多戶人，也就兩百多個人。

  「我是村裡的驕傲，雖然和預期不一樣，但是我現在比所有人想的都要好。」中年男子看著遠處的村落，心中默念。

  「十年了，不知道還有多少人記得我。」

  幾個小孩在村頭玩鬧，雖然一身髒兮兮的，褲腿袖口全是泥巴，你追我趕，很是歡樂。

  只是當這對父女突然出現後，這些孩子馬上就停止嬉鬧，疑惑的看著這對父女。

  中年男子也不認識這些小孩，自顧背著少年，帶著少女走進村子。

  這些小孩膽子都比較小，不敢上前問話，有幾個馬上跑回家，要去告訴他們的父母。

  這樣的小村子，大半年都不會有一個陌生人來的。

  「阿爹，村里來了個陌生人。」

  不用這些小孩告知，村裡的人已經都知道了。

  中年男子並沒有隱藏自己的行蹤，就是光明正大的走進來。

  「不是陌生人，是你張伯伯。」

  中年男子離開十年，但是當初離開的時候已經成年，如今的面貌與十年相比，雖然有很大的變化，但是村裡的老人和同輩的人只要仔細看上一會，就能將之認出來。

  雖然十年未回來，但是質樸村民，卻是沒有什麼見外，紛紛上前和男子說話，詢問男子這十年來的情況。

  男子一邊走，一邊跟村民打招呼，臉上是多年來，少有露出的真心笑容。

  村子和十年前沒有多少變化，那一張張熟悉的面孔，讓他的心很是寧靜。

  很快就來到了一座已經破敗的屋子前。房門緊閉，門上的鐵鎖早已生鏽。土牆更是有幾處已經裂開。

  屋子雖然破敗，但好在還是勉強可以住人。

  「各位鄉親，先到這裡吧，等我安頓好，再跟你們說道我這十年的經歷。」

  「張角，需要幫忙就喊我們，缺什麼就來我們家拿，別跟我們客氣。」

  「一定，一定。」

  淳樸的生活，當初我為什麼要離開？

  張角抽出短刀，輕輕一碰，鐵鎖就掉落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