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四章過往雲煙（1）

  不知道為什麼，站在路邊，姚倩倩覺得渾身發寒，明明現在的天氣是暖和的。

  從知道導師去世的那一刻開始，姚倩倩就變得十分的安靜。林涵拍了拍姚倩倩的肩膀，以示安慰。

  姚倩倩睜著一雙含著水汽的眼睛，看著林涵，「林涵，你是不是很難過。」姚倩倩其實跟那位導師並沒有多麼深厚的感情，大多感傷都是來源於林涵的。

  似有若無的笑了一下，林涵雙手插在口袋，眼睛不知道看向哪裡，說：「其實，還好。生老病死，總是有的。」從小在孤兒院長大的林涵比任何人都將生死離別看的很輕。

  林涵的神情看起來有些縹緲，一點都不真實。姚倩倩不安的揉了揉眼睛，拽住了林涵的衣袖。感覺到姚倩倩的動作，林涵真心的笑了一下，揉了揉姚倩倩的頭頂，走開。

  兩個人需要先各自回家準備一下，明天才是葬禮。

  老師這種職業就是桃李滿天下的，所以來參加葬禮的人，除了導師的親朋好友之外，也有不少老師的學生。其中，不乏有林涵和姚倩倩認識的人。

  自從大學畢業之後，大家各奔東西不說。但是步入社會後所面臨的一切都已經讓他們無暇去回憶彼此。此時有心相聚，可是葬禮這種場合卻不是一個好說話的地方。更何況大家來的也匆忙，並沒有多少時間。

  所以，不過是簡單的寒暄幾句，便繼續各奔東西。

  和最後一個自己認識的人揮手再別後，林涵站在一個樹下，看著眼前黑壓壓的一片人，腦子裡不知道想些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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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涵，我門走吧。」不知道什麼時候姚倩倩已經站到了林涵身後。

  回頭，林涵看著姚倩倩，有幾分痴了。姚倩倩的眼睛有幾分紅，她本就長得小，如今又穿上黑色的小禮服，整個人看起來不同於平日。有一點引人憐愛。

  摸了一下鼻子，林涵將自己的西服脫下披在姚倩倩身上。因為林涵注意到，就在剛才起風的時候姚倩倩抱住了胳膊。

  低頭的一瞬間，氣息彼此交叉划過，一種異樣子在彼此心尖蔓延，剛剛好和自己內心的難過裝碰到一起。

  兩人彼此沉默著，過了一會，姚倩倩開口說：「林涵，我們不如回老校區看看吧。」

  姚倩倩說完就繼續保持了沉默，等著林涵的回應。

  老校區？林涵的確很久沒有回去過了。

  不自覺的臉上綻放出笑容，林涵回想到了很多以前的事情。大學年代的青澀的自己，以及當時還單純的堅持，一切都是那麼的美好，忍不住的讓人想要去懷念。即使那時候林涵的生活很忙碌，但依舊開心。

  這樣一想，林涵突然對姚倩倩的提議十分的感興趣。

  「今天去或許還來得及。」林涵微笑著說。

  姚倩倩只是簡單地有這樣一個提議，也並沒有認為林涵會同意。因為在大學的時候，林涵看起來似乎沒有太多接觸的人，並且大學生活中他總是很忙。

  雖然醫科學院的學生本來就忙，但林涵從小在孤兒院長大，他沒有父母，一切都要靠自己，就算有獎學金，也依舊忙碌的打工。

  「真的要現在去？」姚倩倩有些不確定的問。

  「反正也是請了假的，以後再想去怕是沒有時間了。」林涵說。

  想想林涵說的也有道理。他們是醫護工作者，平時一天24小時，差不多有16個小時的時間都在醫院裡工作，就連節假日都沒有休息。

  既然說到要去，自然就要先離開墓地這邊，於是兩人相伴從目的離開。

  「我們要怎麼去。」

  「租車吧，距離不算近。」姚倩倩問完之後，林涵想了一下說。

  來到租車行，林涵簡單的闡述了兩人要去A市的想法，車行老闆看著兩人的眼神有些別有深意。

  「兩位這是去……」車行老闆有些猶豫的說。

  老闆的眼神看在兩個人身上，有些直接，有些暴露。姚倩倩就算在林涵面前很不顧及，但是仍舊是臉皮薄得女孩子，所以接觸到這樣的眼神，只想往林涵身後躲。

  林涵也察覺到不妥，臉色不好看的站在姚倩倩面前，擋住對方的視線，微怒的說：「我會按時來還車的。」

  兩人的穿著都頗為素淨，姚倩倩為了對逝者以示尊敬，更是將臉畫的有些白。此時離開那種特殊的環境，被人見了，的確有些怪。

  「抱歉。」車行老闆見兩人舉止親昵，也意識到自己是想多了。

  兩人離開車行，車子由林涵開，姚倩倩坐在副駕駛上，手指緊緊攥著林涵的衣服。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很尋常的一次旅行，卻因為剛才的一次鬧劇變得有些尷尬。隨著體溫的升高，姚倩倩突然覺得燥熱。

  脫下林涵的外套，姚倩倩視線轉向窗外，匆匆而過的景色像是電影裡的車水馬龍。

  「我們儘量今天去今天回來。」正在開車的林涵突然說。

  姚倩倩轉而看著林涵的側臉，眼睛微微眨了幾下。從大學開始，她就喜歡了這個男人，直到現在。原來有些東西一旦堅持，就割捨不下了。

  時間過了許久，姚倩倩說：「我們快到了。」

  熟悉的景色漸漸出現在眼前，過往的回憶漸漸出現在眼前，好的，壞的，開心的，難過的，一切都湧上眼前。

  坐在車子裡，透過車窗玻璃看著窗外的一切，林涵說：「現在回來的心情，和以前任何一次都不一樣。」

  回味了一下林涵的話，姚倩倩的確感受到了和林涵一樣的心情。

  將車子停在校區外面，畢竟是學校，出於學子們對校園的尊敬，兩人決定還是步行進去。感覺就像以前每一次過完假期返校一樣。

  只是以前，身後會拽著一個行李箱，而現在他們已經沒有了那些累贅。

  「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感覺有些陌生。」看著巍峨的校門，姚倩倩有些不好意思的說。不知道是不是自己以前對學校注意的太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