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七年前（二十）

  「謝謝少爺，少爺您最好了，少奶奶最愛您了。」小厘高興的千恩萬謝。

  小厘的恭維，藍錦照單全收，不予置評，趙管家嘴角抽了抽，覺得小厘說話顛三倒四。

  「少爺最好了，為什麼不是你最愛他？幹嘛扯上我。」秦柔雪不解的發問，低頭嗅聞著玫瑰的幽香。

  「你是少奶奶啊，少爺是你的人，當然是你愛他了，我可不敢愛他。」小厘說的煞有介事。

  秦柔雪整個腦袋栽進花束中，還是坐在她身邊的藍錦眼明手快，拿走她抱著的花束，大手托著她下巴，問道：「沒事吧？」

  秦柔雪紅著臉搖頭，她沒事，她只覺得丟臉，一直知道小厘說話直接，在聽到她的話後，還是被嚇到了。

  藍錦笑了，他喜歡小厘說的那句，你是少奶奶，少爺是你的人，當然是你愛他了，衝著這句話，藍錦決定不和小厘計較。

  自知闖了禍的小厘，閃身想躲進廚房裡，再也不出來，在門口處被藍錦叫住，她以為少爺要懲罰她，哭喪著臉走到藍錦面前，誰知，藍錦直視把手裡的花束叫給她，吩咐她說：「把花拿到樓上去，找個花瓶養著。」

  小厘心中的烏雲散去，抱著花束高高興興的上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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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了小厘這一出，加上心結解開，這頓飯，藍錦和秦柔雪吃的格外香，接下來的幾天裡，藍錦天天回來都會給秦柔雪帶一束花，然後陪她一起吃晚飯，小日子過得非常滋潤。

  這天下午，秦柔雪在小厘的慫恿下，瞞著趙叔，第一次溜出了莊園。

  兩人先去專賣店買了蘋果7，然後到西餐廳去喝下午茶，當然，喝茶的是小厘，秦柔雪點的是牛奶，小厘剛剛買的手機，喜不自勝的拿出來擺弄。

  「少奶奶，你真的不想也買一部蘋果7嗎？」小厘頭都沒抬，完全是順口問問。

  「我現在不適合帶手機在身邊，等孩子出生後再說吧。」秦柔雪回答，她對手機沒什麼要求，能打電話，接電話，上上網，玩玩遊戲即可，沒有特別中意的牌子。

  換句話說，她用什麼手機都無所謂，沒有小厘對蘋果的那種狂熱追求。

  「哦。」隨意應了一聲，算是回應，小厘專心專意的擺弄手機。

  秦柔雪喝掉半杯牛奶，對小厘說她去一下洗手間，小厘揮手叫她去，秦柔雪起身朝洗手間走去。

  路過一個包間門口，秦柔雪看到一個男人正在扭門把手，好像扭不開的樣子，試了幾次，他放棄了，索性靠在門板上，低垂著頭休息。

  因男人低垂著頭，秦柔雪看不見男人的長相，她也沒多那個好奇心，邁步朝洗手間走去，突然，男人在這時候抬起頭，兩人四目相對，秦柔雪感覺自己的心狠狠地抽搐了下，一種熟悉的感覺自心底深處散發開來。

  男人目光有些渙散，在看到秦柔雪後，驟然一亮，純黑的眸子散發出幽光，狂傲邪肆，銳利而灼熱，直看的秦柔雪無處可逃。就在秦柔雪呆愣時，男人突然有了動作，上前一步站定在秦柔雪面前，胸膛起伏不定。

  「哦，先生……」秦柔雪想說些話來緩和尷尬，香醇的酒味撲鼻而來，讓她蹙起了眉頭。

  忽然，男人用力的將秦柔雪擁進自己懷中。「柔雪，柔雪。」

  秦柔雪渾身一震，好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懷抱，這個懷抱比藍錦的懷抱更溫暖，更讓她安心，好似她生來就該待在他懷裡的。

  「柔雪，柔雪，我可找到你了。」男人喃喃自語，呼出的氣息透著濃濃的酒味，抱著她的手臂不斷收緊，仿佛怕她又從他懷裡溜走了般。

  找，還有，他叫她柔雪，他竟然叫她柔雪，秦柔雪這個名字，是她車禍醒來後出現在腦子裡的名字，她自己的名字。

  丈夫藍錦都是叫她語雪，從來不叫柔雪，這個陌生又帶點熟悉的男人，卻準確的叫出她的名字，難道他認識自己。

  想到藍錦，秦柔雪才發現，自己被一個陌生男人抱著，這樣是不對的，她伸手推他。「先生，我們有話好好說，你先放開我行不行？」

  「不放，不放，再也不放了。」男人手臂收緊，大有要把她揉進自己身體的架勢。

  「你喝醉了。」秦柔雪在心中哀嚎，她要怎麼和你醉酒的人講道理，想了想，她抱著試一試的想法，開口。「這位先生，先不說咱們根本不認識，就算認識，你也不能這樣抱著我啊，我很不舒服。」

  「你舒服，哪兒不舒服，我看看。」說著，男人的手去脫秦柔雪的外套，秦柔雪嚇壞了，趕忙用雙手抓住自己的外套，男人寬大的手掌，很不巧的落在秦柔雪圓滾滾的肚子上，兩人都同時一震。

  肚子裡的孩子跟著踢了秦柔雪一腳，秦柔雪完全不知道是什麼回事。

  「柔雪，乖，別動，讓我看看你哪兒不舒服。」男人柔聲低哄。

  「我沒有不舒服。」怕他真脫了自己的外套，秦柔雪急急表明自己沒事。「我沒事，我沒事了。」

  男人停下動作，像是在消化她的話一樣，看著她的雙眸布滿血絲，溢滿悲傷，緊緊地摟著她的手臂有些顫抖，絕望而悲痛的聲音說道：「柔雪，別離開我，求求別離開我，弄丟你是我的錯，你要怎麼懲罰我都可以，就是別丟下我一個人。」

  聽著男人撕心裂肺的話，秦柔雪的心一陣一陣的抽痛，她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自己並不認識這個男人啊！

  從他的話里，可以確定，他的愛人走丟了，他正在四處尋找。

  抬頭想看清楚男人的臉，卻被一個聲音打住。

  「老公，天啊，你在做什麼？」對面一個濃妝艷抹的女人，踩著高跟鞋跑了過來，完全不考慮，一個沒踩穩有可能摔斷她的脖子。

  「老公，你抱錯人了，快放開人家。」大力將兩人分開，女人自己扶著男人，再跟秦柔雪道歉。「對不起，這位夫人，我先生喝醉了，剛才真是冒犯了，希望沒有嚇到夫人才是。」

  「沒關係。」秦柔雪搖搖頭，對於女人開口閉口叫自己夫人，她一點也不意外，自己圓滾滾的肚子，足以說明她是已婚人士。

  「柔雪，柔雪，別離開我，別離開我。」男人掙扎著想要再去抱秦柔雪，卻被女人大力拽住，女人好聲好氣的說：「不離開，我不離開你。」

  秦柔雪聽到女人的話，才明白，自己誤會了，男人口中叫著的柔雪，根本不是自己，而是他老婆，一個和自己名字一樣的女人，了悟到這一點，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裡竟升起一股失落來。

  沒有勇氣再去看男女，秦柔雪快步朝洗手間走去。

  那個下午，小小的插曲在秦柔雪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但她誰也沒有說，包括小厘，包括藍錦，轉眼間，她懷孕已到七個月的尾聲，還有幾天就是八個月。

  預產期只剩下一個多月，藍錦對她的照顧可謂是無微不至，每天都會給她打電話，問長問短，堅持每天吃過晚飯後，陪她散步，陪她聊天。

  今晚也不例外，吃過晚飯後，藍錦就扶著秦柔雪在花園裡散步，走了會兒，秦柔雪說累了，藍錦扶著她在長椅上坐下。

  「你這肚子好像在看著長。」樓著她，藍錦的手放在她圓滾滾的肚子上，秦柔雪瞪了他一眼，說道：「家庭醫生說，預產期只剩下一個多月，這一個多月是孩子猛長的時候。」

  藍見點點頭，表示了解了，隨即又問：「家庭醫生有沒有說，你適合剖腹產還是順產？」

  「我想順產。」秦柔雪直接說出自己的想法，她聽家庭醫生說了，順產對孩子好。

  「那樣你會吃很多苦頭。」藍錦提醒她，沉黑的眸子裡有著愧疚之色，讓一個十八歲的女孩承受生產的痛，這本身就是強求。

  所以，無論她選擇何種生產方式，他都支持。

  「我知道，但我不怕。」秦柔雪瑩潤的大眼裡，溢滿堅定。

  為了孩子，她什麼也不怕。

  藍錦低頭在她紅艷艷的唇上落下一吻。「不管你選什麼，我都支持你，你只要記住，你不是一個人，還有我。」

  「老公，我好愛你。」反身抱住他的脖頸，秦柔雪大聲的表白。

  藍錦笑了笑，愛憐的吻落在她頭髮上，將我也愛你幾個字，無聲的落入她的髮絲里。

  一陣悠揚的手機鈴聲響起，藍錦沒有理會，仿佛沒聽見般，秦柔雪納悶，在手機響第二次的時候，秦柔雪提醒他。「老公，你的電話在響。」

  藍錦嘆了口氣，接起電話，聽到電話里傳來的哭泣聲，他不耐煩的問什麼事，那頭不知道說了什麼，秦柔雪就見藍錦的臉色變得很難看。

  收線後，藍錦對秦柔雪說道：「我有些事情要出去，今天散步就到這裡，我先送你回房。」

  「好。」秦柔雪沒有異議，她只關心出了什麼事。「出什麼事情了嗎？」

  藍錦眸光里閃過一抹複雜，輕輕應了聲。「嗯。」

  「小心開車。」知道他不願多說，秦柔雪就不問，只囑咐他開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