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七年前（十一）

  「我等不了。」他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沒空等，也不想等，避開她的手，藍錦繼續著手上的動作。

  「別這樣，我有話要好和你說，你聽我說好不好？」

  「我現在不想聽，做完會有時間給你說個夠。」沙啞的聲音，是他動情的前兆，秦柔雪知道這一點，收回手主動環上他的脖頸，在他耳邊柔聲道：「老公，我想你，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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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星期後再見他，秦柔雪才知道自己有多想念他，記憶里，從兩人在美國結婚後，除了他去外國出差，她和他沒分開那麼長的時間過。

  輕柔的聲音摻雜著委屈，是妥協，也是無可奈何，藍錦停下了手上的動作，抬頭起頭，暗沉的眸光看著她，像是在猜測她突來的告白背後，隱藏了某種目的。

  「你真想我？」藍錦問，聲音低醇魅惑，呼出的氣息摻雜著酒香。

  「真的，我想你，很想你。」急忙點頭承認，見藍錦停下了動作，秦柔雪心中暗暗舒了口氣，只要他不動她，她肚子裡的孩子就會沒事，為了保護肚子裡的孩子，向他示弱，求饒，都無所謂。

  她說想他，藍錦發現，自己心裡竟然划過一絲喜悅。

  「老公，你已經一個星期沒有回來了，是去國外出差了嗎？」趁藍錦看著自己的空檔，秦柔雪再接再厲，企圖用和他閒聊的方式，使他打消心裡的念頭。

  「沒有。」。

  他不信，他不信呵，努力白費的絕望，加上心傷，秦柔雪閉上眼睛，等待著接下來粗暴的對待。

  令人意外的是，她等來不是粗暴，而是溫柔，繾綣的纏綿悱惻，整個過程，她都能感受到他的呵護，他不僅問她的感受，還在她的腰下墊了枕頭，保護孩子。

  他的用心，他的溫柔，和秦柔雪記憶中一模一樣，懸著的心落下，她也全身心的投入，配合著他，跟隨他一切攀上神秘的殿堂。

  激情後，秦柔雪累極的靠在藍錦懷裡，閉著眼睛休息。

  男人渾身舒暢，骨節分明的大手，有一下沒一下的輕撫著她如雪般的肌膚，紊亂的氣息漸漸平復，藍錦垂眸看著靠在自己懷裡，閉著眼睛休息的小女人，想起她之前說向自己示弱。

  「現在，你可以說了。」他沒有忘記，她之前說有話要和他說。

  說什麼？秦柔雪睜開眼睛，茫然的目光對上他耀眼的眸子，呼吸一窒，天，此時的他真迷人。

  她呆愣的模樣，取悅了藍錦，俯下頭快速的在她唇上落下一吻，然後退開，狂妄邪肆的聲音問道：「現在想起來要和我說什麼了嗎？」

  秦柔雪想推他，酸軟的身子提不起一點力氣，感覺自己動一下手指頭都累，自暴自棄的想，反正已被他偷香成功，再計較已經晚了。

  「你不說話，是忘了要說什麼。」秦柔雪不回答，藍錦故意曲解她的意思，薄唇靠近她耳邊，曖昧的說：「還是我剛剛的表現令你滿意，想再來一次。」

  「別。」秦柔雪一激動，顧不得酸軟的身子，抬手推開他，扯過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可憐兮兮水眸里滿是戒備。

  「和你開玩笑的，反應那麼激烈做什麼？」他不悅的說道，長臂伸出，連人帶被一起撈過來，抱在懷裡。

  「老公，別這樣。」秦柔雪掙扎，藍錦低喝一聲。「別動。」

  秦柔雪嚇了一跳，果然不敢再動了，僵硬著身體，盈盈秋瞳看著他，藍錦嘆氣。「我說了是開玩笑，你不用防備著我，我不會再動你了，你懷著孕，一次已經是極限，再來一次肯定承受不住，為了你的身體，我說什麼也要忍住。」

  最後那句話，他說的有些無奈，秦柔雪聽著他的承諾，感動在心裡，想起車禍後他對她的種種壞，不禁悲從中來，鼻子一酸，眼淚撲朔撲朔的往下滾。

  「好端端的，怎麼哭了？」藍錦憐惜的一邊擦去她臉頰上的淚水，一邊柔聲安撫她。

  哭了一陣，把心裡的委屈都發泄了出來，秦柔雪吸了吸鼻，伸手胡亂的抹去淚水，抱住藍錦的脖子。「老公，老公，你回來了，我好高興，好高興。」

  她這話什麼意思？什麼叫他回來了，她好高興，他根本就沒離開過好嗎？想起自己將她一個人丟在這別墅里自生自滅，藍錦心生愧疚。

  她問他，一個星期沒回來，是不是去國外出差了，他回答沒有，的確沒有，他把她送來別墅後，就回了公司，是想懲罰她，同時也想理清自己的心。體檢報告說他無法有孩子，她卻懷了孩子，並且堅持說孩子是他的，面對他殘忍的折磨，依舊不改口，讓他動容，也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好友洛峰叫他相信奇蹟，讓她生下孩子，他想相信，又怕奇蹟沒有出現，到時候再次面對她背叛他的事實。過去的一個星期里，他一直很糾結，過得非常不好，想她，想看見她，抱抱她，這些念頭像雜草一樣在他心裡瘋長。

  被他強制壓下後，很快又捲土重來，弄得他苦不堪言，只能用酒精麻痹自己的神經，可他忘了，借酒澆愁愁更愁。

  不想再折磨自己，今晚他做了一個決定，就按好友洛峰說的，相信一次奇蹟，不去想以後。

  以後太長遠，過好眼前再說。

  「老公，你在想什麼？」見他久久不說話，秦柔雪膽怯的問。

  藍錦看著秦柔雪，大手覆上她細緻的臉，輕輕摩擦起來，像一位領主巡視自己的土地般。

  秦柔雪的心突突地跳著，他的眼神太深，她看不懂。

  「語雪，你真的沒有背叛過我？」良久，藍錦問道。

  「沒有，我沒有。」急急的回答，仿佛怕他不信，秦柔雪舉起手發誓。「我發誓，我真沒有背叛你，在我十八歲的生命中，只有你，沒有其他人。」

  「好。」看著她毫無雜質的眼神，藍錦決定相信她一回，拉下她發誓的手，放入被子中。「記住你說過的話，若是讓我發現，你騙了我，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藍錦的警告讓秦柔雪心裡升起一股不安，她故意忽略，堅定的說：「我沒有騙你，有不會騙你。」

  藍錦勾起薄唇，淺淺一笑。

  這一笑，讓秦柔雪瞬間花了眼，有種回到過去幸福時光的感覺，車禍後，他一直是冷著一張俊臉，即使笑，也是嘲諷的冷笑，此時，她又看見他溫柔的笑，有種失而復得之感。

  他終於願意相信自己了，真好，帶著這樣的篤定，秦柔雪進入夢鄉。

  藍錦要對一個人好，那是絕對的捧在手心裡，寵上天。

  他每天都回來，一回來，必定找她，然後陪著她吃飯，陪著她散步，她要什麼，他都會滿足她，不管她的要求多麼不合理。

  有一次，她半夜想吃草莓味雪糕，家裡沒有，藍錦二話不說，直接穿了外套就出門去給她買，買回來後，她又不想吃了，他不但沒有生氣，還用很溫柔的聲音說：「不想吃了沒關係，雪糕先放冰箱裡，等你想吃的時候，就能立刻吃上了。」

  又有一次，她說想出門去看電影，藍錦就帶著她去電影院，排了一個小時的隊才買到電影票，她看了一半，就想回來，他又馬不停蹄的帶著她回來，後來她才從趙叔口中得知，藍錦討厭人多的地方，電影院是他根本不會涉足的地方，她感動無以復加。

  還有一次，她和他一起在游泳池邊散步，不小心腳滑了一下，藍錦及時拉住了她，卻很悲劇的被她撞進游泳池裡，那時候，天氣已經轉涼，他重感冒了一個禮拜，那一個禮拜里，他不許她靠近他，怕把病毒傳染給她。

  轉眼，她懷孕已經五個月，別人的孕吐是前面四個月，她的孕吐比較特殊，五個月後才開始孕吐，她吃什麼吐什麼，哪怕不吃，也會吐。怕孩子的營養跟不上，她著急的哭，他比她還要著急，叫來家庭醫生，每天固定為她輸一瓶營養液，確保她和孩子都能平安。

  他的心疼，他的細心，他的呵護，她都看在眼裡，一點一滴烙印在心裡，幸福在她心中生根發芽，她越發的依賴他，篤定的認為他就是自己這輩子的依靠。

  如果，那個人不曾出現的話，她想，她會在自欺欺人的路上，越走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