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新仇舊恨

  如果被冰晶之蘊所掩蓋，雪月想要在凡界找出那個地方，也只能一點一點地方去找。

  雪東澗給的那點線索如果沒有騙他，也算是幫大忙了。

  雪月飛越一片山脈後，降落地面，在雪地間穿梭，親自去探查不放過任何一片區域。

  

  好在他是雪家人，明白冰晶是什麼東西，能分辨出冰晶散發的白霧和冰天雪地之間的冰霧那細微的區別，否則換個人來很容易就錯過了。

  忽然，雪月心頭一緊，一股悲愴再次侵襲他的心扉。

  他忙命向一個方向衝過去，很快，冰晶之蘊出現在他眼前，他一點都不驚訝。

  他剛才感受到了一絲自己的神力，雖然很微弱，但絕對沒有錯。雪月的悲愴便是由此而來，那是他用神力製成留給風花防身的冰錐，感受到這一絲神力，他腦海中揮之不去對風花的心疼，便再度肆虐著他的心。

  他能體會當時風花對上那個殘忍的傢伙無奈中將冰錐刺入他體內的絕望，但也感謝風花給他留了這麼一個線索，他遠遠就感應到了。但要不是這冰晶之蘊遮掩，對方壓根無處可逃，讓他離得那麼近才感應得到！

  沖入冰晶範圍，雪月徑直朝目標衝去。

  冰晶覆蓋的範圍之內別有洞天，有石房有清澈的湖水，這裡的地面還是雪地，但樹木上不再掛著冰渣，能明顯感覺到這裡的比別的地方要溫爽許多。

  這裡有很多人，有些有點修為，有些只是普通人，都在幹著活，或搬著巨大的石塊或努力將石塊堆砌起來。

  雪月停下了身子，他來到一個巨大的建築物之前，這……像個皇宮？

  這個皇宮，不正是……

  皇宮大門外的高牆上，一個裹著黑色斗篷的人左擁右抱著幾個美女走了出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下方的雪月。

  那人脫下斗篷，臉上表情十分冷淡，似乎已經猜到雪月會來，沒有半分驚訝：「怎樣？我在這裡重建的皇宮漂亮嗎？當然，和真貨比還是有點差距，但我抓回來的這些人也只能做到這樣的程度。殺了好幾個設計師後，我也算是被迫妥協了。」

  「薩博·烽尨！」

  雪月結合風花受的傷，還有這裡一切有些熟悉的景象，已經隱隱有些不好的預感。這裡的一切，是參照托斯特帝國的皇宮而建造，難怪有些眼熟！

  「有那麼驚訝嗎？憋屈地躲在這麼個鳥不拉屎的地方，除了我還有誰？」薩博鬆開手，讓幾個美女退下，「能遇到你才算是驚訝。」

  薩博在這裡出現，確實不應該驚訝。

  滅世之戰，米迦勒被殲滅的那一刻，薩博就明白大勢已去了。想當初他能讓阿諾德大魔導師對他寵愛有加，就是因為他的小聰明和心機，一看到米迦勒被打敗立馬就開始盤算著如何逃跑了。

  損耗極大的尤利耶爾壓根不是薩博的對手，但薩博要拿下他也浪費時間。於是薩博邊打邊往地面退去，突然發難朝地上的凡界軍隊攻擊，打出許多對於凡界來說是禁咒級別的大魔法。

  以尤利耶爾的聰明又怎麼會看不出薩博的目的，但他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暫時忽略薩博，使出渾身解數將那些火球擊毀。

  花費了不小功夫，再想找到薩博的身影已經太遲了。

  「尤利耶爾，正南方向！」拉斐爾卻是有在一直關注場上情況，看到薩博要逃提前注意了他逃跑的方向，見尤利耶爾解決了燃眉之急連忙傳音過去。

  「讓他逃吧，目前的情況如果他拼死一戰反倒勝敗難說。」尤利耶爾依舊理智，剎那間就估量出現今對己方最有利的做法。

  讓這個背叛三界的混蛋跑了任誰都會心情不爽，但卻相當於讓這場滅世之戰再也沒有任何意外，簡潔安穩地畫上休止符。

  「嗯……我們確實也沒有人能追了。」拉斐爾看著到處躺著的重傷的大魔神和天使長們苦笑道。

  等滅世之戰結束，他們修養復原之後，那麼一個跳樑小丑又能蹦躂到哪去？

  但隨後過去將近十年，尤利耶爾和路西法都派了不少神到凡界搜索，薩博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掘地三尺都沒能把他找到。

  現在薩博消失的秘密被雪月解開了，這個薩博運氣十分好，他回到自己所熟悉的托斯特帝國區域，躲入荒無人煙的雪山群之中，卻誤打誤撞發現了雪境之地。得知了冰晶的用途，就打起了冰晶的主意，利用冰晶把自己隱匿起來。

  薩博性格小心謹慎，估計是擔心沒把握一下子將雪家所有人殺光，讓某個雪家人逃脫了反倒連累自己最後一處隱匿之地都失去，到時命不久矣。於是也不趕盡殺絕，利用自己的實力壓迫雪家為自己提供冰晶。恰好雪家總以冰雪一脈自居與世隔絕自視甚高，這種屈辱他們不會傳播出去，這才讓薩博躲藏至今。

  「薩博……薩博！」雪月低聲怒吼著薩博的名字，「我要以你的血祭奠風花在天之靈！」

  從學院交流賽開始，這個薩博就和他們舞風弄月結下了剪不斷理還亂的仇恨！學院交流賽上偏袒自己的情人公開質疑比賽規則，嘲諷源飛舞逼源飛舞自廢修行最後打賭輸了又不履行承諾，後來還讓師傅大魔導師阿諾德找源飛舞的麻煩……重重無恥行徑多不勝數，如此無恥之人讓雪月那麼冷漠的人都忍不住記恨！更別說後來鳩占鵲巢殘忍地屠盡托斯特帝國皇室，在戰爭中不顧老弱婦孺的死活，利用散播源飛舞是墮落天使的情報打擊聯合軍統一步伐，各種喪盡天良的事情他沒有一樣不做！甚至最後他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背叛三界臣服於米迦勒腳下，雪月都一點不覺得驚奇！

  薩博，就是這麼一個敗類！

  新仇加舊恨，雪月感覺胸口有一股躁動的氣息不斷衝擊著自己的心神，他還得分出一些精力壓制那股氣息。

  「哈哈哈……冰雪之神，我才該用你的血祭奠米迦勒在天之靈！」薩博原本淡然的五官在看到雪月怒吼後開始變得扭曲，猙獰，「要不是你，米迦勒已經帶領我們掃平三界，汲取毀滅之能！我們本該已經在浩瀚星宇之中尋求更高的生命意義，我又何須窩囊地藏在這雪山之中！你，為何要背叛米迦勒！」

  「道不同，不相為謀！渾身沾滿無辜鮮血而尋得的生命意義，不尋也罷！」

  雪月飛身而起，冰雪長槍已經橫握在手，隨著身形自下往上掃去！

  恢弘的冰雪神力重重地從高牆上划過，刨出一道巨大的裂痕。當雪月飛到薩博身前，長槍也已經掃到，神力和碎石混雜，形成一條巨大的白色長虹！

  薩博也動了，在雪月磅礴的神力之下他也不能不當一回事，灰紅色的神力從他手中溢出。

  冰與火的交織，是極與極的碰撞，無法相融！強大的神力因為碰撞而宣洩，薩博所在高牆瞬間被擊碎，轟隆一聲倒塌了。

  這麼大的聲勢，嚇得薩博那些抓來的奴隸們都爭相逃竄，監工們也都嚇愣，反應過來後手中長鞭一甩就往屋子裡跑。

  雪月眉頭皺成一個川字，外界的一切他都不去注意，他的注意力全放在自己的長槍，還有對手身上。

  他的長槍，居然被薩博一隻手擋下了，被他緊緊握在手中。而薩博的臉上，掛著鄙夷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