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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9章 別傻了

2024-07-27 14:51:18 作者: 笑無語

  賀蘭堯的臉色陰沉無比。

  本以為偷襲了月圓,制住了她,她就沒有機會點火了,著實想不到月圓竟用煙霧彈來點火。

  煙霧彈中有火石的成分,炸在地上與地面摩擦便會生成煙霧,碰撞的那一刻能擦出火花來,月圓正是利用那火花將地面上那層油點燃了。

  她竟如此決絕,要與他們同歸於盡。

  「算我對不住你們,但我就是如此自私,我一定要保住師兄。」月圓此刻瀕臨死亡邊緣,卻依舊頗為從容道,「賀蘭堯,動手吧,掐死我,也算解氣了不是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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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話間,火苗升騰得愈發高了。

  火舌躥上了橫樑,瞬間便席捲著塵埃蔓延開來。

  很快就要蔓延到鐵籠子這邊了。

  「混帳東西,我殺了你。」賀蘭堯眉眼間浮現寒冷的殺機。

  萬萬沒想到,有一天會栽在這個女神棍手上。

  從前面臨生死難題,他總是能找到機會扳回局面,記憶中面臨最大的難題是古月南柯綁著炸藥挾持蘇驚羽的那一日。

  若不是他最終說服了古月南柯,他恐怕就保不住蘇驚羽。

  但是今日不一樣。

  他說服不了月圓。

  古月南柯對他有情,所以,他能說盡好話來說服古月南柯放棄。

  但是月圓,那麼決絕地要帶著他們去死。

  難道這一次,真的要交代在這裡?

  他不怕死,但是他不願意帶著蘇驚羽一起死。

  他的手在用力,要掐斷月圓的生機。

  然而就在下一刻,驀然間聽到天空中響起一道驚雷。

  「轟隆隆——」

  那雷聲震耳欲聾,讓他有一種感覺,那雷聲仿佛要朝著頭頂劈下來的感覺。

  那麼地接近他的耳畔。

  「轟隆隆——」

  又是一道驚雷。

  那雷聲太響,耳膜都要被震破的感覺。

  忽然間,只聽得頭頂又轟隆一聲,下一刻,一道雷電直接擊穿了偏殿的屋頂,落在了地上——

  這一震,讓偏殿裡的三個人都站立不穩。

  蘇驚羽只覺得腳下的土地都在震,下意識抓緊了賀蘭堯的衣袖。

  賀蘭堯自然是料不到這突生的變故,那一聲雷震響讓他的身軀也震了震,掐著月圓的那隻手一抖,放鬆了力道。

  與此同時,只聽噼里啪啦一陣響聲從頭頂上空響起,是屋瓦掉了一地,原本工程十分堅固的偏殿殿頂,竟然就被雷硬生生地擊出了一個窟窿。

  三人還未從震驚中回過神,又是一道驚雷伴隨著豆大的雨點降下,雨水透過殿頂的窟窿落了一地,將熊熊火苗頃刻間熄滅。

  那一道雷電打在月圓身旁的一把椅子上,將那椅子擊得四分五裂,有一塊木屑飛出,直直襲向月圓的側顏,從眼角處划過鼻翼與嘴角,在她的臉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月圓驚叫一聲,捂住了臉。

  鼻翼間都是鮮血的味道。

  一瞬間,她的臉上多出了一道斜長的紅口子。

  她捂著臉,頹然地跌坐下地上。

  五雷轟頂。

  一共五道驚雷,打在她頭上的屋頂上。

  雖然沒劈著她,但她並沒有因此感到慶幸。

  此刻的偏殿內一片狼藉,沒有了半絲火焰。

  雨還在下,雷聲卻已經停息了,若不是屋頂上的窟窿與臉上的血痕在提醒她,她會以為剛才只是做了一場夢,幻覺罷了。

  可是,從臉頰上傳來的痛楚卻在告訴她,一切都是真的。

  同一時,蘇驚羽與賀蘭堯也處于震驚之中沒有回神。

  如果這只是一個巧合的話,那他們當真是走運了。

  但,卻不能說是巧合。

  電閃雷鳴原本就是自然現象,稱不上異象,可是在方才那種生死時刻,殿頂上卻被雷劈出了一個窟窿……

  這就是所謂的逆天改命的後果?

  五道雷聲,頗為清晰。

  「傳說中的五雷轟頂嗎?」蘇驚羽低喃道,「第一次感受到那種雷電擊在耳畔的感覺,我險些要聾了。」

  以後發誓,想拿五雷轟頂來發誓,可得慎重了。

  好在這一次轟的是屋頂,而不是頭頂。

  第一次看見雷電離自己那麼近的時候,是在去年。

  她與阿堯要計劃用火藥炸死月滿的那一天,也是下了雷雨,就在他們以為要失敗的時候,一道驚雷正好落在月滿頭頂,將她劈了個外焦里嫩。

  她看清楚了那道雷電,就在幾丈之外,已經震耳欲聾。

  今日的雷聲更近,仿佛就在耳畔,有一瞬間她都要以為地震了,到現在都覺得還有些耳鳴。

  雷電的力量,果真是太驚人了。

  再看此刻坐在地上捂著臉的月圓,有鮮血從她的指縫溢出,這讓蘇驚羽有些驚訝。

  「阿堯,她怎麼了?」

  「似乎方才被飛起的木屑劃傷了臉。」賀蘭堯頓了頓,道,「臉上一道很長的口子,想必是毀容了。」

  二人說話之間,雨勢漸漸小了。

  驀然間聽見身後有腳步聲響起,蘇驚羽回過頭一看,雨霧中走來一道修長挺拔的身影,那人一身白衣,步伐輕慢,面無表情。

  可不正是月光嗎?

  月光走近了偏殿內,並沒有看蘇驚羽賀蘭堯二人,而是徑直地走向了月圓,站在她的身前。

  月圓自然是聽見了有人走近,也猜到了是誰,抬起了眼。

  月光俯視著她,開口,語氣清涼,「機關在哪?」

  月圓得知局勢已定,這一局,她已經敗了,那麼也就沒有掙扎的必要。

  「柱子邊上,觀音的眉心。」

  月光聞言,走向了那一支繪畫著觀音圖的柱子邊上,朝著眉心按下。

  下一刻,罩著蘇驚羽二人的鐵籠子便緩緩升起。

  月光回到了月圓的身側,俯身扶她,「來,起來。」

  月圓頹然地站起了身,道:「師兄,我……」

  「換個地方再說。」月光望著她臉上的血跡,道,「先去洗把臉,到主殿去等我。」

  月圓轉過身,失魂落魄地走開了。

  月圓才出了偏殿的門,便有另外一道影子奔進了殿內,正是謫仙殿外的守門人。

  來人望著一片狼藉的寢殿,道:「國師,方才陛下派了人前來問,這雷聲是怎麼回事?」

  五道驚雷都降落在謫仙殿附近,遠遠地望去既宏偉又有些瘮人,皇帝自然會好奇。

  月光淡淡道:「就說是本座在渡劫,如今已經平靜了,不礙事,其餘的都不要多言。」

  「是。」守門人恭謹地應了一聲,轉身離開。

  月光望了一眼身後的二人,淡淡一笑道:「你們回去吧,今夜的事,對不住了。」

  「月光……」

  蘇驚羽原本還想說話,卻被月光打斷。

  「別問。」月光道,「我還不知道該怎麼回答,改日再說吧。」

  說完,他便轉過身離開。

  他大概也能猜測到蘇驚羽想問他什麼。

  而他,如今確實詞窮了。

  萬萬沒想到,喝醉了之後竟被月圓下了迷藥,若不是幾道驚雷震醒了他,這會兒約莫還在睡著。

  果真是喝酒誤事。

  之前並沒有卜到蘇驚羽近日有難,也就沒有早做準備,或許,今天這件事根本不算蘇驚羽他們的『難』。

  有驚無險而已,並沒有造成多大的損失,倒是受了一場驚嚇。

  有雷電作為助力,人哪能拼得過雷呢?

  月光回到了主殿時,月圓已經將臉上的血洗乾淨了,上了些藥,總算能暫時止住血。

  原本好好的一張臉,如今臉上卻像是爬了一條蜈蚣,多麼影響美感。

  月圓此事就坐在桌子邊上,桌子放著一把劍。

  眼見著月光走近了,她站起了身,拿起了那把劍,遞給月光。

  月光道:「這是幹什麼呢。」

  「師兄,給我個痛快吧。」月圓淡淡道,「在你看來,你是否犯下了一個無法原諒的錯誤?」

  「錯是錯了,但還不致死,你今天原本也就不能成事。」月光臉上並沒有多惱,接過了月圓的那把劍,順手丟開,「有些事,無論你付出多少心思,多少努力,你也不能成事,比如殺蘇驚羽,你永遠不會成功的。」

  月圓垂下頭,「我……」

  「她是我的劫,沒錯,但天機門的算卦師之間一向互不干涉,沒有誰可以改變誰的命數,師妹,你犯規了。」月光道,「你好心想為我改命?別傻了,你改不了,因此,你殺不了蘇驚羽,古月南柯與尹殤骨都對她起過殺心,但她們最後都放棄了,明明她們有機會成功,但她們都沒選擇下手,而你,你成功的把握,都比不上她們大。」

  月圓怔住。

  「古月南柯最終敗給了對賀蘭堯的感情,選擇了自我毀滅,而尹殤骨敗給了對蘇驚羽的友誼,選擇了放棄,可你,敗給了天。」月光道,「她們兩的敵人,是不是比你的簡單多了?」

  那兩人只要能真正狠得下心,還是可能做到的。

  可月圓無論多狠心,多麼費心思,都不可能成事。

  命運弄人罷了。

  他也不怪她。

  她終究什麼也幹不成。

  「師兄,我不想你死!」月圓忽然伸手一把抱住了月光,「為何我們不能身為正常人,自懂事之日起,就是天機門的算卦師,天生具備占卜天賦,被師父加以教導,就成了師門的工具,一代又一代的國師離世,好歹他們都比你活得久,好歹他們還能看日出日落,可你這輩子都不能站在太陽底下,如今又要被一個女子害了你性命,我不甘心,我真的不甘心……」

  月光原本想將月圓推開,可聽著她語氣里的顫抖,抬起的手又放下了。

  他知道月圓喜歡他。

  他都偷偷抱過了蘇驚羽,如今,便讓月圓也抱一抱他。

  她跟他同樣辛苦。

  「不是驚羽害我,而是我自己選擇這條路的。」他道,「不要怪驚羽,我可以選擇不管她的死活,我便可以繼續安然地活下去,但我做不到對她狠心,我必定會解救她於危難之中,因此,不要怪她,也不要為我難過,你都願意為了我不要性命,同樣,我也能為了她捨棄一切,這能說是誰的錯呢?」

  月圓無言。

  對,她都能為了月光捨棄一切,憑什麼月光不能為了蘇驚羽捨棄一切……

  她不甘心又怎樣。

  終究什麼都改變不了。

  她鬆開了抱著月光的手,目光有些悲涼,「今天,我差點被雷劈了……」

  「這不是沒劈到嗎?」月光伸手替她整理著凌亂的髮絲,道,「你的罪過,比起月滿,算不上什麼了,她會遭雷擊乃是作惡太多,謀財害命,多行不義必自斃這話是有依據的,而你的品行一向良好,只是對待驚羽這一事太過偏激,雖然遭了天罰,好在沒被雷擊中。」

  「我倒是希望一個驚雷劈死我算了。」月圓道,「死了也就不必煩惱,不必抱怨人生。」

  「好死不如賴活著,你會活得比我好。」月光道,「不要再做傻事了,你還能安穩地再過許多年,你的命原本很長,可你逆天改命,壽數必然有損,我希望你好好活著,畢竟,你是與我最熟悉的一個師妹了。」

  「師兄,對不起……」

  「不用道歉,以後,不要再針對他們了,過好你自己便好,再有下次,我可就真不原諒你了。」

  「好……」

  既然什麼都無法改變,不如順了他的意。

  ……

  蘇驚羽同賀蘭堯離了宮之後,便回到了莊子裡。

  「今日原本想狠狠收拾一下那個女神棍,可你非要拽著我。」

  賀蘭堯想起在偏殿的時候,他與蘇驚羽逃脫了籠子的禁錮,原本想去修理月圓,卻被蘇驚羽死死拽住,眼神示意他不要動。

  之後月圓便跟著月光離開了。

  回來的路上他便覺得心有不甘,太便宜那月圓了。

  「阿堯,我也看她不爽,但月光在那兒,總得給點面子吧?」蘇驚羽輕嘆一聲,「我是想抽她,但站在她的立場考慮問題,她已經足夠悲涼,費盡心思終究沒成事,還被毀了容,也不知月光會跟她說些什麼,不用你教訓她,她都足夠難堪了,你教訓她,頂多在她身上留下傷,與她心裡的痛比起來不算什麼,何苦浪費那個力氣呢。」

  「她險些害了我們,我怎能不記恨這事?」賀蘭堯冷嗤一聲,「那雷怎麼就不劈她頭頂上呢,劈了我就解氣了。」

  「月滿作惡多端才被雷劈,月圓其實稱不上惡人,只是做法太偏激又愚蠢,我倒覺得不至於被雷劈。」蘇驚羽道,「我一向不會姑息想害我的人,但月圓,我當真沒有多恨她,或許是我對月光太愧疚了,月圓為了月光做這樣的事,我就不想報復她了。」

  賀蘭堯瞥了她一眼,「她固然有苦衷,但我卻沒有夫人你這麼好心,你知道我的脾氣,下一回,再讓我看見那女神棍,我一定……」

  「好了阿堯,也許見不著她了。」蘇驚羽連忙道,「她這次失敗,應該會有所領悟,興許她不會再出現了,不如忘了吧。」

  說到這兒,她握緊了賀蘭堯的手,「在我不知道月光對我的情意之前,我對他是感激,他幫了我很多次,這是毋庸置疑的,而當我得知他對我的感情後,我覺得……愧疚。」

  賀蘭堯望著她,道:「他喜歡你是他的事,你有什麼錯?」

  「話雖如此,可你沒聽月圓說嗎?我會害了他的,我也不知是怎麼個過程,但心中就是有些忐忑不安。」蘇驚羽蹙眉,「我想救他,但我,或許沒有能力救他。阿堯,我感到茫然。」

  賀蘭堯握緊了她的手,感覺到她的手指冰涼,便用自己的手掌包裹著她的雙手,將內力運於掌心幫她暖手。

  「小羽毛,我興許也能明白那神棍的心意,我可以為了你而不顧自己的性命,他興許也會如此,在情這一字上,太多人都會迷失,很多時候,沒有誰對誰錯,只有願意和不願意,那神棍明知道你會害了他,對你依舊好,這代表他並不在意這所謂的劫難,如果他真的那麼在意,他完全可以採取措施杜絕此事,但他沒有這麼做,因此,我希望你不必愧疚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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