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夫人,注意形象
2024-07-27 14:50:30
作者: 笑無語
蘇驚羽:「……」
同房不同床?
這個建議倒是可以考慮一下。
「就這樣吧。」賀蘭堯的聲線傳入耳膜,「回頭我拿床被褥鋪地上睡。」
「睡地上多不舒服,要不再搬個小榻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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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屋子擺兩張床,看著就不美觀,再說了,於我而言,一個人睡,睡哪兒都是一樣的。」賀蘭堯輕描淡寫道,「在地上鋪一層厚的褥子,與在榻上的感覺沒什麼不同,無非就是一高一低罷了。」
「既然阿堯無所謂,那我也不說什麼了。」蘇驚羽道,「就依著你的意思。」
「隨我出去走走。」賀蘭堯說著,將蘇驚羽從榻上拉下來,「適當活動筋骨,對骨骼有益處。」
蘇驚羽笑了笑,披上了外衣,隨著賀蘭堯出去了。
剛認識阿堯那會兒,她像他的御用老媽子,什麼都叮囑著他,現在風水輪流轉,他像是她的老媽子,事事照料她、叮囑她。
果然命運很公平。
……
鸞鳳國王宮。
午間的陽光灑在巍峨的宮廷屋瓦上,紫央宮內,有身著明黃色裙袍的的女子斜靠在軟榻上,她眼瞼低垂,睫毛卷翹密長地遮住眸光,正在小憩。
忽然有宮人走上前來,望著休息中的女帝,遲疑著要不要開口說話。
女帝說,一旦有三公主的消息便要速速稟報,可她這會兒在歇息……
宮女正猶豫著,榻上的女帝眼睫毛動了動,緩緩睜開眼。
她原本就在淺眠,有人走近,自然是很快察覺到了。
「陛下,您醒了。」宮女望著她,道,「有三公主的消息了。」
女帝原本眼中帶著初醒的朦朧,一聽這話,目光當即一亮,「當真?她在哪兒?」
「玄世子傳信來,說是在出雲國遇見了三公主,且……世子在信中提到,三公主與出雲國的太子來往密切,他有些疑惑,難道是陛下有意讓公主與出雲國太子聯姻?」
「殤骨跟出雲國太子來往密切?」女帝面上浮現些許思索,「朕從來沒想過要她去聯姻,這是她自己的意思,再說了,她與朕斷了聯絡許久,朕又怎麼可能交代她這樣的事……莫非她喜歡出雲國的太子?」
宮女聞言,道:「陛下,這可怎麼是好呢?咱們鸞鳳國的公主是只娶不嫁的,只有他國皇子來入贅,沒有我國公主外嫁的,而出雲國太子作為儲君斷然不可能入贅。」
「太子入贅異國成何體統?這是不可能的事兒。」女帝道,「雖然在我鸞鳳國以女為尊,但殤骨可不是儲君,與出雲國的太子相比較,身份上還是略矮一截,若是他們真的想在一起,只有殤骨嫁過去,雖然我國少有公主外嫁,但也不是說不行。」
「這樣公主豈不是吃了虧嗎?他們出雲國男子為尊,公主嫁過去,就沒有了三夫四侍的權利,需從一而終,這麼看來,豈不是矮了他們男人一截?」
「殤骨既然跟了出雲國太子,她應該也考慮到了這一點,如果她自己願意吃這樣的虧,我們又何必為她打抱不平。」女帝淡淡道,「殤骨並不是風流之人,也許她根本就不在意三夫四侍。」
女帝的話音才落下,又有宮人來報,「陛下,太子求見。」
女帝道:「讓他進來。」
片刻之後,一道墨色身影踏入殿內,到了女帝身前,「參見母皇。」
「坐吧。」女帝望著邵年,道,「來得正好,朕有事與你說。」
女帝將多餘的人都遣退了出去,這才道:「你三姐有消息了。」
邵年聽女帝談起尹殤骨,心中不免漫上一絲愧疚。
他的所有姐妹中,算來也就尹殤骨對他好些,她明知道自己可能與她奪儲君之位,也沒起過要害他的心思。
其實尹殤骨的能耐不比他差,但女帝偏心他,竟然把尹殤骨逐出皇宮,以免與他奪位。
尹殤骨心中必定不甘心罷?
雖然他有一些愧疚,但他依舊不希望她回來。
她回來,會妨礙他。
愧疚歸愧疚,他依舊不會對妨礙她的人心慈手軟。
邵年心底不希望尹殤骨歸來,面上不動聲色,「三姐現在何處?」
「出雲國。」女帝道,「朕猜想,也許她是跟著蘇驚羽他們回國的,她被朕逐出宮,心灰意冷無處可去,就隨著蘇驚羽走了,之後認識了出雲國太子,聽說二人如今來往密切,或許是情投意合?」
「三姐跟賀蘭平?」邵年有些詫異,「他們怎麼走到一起去的?」
「怎麼?」女帝道,「他們二人走到一起,很怪異麼?」
「是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邵年頓了頓,道,「賀蘭平是出了名的憐香惜玉,風流多情,以三姐的性格,不應該看上這樣的才對……」
「感情的事說不準,況且他們出雲國男子為尊,男兒風流並不稀奇,你三姐要是願意跟著他,也說明他有能耐,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沒什麼好稀奇的……」女帝沉吟片刻,道,「朕覺得,如果殤骨願意嫁,那也好,朕恢復她的公主身份,給她準備豐厚的嫁妝,嫁到出雲國去也不至於受欺負,離開了鸞鳳國的國土,你也就不用擔心她搶你的儲君之位了。」
邵年道:「母皇,我……」
「出雲國如此強盛,是朕的勵精圖治,朕自認是一個好的君王,卻不是一個合格的母親。」女帝說到這兒,目光有些失落,「一個好的母親,與一個好的君王,要朕選一個,朕選擇做好的君王。朕想看著自己的國土強盛繁榮,這麼多年,朕忙於政務,不夠重視兒女,因此你的姐姐們都那麼飛揚跋扈,與朕也不親近,她們有的失蹤有的喪命,朕雖然唏噓,卻也並不大心痛,是不是很無情?」
邵年不語。
的確無情。
但這樣的無情在帝王之家,也不少見了。
「與朕最親近的是殤骨,但朕最愧對的是你與你父親。」女帝嘆息一聲,「朕總想著彌補你,因此傷害了你三姐,也不知她會不會原諒朕,她應該對朕失望透頂了罷,如今她既然喜歡出雲國太子,那就隨她去了,只希望賀蘭平能對她好一些,讓她遺忘朕給她帶來的傷害。」
邵年道:「對三姐,我心中也有些愧疚……」
「你不必愧疚,是朕對不住她。」女帝道,「與你無關。」
邵年垂下眼,不再言語。
……
「阿堯,光是散步挺無趣的,咱們來點兒娛樂項目?」
綢緞莊占地面甚廣,後院中建了花圃,落英繽紛,賀蘭堯帶著蘇驚羽漫步在花圃之中,蘇驚羽突發奇想,尋思著教他一些東西。
「娛樂項目?夫人有什麼高見麼?」
二人到了花圃邊的石椅上坐下,蘇驚羽將頭靠在賀蘭堯肩頭上,悠悠道:「也不知道你愛不愛玩,你聽過……鬥地主嗎?」
賀蘭堯自然是不明白,「什麼玩意兒?」
「府里有沒有厚一些的紙?做些紙片,咱們來玩個新遊戲。」蘇驚羽嘿嘿一笑,「拭目以待吧。」
蘇驚羽的提議引起了賀蘭堯的興趣,賀蘭堯便喊來烏啼去準備東西。
「每張紙片大概手掌這麼大就好了,大小要一樣的,五十四張為一副,遊戲規則我等會兒再說……」
蘇驚羽正說得高興,有人來報,「殿下,莊子外有個姑娘求見,說是王妃的嫂子。」
蘇驚羽聞言,笑出了聲,「請她進來。」
自稱她嫂子的,除了古月西柚還能有誰。
她兄長蘇折菊是個冰塊臉,不解風情,不過對待古月西柚已經比對其他人好了許多,但凡是沒瞎眼的都能看出他有那個意思,只是明著不表達罷了。
兄長其實是個悶騷的人,在乎一個人的時候,他會拿行動表示,嘴上卻不一定會說。
片刻之後,古月西柚被領來了,手中還挎著個籃子。
蘇驚羽瞥了一眼那籃子,「什麼好東西?」
「赤南國的一些著名甜點,我親手做來孝敬小姑子你的。」古月西柚將籃子放下,「我可是練習過許多遍的,味道不會差。」
「練習過許多遍?」賀蘭堯捕捉到這一句話,淡淡道,「為了蘇折菊而練習?他喜歡麼?」
古月西柚是個直腸子,如實道:「冰塊臉不是很喜歡甜點……」
「喔。」賀蘭堯似笑非笑地瞥了她一眼,「為了他而練習的甜點,卻送來小羽毛這兒,我能理解為,你把我那大舅子不吃的東西拿來給我夫人吃?」
古月西柚:「……」
「那個……都是我親手做的,很辛苦的,可是冰塊臉又不喜歡,我又吃不完……於是……呃……」
「不打緊,我們幫忙吃,都是自己人,我不在意這個,阿堯想必也不會介意的,只是說笑罷了。」蘇驚羽瞥了賀蘭堯一眼,「看你把我嫂子嚇得,以後能不能給人個台階下?你不是很喜歡吃甜點的麼,現在就擺在你眼前。」
賀蘭堯輕描淡寫道:「我不吃其他女子做的東西。」
「扯淡。」蘇驚羽反駁,「你從前在宮宴上吃的糕點,你怎麼就知道一定是男御廚做的?萬一是女御廚麼?那不也是吃了別的女人做的東西?」
「這樣啊……」賀蘭堯道,「那我以後再也不吃來源不明的糕點,先問問廚子是男是女,以免夫人吃醋。」
「吃你個大頭鬼的醋,你吃人家廚子做的東西還要看人家是男是女?有你這麼劃清界限的麼?你不就是想表達,別人不要的東西你也不要麼?我哥不吃的東西給你吃,你就不樂意了?你不吃我吃。」蘇驚羽說著,將籃子裡的食盒打開,抓了一塊糕點出來吃。
她明白賀蘭堯的心思。
他從來不接受別人不要的東西。
傲嬌。
高冷。
蘇驚羽將糕點吃了一半,強行塞到賀蘭堯口中,「很好吃的,來,吃一口。」
賀蘭堯拗不過她,只能吃了下去。
「怎樣?不錯吧?」蘇驚羽笑道。
賀蘭堯道:「沒有夫人做的桂花糕好吃。」
「有時間給你做。」蘇驚羽說著,拉著一旁的古月西柚坐下,「我家阿堯就這臭脾氣,習慣就好,別理他,這糕點不錯,我收下了,既然來了就別急著走,來與我們玩個遊戲,回去你可以教我那冰塊臉兄長玩。」
「什麼遊戲?」
「鬥地主,我來與你們說說遊戲規則……」
片刻的時間過去,蘇驚羽將遊戲規則說明之後,便開始發牌。
「我是地主,你們二人斗我。」蘇驚羽望著滿手好牌,面帶喜悅。
前兩把手氣都不錯,直到第三把——
「對三。」蘇驚羽扔出兩張牌。
對面的賀蘭堯直接扔出一對王炸。
其餘的人直接傻眼。
蘇驚羽回過神,道:「阿堯,你……」
哪有人第一回合直接大小王下去的?!
「王炸這種牌,留到最後出就沒有懸念。」賀蘭堯不咸不淡道,「於是,我選擇一開始就扔,你出對三我就炸,炸到你開始懷疑人生。」
蘇驚羽:「……」
他玩牌不是為了輸贏,而是純粹為的自己開心吧?他十分樂於看到對手懵逼而不知所措的模樣。
蘇驚羽輕嘆一聲,「阿堯,你這樣的玩法進賭場要賠大把錢的,幸好我們是自家人玩,你可不能只顧開心而不顧輸贏吶。」
「誰說的。」賀蘭堯道,「這把我還能贏。」
蘇驚羽眼角一抽,「那繼續。」
而走了幾回合之後……
「你牌太好了,不服!再來!」蘇驚羽將手中的牌一扔,重新洗牌。
這一次,賀蘭堯抽到地主。
而他的第一回合卻是四個二把兩個王帶出去了……
「臥槽,阿堯你是不是出老千了?」
「你洗的牌,我怎麼出老千?」
「靠……」
「夫人,注意形象。」
又是幾個回合過去,蘇驚羽直接甩手不干。
「不玩了,我寧可自己去賭場,也不和你打牌。」
「夫人,你輸不起。」賀蘭堯氣定神閒,「你這樣的做派去賭場是會被人鄙夷的,敢玩卻不認輸,勝敗乃兵家常事,何必那麼認真呢?」
蘇驚羽不語。
「你們二人都贏過了,我可是一把都沒贏呢。」古月西柚撇了撇嘴,起了身,「好了,我也該回去了,這遊戲不錯,很有意思,回去教冰塊臉玩,驚羽,我先告辭了,你們慢慢玩。」
「有空常來玩。」蘇驚羽道,「烏啼,送客。」
古月西柚離開了之後,賀蘭堯滿含笑意地望著蘇驚羽,「小羽毛,還來麼?」
「來就來,我就不信你的運氣能一直這麼好。」蘇驚羽冷哼一聲,「再找個人來。」
餘光瞥見不遠處的月落,蘇驚羽將他喊了過來一同玩。
這一玩便是大半個時辰,蘇驚羽心中默數著,還是阿堯贏的次數多。
正準備繼續,忽聽身後響起了急促的腳步聲,蘇驚羽轉頭一看,是烏啼跑了上來,道:「驚羽姐姐,蘇大人上門來了,說是一直沒見古月姑娘回去,便來這兒看看,他說這個點與古月姑娘說好了要去釣魚的,結果不見她的人影。」
「什麼?」蘇驚羽眉頭微蹙,「古月西柚半個時辰前就走了,蘇府到這兒也沒多遠啊,她竟然沒回去?」
關鍵在於蘇折菊與她有約,古月西柚對蘇折菊的心思誰都看得出來,與蘇折菊相約,她怎麼可能會遲到?半個時辰前她就離開,必定是沒忘記要赴約。
這會兒蘇折菊卻找上門來,說不見古月西柚的人影。
「不妙。」蘇驚羽當即想到了一個可能性,「該不會是回去的路上出了什麼事兒?否則,怎麼會大半個時辰都沒走到蘇府?」
賀蘭堯想了想,道:「烏啼,派些人去找。」
蘇驚羽陷入了思索。
古月西柚,是否得罪了什麼人?
……
與此同時,青雲峰的一處山崖邊。
「你究竟是什麼人?!」古月西柚手腳被縛,望著對面的頭罩黑紗斗笠的人,冷聲道,「我曾經得罪過你麼?」
「沒有。」神秘人的聲音不疾不徐,「擄你來,只是為了利用你,你就自認倒霉吧。」
古月西柚道:「利用我對付誰?」
「蘇驚羽。」那人道,「按我說的做,你沒準還能活命。」